因她的加入,战局越发的混乱。虞姝眼尖地从她头上拨下凤霓金簪,拉着顾安宁向后退去。虞韵躺在地上,双唇气得嚅嗫发抖。她已不成人样,脸上多了几道掐红的印子,衣裙尽乱,香肩外露而出。
最可怜的是她的头发,已乱成一团乱草。
顾幼沉无声无息地咽下一口唾沫,虞姝这战斗力惊人啊!他只见过她软软弱弱的一面,不曾想她如此凶残。日后嫁给自家兄长,怕是得成王府一霸了!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在打架?”
“诶?这不是刚刚在兰园里投壶的姑娘吗?”
“什么姑娘!那可是未来的奉亲王妃!”
“躺地上的不是虞相府家的二姑娘吗?怎么被打成这副鬼样子了?”
刚才在兰园瞧热闹的公子哥们被吸引了过来。虞韵收拾好凌乱的衣裙,惊乱的眼看着旁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她坐在地上胡乱地蹬脚,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虞姝虽衣衫完成,但鼻头仍被虞韵拧得破了皮,脸蛋红扑扑地,额发被热汗粘粘在脸上,她紧紧地攥着凤霓金簪,梨花杏眸虎视眈眈地盯着虞韵。
“发生了什么事?”
嘉荣太后闻声寻来,跟在她身旁的还有张蓉与顾乾轩。众人纷纷大礼请安,退让而去。虞韵见张蓉,哭得越发凶残:“母亲!母亲!虞姝这贱人打我!”她鼻涕眼泪糊在脸颊,敷了粉的脸蛋顿时成了花猫。
张蓉大吃一惊,慌张地搀起虞韵。顾乾轩眯着眼,端详着虞韵,又将目光沉沉地对向虞姝。虞姝气焰一过,顿时又变成怂怂的小包子。她红着眼眶,惊慌失措地想躲开。
“母亲!虞姝抢了我的东西,还打我!”虞韵抽噎告状道。张蓉执起娟帕慌张地给虞韵抹去泪痕,心疼地攥紧了眼:“她抢了你什么东西?”
“抢了我的……抢了我的……”虞韵支支吾吾,凤霓金簪本就是她从母亲房中偷出来的,若是直接说出,岂不是暴露了么?她懊悔地咬着唇,憋红了一张脸。
“五姑娘,你拿了二姑娘什么东西?”
顾乾轩见虞韵道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问向虞姝。虞姝胆怯地垂下眼,小手颤巍巍地捧着霓凤金簪:“我……我没有拿她的东西,这金簪本就是太皇太后赐给我的,是虞韵拿了我的……”
张蓉一见霓凤金簪,直接吓得花容失色。她花眸圆瞪,灼灼的目光直叫虞韵垂头心虚。嘉荣太后一瞧这阵仗心下跟明镜似的,霓凤金簪向来赐给后宫妃嫔或是王妃,想必是太皇太后赐礼时这对母女眼馋,偷偷藏了去。
“你……你怎么将它拿出来了?”张蓉气岔,险些晕厥过去。虞韵哭哭啼啼,却又不敢搭话。
虞姝抿着唇瞧着几人,心下慌张不已。她一个庶女打了嫡女,不知会受怎样的惩罚。早知会闹得如此大,她就不该对虞韵动手来。
虞姝脑子一团浆糊,一张宽大的手掌却在此时按在她的肩上。虞姝回头看去,对上顾烨寒弧度完美清冷的下颚。顾烨寒冷冷地看着闯了大祸胆颤心惊的糯米圆子,薄唇紧抿自她手中取过霓凤金簪。
“闯祸了?”
顾烨寒问,言语并无半分气恼,反而生了调侃。他看了看邋遢狼狈的虞韵,又瞧了瞧鼻头红肿的虞姝,嘴角勾起一抹破冰的弧度:“打赢了?”
虞姝眨眨眼,委屈地扁下嘴来。她是不是又给王爷添麻烦了?她只是……她只是想证明自己勇敢了而已。顾烨寒的手指朝她鼻尖探去,还未碰着虞姝直接躲开,她慌不择路,直接躲在顾幼沉身后。
顾烨寒眉眼深锁,看来刚才并未是错觉,小丫头果然是躲着他。难道自己真惹恼她了?顾烨寒自忖片刻,难道是这两几日都没有上府见她,所以冲自己生了闷气?
顾幼沉被自家四哥冷肆的眼眸刺得后背生凉,干脆闪一边去,他才不当人肉掩护呢。
左倾胸口闷闷地,上次自己训斥她一顿后,虞姝真的没有再缠着王爷,不仅没缠着,还远远地躲着走。左倾心虚地偏开眼,他感觉到自家爷的低气压正在蔓延,是在不满虞姝对她的躲避?
不足片刻,热闹已传入太皇太后的耳里,几人入堂问话,太皇太后还未发问呢,张蓉已跪在地上请罪。
“太皇太后,都是臣妇的错,是臣妇没有管教好两个孩子,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打架动手,实属不该……”
张蓉哆哆嗦嗦,心虚得恨不得刨个洞子将自己掩埋进去。顾烨寒缓缓地挪动轮椅,将金簪搁到她眼跟前:“那这是什么?为何霓凤金簪会在虞韵头上?”
张蓉一哽,只觉头晕目眩,冷汗直冒。虞城修一见那霓凤簪子,面色顿时沉下。张蓉手馋的毛病他自然也清楚,平日里让虞韵显摆显摆就罢了,这枚金簪怎能出现在皇家宴会中?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苛待虞姝么!
“本王问过在场的宾客们,二姑娘亲口告诉他们,这枚金簪是皇祖母赐给二姑娘的,霓凤金簪向来只有皇家女子才能佩戴,皇祖母何曾赐给二姑娘过?”
他冷声质问道。张蓉唇角发白,哆哆嗦嗦不敢回话。都怪她平日里爱贪小便宜,如今落入顾烨寒手里,她还有什么活路。
太皇太后眯着精亮的眼,老太太心头自有一根称,见张蓉如此慌张惧怕,心下自然清楚明白。
怕是她送去的物件没一个在虞姝丫头的手里。若是再留虞姝在相府,不知会被虐待成什么模样。跟着这样的主母,虞姝丫头又能学到什么秉性。
“虞相夫人,你可知罪?”太皇太后的言语威严十足,张蓉咬破了唇,认命道:“臣妇知罪。”
“谅你是皇族亲戚,本宫放你一马,若是再有下次,按例处置。”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目光深邃地瞥向嘉荣太后,“你可真要好好教导自己的妹妹,如何当一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