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烨寒声线微低,温声道。虞姝咬了咬唇,心下生了几分动容。顾烨寒总是这样,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虞姝心中的委屈。今日的事情要是没有皇后这一遭,虞姝的心思应该都在顾烨寒的身上。
她原本以为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会渐渐地产生嫌隙,可不曾想,王爷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是对自己无比的温柔。
“王爷,你对我的好是真心的么?”
虞姝冷不丁地问出心中的疑惑。圣上说,王爷做这些事情无非是演出来的,原本虞姝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虞姝心中有些许犹豫了。
他们都惧怕王爷,说王爷是魔鬼暴君,冷面魔王。可是在自己面前,顾烨寒总是温柔极致,虞姝心中怀疑,自己所见的,自己朝夕相处对自己温柔以待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呢?”顾烨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要是他在此刻做出回应,无非是回答什么,虞姝心中都是有疑惑的,倒不如让虞姝去猜。
虞姝想了想:“王爷,我还是想相信你,你是真心对我的,我不会相信别的什么,也不会去怀疑王爷您了。只要是您说的,我都相信。”
“本王对你,是真心的。”顾烨寒道,“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亲人,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本王也不希望小丫头心中藏着事儿,现在,本王什么都与你说。本王从未喜欢过周箬若,当初告知周箬若的父亲本王并未与你喝交杯酒地缘由,是不希望你成为周箬若父亲的眼中钉,小丫头可明白?”
周箬若当初还未入宫的时候,周太傅本是想让周箬若嫁给顾烨寒。但岂料半路杀出了虞姝。为了缓和周太傅的情绪,顾烨寒只好道出自己对虞姝并不上心,也未曾与虞姝喝下交杯酒。要是不如此的话,不知有多少人,会将虞姝视为眼中钉。
他对虞姝的好,只要虞姝一人知晓就行,她并不需要旁人知道。虞姝眼眶红润,渐渐地憋出泪来:“我相信王爷,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是以后,你能不能别告诉别人虞姝与王爷没有喝下交杯酒的事情?
虞姝不想离开王府,也不想离开王爷的身边……”
她道出心中所想,顾烨寒怔了怔,点头道:“好,本王答应你。”
虞姝呼出一口气来,与王爷的误会轻而易举的解开,她终于可以彻底地放心做自己的事情。顾烨寒拍拍她的头:“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要调查,等圣上走后,怕是要问问皇后情况了。等这件事解决后,本王会派一队人马入宫,护着你。”
“嗯。”
虞姝点点头。
“还有,皇后的事情也别太担心,魏朝的使者马上就要入京了,哪怕是为了与魏朝之间的联盟,圣上也不会让皇后有事的,刚才林大夫已经小声告诉本王,皇后娘娘怀的很有可能是一个小公主。”顾烨寒说。
虞姝怔了怔:“皇后娘娘若是怀的小皇子,是不是真的很难在宫中生存下去?”顾烨寒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她是魏朝人,又贵为皇后,要是她生下的是小皇子,恐怕真的很难在宫中生存下去。”
“既然如此,就不要让皇后来南渊不就好了?当初为何要让皇后娘娘来这儿?圣上既然是心甘情愿娶皇后娘娘的,为何如今却让皇后娘娘如此难做?”
女子一辈子的幸福就如此葬送在权势之中。皇后娘娘在宫中想必就像是金丝雀一样,被人需要时,就宠爱着,一旦不被人需要,就被人轻而易举地抛下。
这样的人生,似乎也太过凄凉了些许。
……
房内。
顾乾轩面无表情地走向软塌,沐清幽见顾乾轩来,不禁酸了眼眶,手臂颤巍巍地撑起,想要坐起身来。
“不必装模作样了,你是怎么样的人,难道朕还不够清楚么?你在旁人眼中大可以装作无辜,但在朕这里,却一点必要也没有。”顾乾轩一改常态,言语中暗藏讽刺与恨意。
沐清幽喉头一滚,不禁哽咽出声:“圣上,您就如此厌恶臣妾么?臣妾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圣上您如此厌恶……”
“你做错什么,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这个孩子是如何来的,难道还要朕来提醒你么?”顾乾轩提醒道。
沐清幽咽下一口唾沫,顿时不敢多言。这个孩子,是她骗来的。
当初,顾乾轩吃罪了酒,要了她的身子,第二日送来绝子汤药时,沐清幽并未喝下,她毫无征兆地怀上了孩子。她是高兴的,但是她同时明白,自己这个孩子是偷来的,顾乾轩并不会真心喜欢。
“圣上,臣妾也只是想要为自己考虑罢了,臣妾膝下没有孩子,将来老死在宫中无人照料,臣妾知晓圣上并不喜爱臣妾,但是……”沐清幽哽了哽,“还请圣上给臣妾一个照应,让臣妾有一个依靠。”
“有依靠?你就这么想让你这个孩子成为太子?”顾乾轩挑眉,“如果你腹中的孩子是一个皇子,你以为朕真的能大发慈悲将你的孩子留下来么?你别说笑话了。”
“……”
沐清幽沉沉地阖上眼,顾乾轩对她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当初自己是怀揣着期待嫁给这个男人,但从洞房那一晚,沐清幽白白干坐到天明,一下子,浇灭了一个妻子对于夫君的期待。
她有时候真想问问顾乾轩,为何……为何他并不喜欢她……却还是要娶了她……
为何他要如此……对待她。
在嫁给他之前,自己也曾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可短短十几年的光阴,作为人妇之后,她却是要过着这样不堪的人生。
“圣上,还请放心,林大夫已经说过了,臣妾腹中的孩子,是一个公主……”只要是公主,顾乾轩应该能够满意了吧?
顾乾轩眯起眼:“真的是公主?还是哄骗朕?若不是公主该如何?”
“臣妾腹中怀的要不是公主,随圣上如何,但臣妾也不敢万分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