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国夫人尴尬地用娟帕掩了掩唇,轻笑着道:“烨寒,你真是长大了,你小时候最听姑姑的话,现在姑姑对你说的,是不是都不管用了?”
“姑姑既然知晓烨寒长大了就好。”顾烨寒毫不留情地回道。
孙晴欢听着顾烨寒冷肆淡漠的口吻,也听出他对自己的拒绝,可一瞧着他眼中专对虞姝的柔情,心头百般不是滋味。在她的县城,还没有一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阿谀奉承地。
她虽然知道顾烨寒与一般男子不同,但被如此嫌弃还是头一次。
虞姝默不作声,一顿饭吃得百般不是滋味。用了膳,顾烨寒留在前堂与魏国安夫人叙旧,虞姝则是回了溪花院。她逗着七宝玩耍,不知过了多久,白昕入房禀告道:“王妃,王爷来了。”
虞姝撅着嘴:“他来做什么?不好好陪着魏国安夫人么?”
“本王不来看你,你心中不知会怎么数落本王呢。”白昕还未回话,顾烨寒径直地走入房中。他余光看向桌上的七宝,笑着道,“听说七宝已经会说话了?”
“哼。”
虞姝用鼻子哼出一口气来,没有理会他。
“小丫头,你这又是怎么了?魏国安夫人给你气受了?”顾烨寒问话道。虞姝扁了扁小嘴:“魏国安夫人并未给我气受,倒是某些人把我气得要死不活的。王爷可以猜猜,我说的人是谁啊!”
“是本王?”顾烨寒挑眉。
虞姝噎了噎,此人倒是回答得坦荡,既然知晓让自己生气了,也不哄一哄。顾烨寒一头雾水,在战场上排兵布阵对他而言并非是件困难事,但面对小丫头的小脾气,他却不知该如何哄得。
“你是不是想纳妾了?”虞姝酸溜溜地问。
“你担忧的是此事?”顾烨寒坐下,温声道。虞姝点点头:“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你,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王爷以后是不是也会觉得……我……我很差劲?”
无论是魏安国夫人也好,还是曾经的镇南王,他们都想在王爷身边安插形形色色的姑娘,虞姝虽然知道王爷对这些姑娘并无任何情分,可一想着她巴巴往顾烨寒身上靠的样子,她心下就一阵窝火。
……
“傻姑娘。”
顾烨寒轻笑,“本王不是告诉过你,不会为任何女子动心么?”
虞姝咬着唇,对,他是这么告诉过她,那么任何女子……是不是也包括她呢。
虞姝窝火得很:“时辰不早了,王爷回房吧。”
“本王今晚在这里休息。”顾烨寒道。要是他回自个的房,不知魏安国夫人又会道出什么话来。虞姝怔了怔:“你要与我一同睡?”“本王已经吩咐白昕给本王腾出一间房了,魏国安夫人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本王都住溪花院。”顾烨寒回。
虞姝不自觉地抬了抬嘴角,魏安国夫人来这儿也有好处地。
“可是王爷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你住在我这儿,不会毁了姝姝的清誉?”虞姝反问。
“那你现在可有喜欢的人?”
他认真地问。
“自然是有的,”虞姝口不对心,“我喜欢的人……”
“丁禹?”顾烨寒随口问。
虞姝并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出丁禹二字,但要是自己否认了,那岂不是代表自己在嘴硬,虞姝咬了咬唇:“对,就是丁禹。我喜欢他,王爷觉得他如何?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可以改嫁给他。”
“……”
顾烨寒眉眼微微一凛,他知晓虞姝是在与自己置气,但她道出的话却实打实地撞了他的心。
“你真的喜欢丁禹?”他眯起眼,言语携着几分危险,“你才多大,就知道喜欢了?”
“那我也比王爷好,王爷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她回怼道。顾烨寒揉了揉眉心,小丫头伶牙俐齿来他宁愿甘拜下风,以前丫头与自己说话时都是软软弱弱地,自从那日自己与她挑明心意后,她明着暗着讽刺自己,也不知她是在与谁生气。
“罢了,本王先回房了,你好生休息。”顾烨寒说着,起身离开了房。白昕与铃儿互望一眼,在王爷离去后,焦急询问道:“王妃,好端端地,你为何要惹王爷动气?你最近说话都若有若无地刺激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白昕知道虞姝不是小脾气的人,可她最近总是找寻各种理由招惹王爷动怒,白昕很是无奈,这小丫头是吃了刺猬么。虞姝蹬着一对杏眼:“白昕姐姐,难道你也怪我来?你听听王爷说什么,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女子,那王爷对我算什么?他对我这么温柔,却又从未将我当女子看待,而且交杯酒……”
虞姝小时候不懂事,她以为嫁给王爷后自己这一辈子都是王爷的人,可是,他们二人连交杯酒都没有喝过,根本就算不得夫妻。
“你不是说过,你要让王爷喜欢上你么?”白昕缓着声儿道,“当时是谁向林大夫保证的?你现在如此气王爷,真想让王爷喜欢上你?”
铃儿也道:“王妃,您还是与王爷认错吧。王爷是真心对你好的。你是他的王妃,却口口声声说喜欢别的男子,这天下除了王爷,谁还能忍受这样的气?”
她刚才明显的感受到房中的气压都压下好几度,王爷的眼神更是凌厉地令人不敢呼吸。
虞姝愧疚地垂下头,她也不想招惹王爷生气,可她就是忍不住……
一想着自己已经明确了心意,但王爷却并未将自己当做女子看待,她心头就不是个滋味。可……可她并不想气走王爷啊……
“王爷现在去了哪儿?”虞姝轻声问。
“去了书房,王妃要不要跟去看看?”白昕试探着问。虞姝眼珠子转了转,思考片刻起身往溪花院走。
还未走到书房,她就在书房外瞧见了顾烨寒与孙晴欢。孙晴欢应该是沐浴过了,头发携着几缕湿润,衣裳也是轻薄的睡时衣。虞姝看得只觉眼睛发闷,正要上前时,却听孙晴欢娇滴滴地开口:“王爷这么晚不睡是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