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口中所谓的大哥指的正是左倾,她与左倾商议一番后,决定与白若水同行,虞姝觉得,此人瞧上去并不像是坏人,若自己真的看走了眼也没有关系,把敌人留在身边总比留在暗处要强。虞姝如此想着,便是将自己的想法与左倾说道了一番。
左倾思绪许久,才许诺道:“既然是王妃想做的事情,属下自当护着王妃,白姑娘留下便是了,她长得……”左倾说道此处犹豫了两下,虞姝愣了愣,随即坏笑道:“你想说,她长得像白昕姐姐对不对?”这也正是虞姝将白若水留在身边的缘由,她长得和白昕太像了,要是不小心分辨,很有可能直接认错了人。
左倾点点头。虞姝呼出一口气来:“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便是没有什么疑惑,就将她带在身边了。”左倾笑了笑,径直走到马圈旁。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王妃,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的病是从府中带出来的?”
“想过。”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虞姝对左倾,自是说真话。左倾呼出一口气:“你怀疑过是谁了么?”“这倒是没有。”虞姝摇摇头,与其说是不去怀疑,她是根本不想去怀疑。要是随意怀疑一个人,这并不像是她的处事风格。陪在她身边的人,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虞姝很难想象他们会背叛自己。
左倾抿着唇,眼中蕴起一道寒光:“就算不想去怀疑,您现在也必须要去怀疑了。好好想想你在府中时都与谁接触,可能对你下毒的人就在其中。”
“想要对我下手的一定是在我身边伺候的,在我身边伺候的人除了白昕姐姐就是玲儿与红儿,他们两个人,的确有可能对我下手。”虞姝说着,又顿了顿,“但是又不太确定,他们二人是魏朝的人,怎会认识七郡王呢,更何况……”更何况当初他们三人也算是患难与共,虞姝很难去怀疑他们,但她更难怀疑白昕,白昕是绝对不可能背叛王爷背叛她。除去不可能,哪怕自己再不愿意去相信,怕也是真相了。
“咱们走吧。”左倾喂了马,见时辰不早,轻声道。虞姝止了口,回头看去,不知何时白若水竟是站在自己的身后。难怪左倾会突然换了话题。
“白姑娘,怎么不在房里好好歇着?”虞姝笑着问。白若水抿了抿唇瓣,迟疑着道:“因为我怕……怕你走了。”虞姝一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既然说了要带你走,难道你还怕我说谎不成?罢了,你就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吧。”她说罢,上前去牵白若水的手,与她皙白的肤色不同,她的手心很是粗糙,手指更是修长,掌心宽大,并不像是一个女子的手。
不过也难怪,白若水自个说了,她是走镖的,更何况她会功夫,手长成这样也无可厚非。
日落黄昏的时候,几人出发,虞姝在马车上又犯了病,吃了药直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缓缓睁开眼,她还在马车上,只是马车空无一人,唯有白若水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一直紧紧地盯着她,那怪异的眼神让虞姝感到有几分不适应。
“怎么了?”虞姝问道。
白若水这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虞姑娘终于醒了。”“你刚才为何要一直盯着我?”虞姝向来直来直去的,她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过怪异,让自己心中发毛。白若水咬了咬唇:“虞姑娘生得好看,我就看得发神了。”
虞姝嘴角一抽,若不是她神情认真,虞姝真觉得她是在调侃自己。夸她长得好看,她看入神了,这算是夸奖么?自个是不是还要跟她道谢啊?虞姝眯了眯眼睛:“其他人呢?”
“在马车外伺候着。”白若水说。
虞姝闻言,撩开帘子瞧去,果然小果等人在马车外扎营休息,他们已经点了篝火,开始准备晚膳。虞姝怔了怔,她竟是一睡睡了一天。
“你为何不出去与他们一块儿?”虞姝问她。白若水为难地垂下眼帘,手指搅弄着,似乎有难言之隐难以开口。虞姝炸了眨眼:“白姑娘,是不是我的人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虞姑娘不要误会,只是我生性不喜欢凑热闹,所以……”白若水道,“而且跟在虞姑娘的身边能让我觉得安心。”
她说罢,眸子情意绵绵地看向虞姝。虞姝被她看得心头发毛,这……这算什么奇怪答复,太奇怪了,第一次见白若水的时候,她对自己是有警惕的,怎地过了一日,她什么警惕都没了,甚至故意与自个亲近起来。
“虞姑娘,抱歉……”白若水似乎觉察出自己的话语有些许不适,道歉道,“我……我不是有意轻薄姑娘,我有一件事没有与姑娘说,姑娘生得像是我的发小,所以见着姑娘总觉得亲近了几分。”
“你的发小?”虞姝不明。
白若水点点头:“三年前她走镖时死于强盗之手,我……”白若水顿了顿,言语酸楚道,“姑娘那日救我的时候,恍恍惚惚我以为我的发小又重新回来了,所以今日才与姑娘亲近些,如果我做得不稳妥,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说虞姝倒是清楚了。她就觉得白若水看自己的目光太过深情,原来是发小啊。“你发小是个男子,是么?”她问。
白若水顿了顿:“为何会觉得是男子?”
“你刚刚看我时,好像在看爱人一般,所以……”虞姝挠了挠头。白若水的脸色刹时黑了一半,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初。她望着虞姝,认真道:“若我说,我的发小是个女子呢?”
虞姝咽下一口唾沫,难道眼前这位美人不爱英雄,爱美人?她不会是有红袖癖好吧?白若水见她不答,也知她心中所想:“虞姑娘会不会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