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虞姝道。
“你能救得了谁?”玲儿叹息,“这都是他们的命,在来到府中时,我们早已知道自己的性命是捏在将军手里的,将军不想要了,我们就得死,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你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王妃,我知道你善良,但是此事,您还是不要掺和。”
虞姝甩开她的手:“这只是你的想法,若是他们想要活命呢?”
“这里是将军府,王妃觉得能出去么?”玲儿问。
“我知道很难,但是我做不到坐以待毙。”虞姝说。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她眼前消失,她做不到。玲儿张口,欲要再劝说两句,虞姝打断道:“玲儿,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否则你会将我的所有想法都告诉将军。我也知道,你对将军的忠诚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你真的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么?反正都要死,你要不要也为自己拼一次?”
玲儿咬着唇,虞姝是疯了!她应该马上阻止她!但是她的心却是矛盾的。正如虞姝所言,将军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留在这样的人身边,她注定是没有活路的,可不留在将军身边,她又能去往何处。
“走吧。”
玲儿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来,罢了,横竖都是一死,她不妨跟着虞姝闯闯,这个小姑娘,年纪虽然与她一般大,但玲儿看得出,她与自己,有本质上的不同。
至少面对这么多恐惧的事儿,她仍是临危不乱。
或许,她真有什么转危为安的方法呢。
虞姝不再耽搁时辰,携着她就去往了柳翠阁。红儿与其他姑娘们早已沉沉睡去,虞姝推门而入,直接叫醒红儿。
“红儿,离开这儿。”
虞姝道。
红儿迷迷糊糊地,被虞姝直接拖下了床榻。而玲儿,则是去叫醒别的姑娘。
“你干嘛呀?大晚上的不睡觉折腾人玩闹呢?”红儿嗔她一眼,又往床榻上走。虞姝在身后冷冷道:“之夏死了。”红儿背影一颤,瞌睡在须臾间被她的话弄得无比清醒:“你……你说什么?”
“我说,之夏死了。”虞姝道,“她像往常一样去伺候将军,被将军亲手割喉了,有人向元帅举报了柳翠阁的存在,将军准备一把火烧了柳翠阁。”
“你……你胡说什么?”红儿不敢置信,只当是虞姝的玩笑话。
“侍卫们马上就要来了,再不离开柳翠阁就来不及了。”虞姝拖着她的手就往正堂赶。其他姑娘们也被玲儿唤到正堂,红儿奔到玲儿跟前,急切问:“这个新来的说之夏死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之夏死了?”
“好端端的,之夏怎么会死呢?她不是去陪将军了么?”
人群议论道,姑娘们各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玲儿提高声量道:“之夏的确是死了,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新来的,而是南渊奉亲王的王妃,她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可以选择跟她走,要是不走的话,待会儿就得葬身火海了。”
果然还是玲儿的话管用,她是将军的贴身婢子,自然不会与他们玩笑。
年纪最小的姑娘已经慌张哭了:“可是我们能逃到哪里去?我们……我们现在一点法子都没有……就算离开柳翠阁还是在将军府内。”
“咱们去柴房,那里有油与打火石,既然他们要烧了柳翠阁,咱们就把其他院落统统烧了!我记得将军府所有的路,我能带你们出去。”虞姝说。
玲儿震惊地道不出话来,虞姝来将军府才几日,就记得将军府整个府邸了?虞姝似看出她的疑惑,道:“我每日都趁着你睡着在将军府四处兜兜转转,白日就让你陪着我去闲逛,其实,我都是在记路,将军府一共有三个门,有一道偏门平日里只有一个人坚守,咱们到时从那儿出去便是。”
“现在该怎么做?”红儿问话道。
她虽贪念将军给的银两,但如今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孰轻孰重她自是懂得。虞姝回:“你们先把衣服藏入被褥里,装作是你们睡着了。然后把烛火吹灭。”
虞姝道。
众人听闻,似鸟兽散去,很快藏了衣灭了烛。虞姝领着他们跑出柳翠阁。在园子里,虞姝带头打晕了两个守夜的侍卫,拖入草丛中,顺利地去了柴房拿出油与打火石。
出来时,柳翠阁的方向已经冒出白烟与火光。
红儿怔怔地望着柳翠阁的方向,眼中倒映着火的猩红。她没有料想到,将军真的想置他们于死地。
“走水了!救火啊!”
侍卫们大叫道,但这群姑娘们清楚,他们无非只是装装样子罢了。虞姝小声道:“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柳翠阁,咱们把东阁烧了吧!”
“好!”
姑娘们异口同声道。
东阁是离主院最近的地方,今日有风,一个稍微不甚,就会火入主院。虞姝有条不紊地差遣众人,玲儿抿着唇,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原本以为逃出将军府只是天方夜谭,但虞姝好像真的有能力带走他们。
这群姑娘们眼中都冒着兴奋,他们早已压抑许久,谁甘愿一辈子做别人的走狗与宠物,他们以前不过是屈服于王宸的淫威罢了。如今,他们终于寻来机会反抗,各个都是振奋地。
……
主院内。
刚睡下的王宸嗅到烧焦的味道,还未反应过来,门已被侍卫破开:“将军!快离开这里!东院走水了!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主院!”
“东院怎么会走水?走水的不应该是柳翠阁么?”王宸盛怒着走出房,果然,他的眼底都是火光。另一侍卫在此时赶来:“将军!西院与沉欢院走火了!”
“你们干的是什么混蛋事!是谁烧的?”王宸问,他顿了顿,“桃欢阁有没有事?”桃欢阁是虞姝住的地方。
侍卫咽了咽,回:“暂时还没有……”
“你去将王妃带过来!千万不能有任何的事!”王宸道。他说罢,又对另一人吩咐:“你去调遣府中所有侍卫,务必立刻灭火!千万不要殃及街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