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晕黄的天空,旬总是有些迷惘,好像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总也找不出头绪。
“旬???”
身后一声呼唤,很淡,很轻,也很远。
旬的心头一跳,莫名地转头,满面笑意。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一怔,随即微笑,是的,礼貌地,却有些许尴尬,“阿玉,原来是你啊。”
阿玉微嗔,“以为我是谁吗?就这么不待见我?”
“哪有。”旬看着面前浓妆的面孔,脑子中似乎模模糊糊出现了一张清秀的脸,却又在瞬间消散,“阿玉这样一位美女,让我怠慢了,还不被公司的那些骑白马的给踏扁了?”
阿玉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不说笑了,过几天,公司有郊游,所以想要叫你这个外交部长好好准备。”
旬眉头微皱,“办公时间已过。”看着阿玉愁苦的面孔,笑地惬意,“但是为美女服务,我向来是24小时待命的。”
阿玉轻推了旬一下,笑得更加乐不可支,“不说了,我约了人,先走了。”
看着离去的身影,旬又陷入了沉思。
心中很是无奈,最近总是心不在焉。说是相思病吧,症状确实很相似,但是脑子中过滤了千百遍,原来没有相思的对象,哪里那么情长?
敲钟去吧???在还是和尚的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旬暗叹。
心口,总是觉得好像缺了一块,平素总是没心没肺地笑,但是,现在却感觉笑,居然是一件疲乏的作业。脸皮的抽动,那便是旬现在笑的意义了。
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说,但是却又迅速陷入迷雾之中。
喧闹的街道,一片叫卖的声音,听得旬的心,有些迷乱。
“先生,你要买些小玩意儿吗?”一个清脆的声音,轻易的夺去了旬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极小的摊子,木质的,石头的,各种手工制品,凌乱地排放着。女孩的明亮的眼眸,在盈盈地望着旬。
“不了???”直觉地,旬拒绝了。但是眼,在看到边角的一件漆黑的物件的时候,脚步停滞。
“这里的东西,总是会有合你心意的。错过就没有了哦!”女孩眉眼因为笑容,微不可见,俏皮的笑,极容易虏获人的喜欢。
旬自然地低下身子,伸手便捡起那黑色的木雕。心中,竟升起一种怜惜的感觉。
“先生真有眼光。这件饰品可是旺桃花的,还可以保你一生安宁???”
已经听不到那絮絮叨叨的声音,旬只是摩挲着那木雕,嘴边喃喃,“琳???”
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只是,在那瞬间,那触感,在那瞬间,将所有的片段拉扯回。难以察觉地,一滴眼泪滴落。
肩上,轻轻地,有人在轻拍着。
旬,依旧沉醉在自己的混乱中。
“旬???你哭了。”
旬猛然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蹲在自己身边的人。
“琳???你,你没事。”惊异,旬紧紧搂住了那个清瘦的人。“我???好想你。”
旬的耳边,是一个轻笑,“不是已经记不起我是谁了吗?”
松开手臂,仔细看着面前的人,旬瞬间有些尴尬起来。那样嬉笑的表情,直直的看着旬,简直要一路看到他的心中,看着旬十分只不安。
旬下意识地想要扯开话题,展出手中的那件断,却蓦然发觉,那漆黑的颜色,竟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抹亮丽的绿色。转头,却发觉那个摊位,那个欢快地叫卖的女孩子,却都不在,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
旬心一惊,拧头,面色稍稍好转。还好,还好,琳还在这里。
“它???”旬支支吾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话题。
“我回来了,这是我的选择,也是你的。”琳,或者是蜃,笑,没有负担的,没有压力的。
“我帮到你了吗?”旬怯怯地,问着。自己曾经说过无论如何要帮助琳,同时也听到了琳叹息,说会尽力不伤害自己。琳在,自己也在,那么不在的是什么?也许,是自己的记忆吗?虽然对于琳的记忆,在碰触那熟悉的断之后,连绵不绝地返还,但是总觉得还是漏了些什么。心中,还是不安的吧,也许,琳还会离去。
琳看着旬,听着问题,有些怔楞,继而笑了,“嗯。”琳重重地点着头。眸子沉沉,琳伸手覆上旬的眼睛,“谢谢。”
被蒙上眼睛的旬,错过了琳,或者应该说是蜃眼中汹涌的波动。
旬摇着头,拉下琳的手,“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两个字。”
琳笑着应答,心中却有些许黯然,是的琳和旬之间,不需要。但是???也许,他们之间也不需要。
下巴的相同弧度,脸上一样的酒窝,同样挺拔的鼻梁,为什么自己竟一直没有察觉到呢?
原来,他一直守候在我身边,原来他从来没有离去。如果他希望我快乐,我便快乐,如果他希望我幸福,我便幸福。只是,他已经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
曾经,已经是不能变更的曾经,现在,是正待改变的现在。而且,那些曾经,已经不再是我的曾经了,我已经选择了,所以我是琳,而不再是蜃。他,也早做了选择,所以,他不再是夜,他是旬。
曾经的夜和蜃之间,也许是那种若有似无。而今的琳和旬,却只是坦荡荡的朋友。
那双墨绿色的眼眸,蜃看到的是溺爱。黑色的旬的眼眸,闪耀的是阳光。溺爱,是有固定对象的,阳光,是大家的。
是啊,旬,是太阳,出现在琳曾经冰冷的过去,一直温暖着琳。夜???消散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