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幼沉淡漠的目光自她身上一扫而过,从而起身道:“今儿个就听戏听到这里吧,本郡王似乎忘了,府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他说罢,直接起身。
王嫣儿的笑容蔫下,咬着唇娇艳欲泣:“好端端地怎么就要走了?是不是嫣儿说错什么话惹得郡王不开心了。”顾幼沉不置可否,往桌上置了一块银子后潇洒离去。王嫣儿跺了跺脚,欲要追去却被自家哥哥拦下:“罢了,别再追了,追了也追不到什么结果来。”
“那该怎么办?”王嫣儿问。
“人家不喜欢你,等下次机会吧,下次哥哥再带你见郡王!”王潜劝慰妹妹,执起她的手离开了酒楼。
……
另一头。虞姝刚入厢房,就闻见一股奇异的香味。她皱了皱眉,看了看坐在桌前的两个男人,道:“这酒楼点的是什么香,怎地如此熏人?”
“是合轻香,不是什么怪香味,还望小公子别介意。”
其中一个男人起身,笑着道。他们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坐一块儿略显滑稽。矮瘦的男子是个能说话的,他看了看虞姝,拱手笑着道:“我叫吴二,这是我大哥吴子,我们做这行买卖已经很久了,不知小公子是只想要凛书阁这一次的试卷还是说想与别人交换成绩?”
“交换成绩你们也能做?”虞姝诧异道。吴二吴子这两个名字一听就知并非真名。吴二拍拍胸脯道:“只要小公子的钱给得到位,我们自然都能做的。”
“我想问问,你们的价格是怎么算的?”虞姝挑眉,问道。
吴二算了算,说:“若是交换试卷,则是一千两银子,若是需要答卷,则是五百两银子。”虞姝顿了顿:“为何差距如此大。”
“若是交换试卷,我们肯定会选择一份一定能进入凛书阁的试卷,”吴二回,“但有的考生,就算得了考题,也不能好好发挥,到时候说不定都进不去呢,你多花五百银子,算得上是买了个保险了,这难道还不好么?”
白昕听闻此话,问:“你们哪里来的本事,能够得到凛书阁的试卷?”
吴二警惕地看着二人:“你们到底是想买呢,还是想作甚?你们且安心,在凛书阁我们可是有人的,不存在骗取你们银两,我们做这个生意已经有十年之久了,送了好些个学生进凛书阁,不会骗你们的。”
“好,我要一份考卷,什么时候能有?”虞姝问。
吴二想了片刻:“三日后应该就能到,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虞姝爽快地点头:“好,就这么做,三日后还是在这里,我等着你们。”
……
待出了酒楼,虞姝刚想上马车,一人擒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扒拉了下来。白昕欲要动手,抬眼一瞧发现是七郡王,原本握刀的手松开了。
“你在这儿作甚?”顾幼沉问。
虞姝捂着自个胸口,刚刚那瞬间,真真是要被顾幼沉给吓死过去。她狠狠嗔了顾幼沉一眼:“好端端的,你干嘛吓唬人啊!”
“我关心你呀!”顾幼沉挑眉道。虞姝狠狠嗔了他一眼:“关心我就是吓我啊!”顾幼沉嬉皮笑脸地:“现如今我已经搬出皇宫立私府了,你怎么都不找我玩耍啊!你都不知晓,我一天到晚好无聊。”
“我有正事要做啊,”虞姝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像是你一样,能做一个闲散王爷么。”“除了四哥哥的事儿,你还有什么可忙的?”顾幼沉说着,自顾自地坐上马车,虞姝无奈,只好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
顾幼沉问:“你今儿个打扮成男装是要见谁?”虞姝不想骗他,便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说道了一番。顾幼沉听罢,瞠目结舌道:“你为了帮你三姐姐,竟然做到这个份上?虞姝,你是不是傻啊,你且忘了,你三姐姐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光是为了她啊,如此不公平的事儿,我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去做的,”虞姝撅了撅嘴,道,“更何况,其实三姐姐已经变化了很多,不似以前那般了,她真的很刻苦,以前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我不在乎了。”
顾幼沉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心眼就是太好了!”
虞姝笑笑,挪开他的手去。二人正有说有笑的,倏地马车外传来一声响动,虞姝还未回过神来,马车倏地踉跄,她的身子跟着倒在顾幼沉怀中。
顾幼沉只觉怀中软软地温温的,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的耳尖一红,忍不住多闻了一下。白昕打起帘子朝外看去,半晌回头道:“是一个醉鬼,故意冲撞了马车,要去解决么?”
“他受伤了么?”虞姝问。
“没有受伤。”白昕回道。
虞姝想了想:“那就不必了,派个人把他挪到路边上吧。”
“你怎么这么好心?要是我的话,我直接派人打他一顿,敢冲撞本郡王的马车,大白日就喝酒,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顾幼沉抱不平道。虞姝嗔了他一眼:“你怎么如此记仇?罢了罢了,无非就是冲撞一下而已。”
“你就是什么事情都不记仇,别人才敢冲撞你!”顾幼沉道。
虞姝俏皮地眨眨眼,不怒返笑:“对呀,我就是不记仇,因为我有你们帮我记仇啊,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算有人欺负我,你与安宁两人不也是会帮我报仇么?”
她的笑容似抹了蜜一般,又融了几分阳光的金黄,看得顾幼沉恍惚了一下,脸庞顿时烫了起来。与虞姝待的时间太久,他都没有注意到她都快长成大姑娘了,模样精致得好似画中走下的美人图,哪怕衣着男装,也精致得不可方物。
“谁……谁会帮你报仇了……”顾幼沉低声嘟囔道。虞姝没有听清,下意识地凑到他跟前:“你说什么?”她突然的凑近,顾幼沉满眼尽是她根根分明的睫毛,红润的唇瓣,他咽下一口唾沫,“蹭”地起身朝旁坐去,闷声闷气道:“什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