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杂记 雨水

记忆，也许在婴幼儿时期，在人甚至还不曾理解的时候，就已经像录影机一般，点点记录着，然后不断地，将新的影像印在旧的之上，一次次地。记忆的最上层，一直都是现在，但是，过去留下的点点痕迹，却依稀可以辨认。

刑远，记性一直很不错。即使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的点点滴滴，只要凝神，总是能清晰地回溯当初的一切。

很小很小的时候，或许是三岁，或许是四岁吧！那个时候的刑远，和父母亲一起住在乡下。邻着的房子，住着一个很老很老的婆婆。其实，那个婆婆未必极老，但是白发，皱皱的面颊，对于稚年的刑远来讲，已经是一段过分漫长的岁月了。

小小的刑远总是满天下地乱跑，但是却独独不敢入那个就在隔壁的婆婆的屋子。怕，在孩子的严重，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感觉。害怕看见那个婆婆看着他的时候，露出空荡荡的牙床；害怕那个婆婆在向他招着手上的小吃的时候，眯地几乎看不见的眉眼；害怕在父亲在场的时候，被迫接近，闻到那个婆婆身上那令他反胃的味道。

喜欢，便是全部接受，讨厌，就会用全身心拒绝。孩子的心思，清明如镜，映照的，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并把他们全部展现出来。

那天，刑远和小伙伴们玩耍，无意间，竟瞥见了父亲的身影――在那个可怕的老婆婆的院子里。

父亲什么时候和那个婆婆这么熟悉了？

虽然心中惴惴不安，但是，还是匆匆和小朋友们说了再见，就躲在角落里，听着。

不明白，听了许久，除了不明白，还是不明白。

其实，刑远听了一会儿，便已经蹲在墙角，昏昏睡去。醒来时，却发觉自己已然躺在自家的床上。

揉着惺忪的眼睛，刑远赤着脚丫子，走在略有些冰凉的地上。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

“爸爸???”刑远上前，抱住父亲的腿。眼睛还是有些困乏，直直地，像抱着柱子一般，慢慢地滑下去，又睡着了。

“这孩子???”刑远的父亲有些无奈。

或许是因为母亲的早逝，刑远分外地依赖父亲。幼年的时候，一定要抱着母亲，才能够入睡，现在则一定要倚着父亲，才能安然。

小孩子，最没有安全感，也最容易获得安全感。乍然失去母亲，所以对于父亲，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

“李婆，我该不该信你啊！”抱着刑远到床上，帮他盖好床单后，刑远的父亲喃喃。

或许是名字起得不好吧！刑远时常感叹。

远，所以，母亲逝去地过早，在离着自已远远地地方。远，所以，在高考报考志愿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竟报了离家最远的一个城市。远，所以，自小就不能真正让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进驻心中。

（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有些头疼脑热，不知道是低烧，还是感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