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人生 第二十四章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烧锅那边热气腾腾，伙计们都在忙忙活活，现在大师傅是李四愣，他卡着腰在那里吆喝着，“都快点，别墨墨**的。”

见柳大贵走过来，他笑着说，“东家，今儿这锅酒你就瞧好儿吧，绝对好。”

柳大贵点点头，说，“辛苦了，这锅酒我打算都送礼。他回头对跟着他的小福子和账房说，你俩等会儿先去都统衙门送礼，然后去府衙。各个老主顾我自己亲自去。”

小福子说，“东家，按理说，都统衙门和府衙应该你去才对啊。”

柳大贵说，“叫你去你就去，另外，我屋里那里两份儿礼盒，你替我拿给两位大人。”

小福子跟账房走了，柳大贵叫李四楞过来，对他说，“等一会儿，你带两车，给两个衙门的师爷和英国人送点酒去。”

李四楞有些不解？问，“干嘛给洋人送酒？”

柳大贵说，“叫你送，问那么多干啥？”

李四愣回来以后，对柳大贵说，“都统衙门的裴师爷叫我谢谢你，并且说，正月十五你可能会生病，要注意身体啊。你说这个师爷咋这么不会说话？”

柳大贵嘿嘿一笑，转身问刚给都统衙门送礼回来的小福子，“你送礼看到都统大人了吗？”

小福子说，“没看见，不过他叫人传话，说谢谢柳东家。”

柳大贵说，“知道啦。”

大年三十儿晚上，柳大贵跟伙计们吃年夜饭时突然说头疼，小福子马上把大十字街中药铺的李德望叫来瞧病，李德望号了半天脉，说可能是得了偏头风。于是，大年初五的秧歌柳大贵都没去看，但是，张记还是出了一百块银元扎了个漂亮的牌楼。

代表张记去的是王二扁头，他回来说，果权大人还特地问了柳东家的病。大伙儿问你咋回答的？王二扁头说，“我还能咋说？说东家实在起不来炕呗。”

正月十五刚过，果权突然召集呼兰山西商会所有商家到都统衙门开会。

会上宣布了两个事情，一个是所有商户都要入股新的公司，大小商户按去年税金的三倍入股；二是，英国人要在呼兰城西北角设医院，这医院是教会办的慈善医院，对穷人免费，但是，各个商户不能让英国人得了民心，都得捐款做慈善，认捐额当场说出，一年内缴清。

柳大贵因为有病没去，是账房先生去的，所以，他当场认捐一千银元。这个数目不算小，但是不是很多，就算中游吧。果权问帐房，“你们东家病还没好？”帐房回答，“有些起色，可是不能太累太吵，不然就犯病。”

其实，柳大贵根本没病，他早就从上回果权在柳运启满月酒上面，免了大家一年税闻出点儿别的味道。所以，就一直暗中主意果权的一举一动。特别是裴成年前的提醒，他知道，这正月十五左右果权要出妖蛾子，所以，就故意演出了这么一场戏。他人不在，入股随大流，认捐也不用带头儿，反正是帐房做的主，我柳大贵没在场也没办法，捐少就捐少了吧。这么一来，果权也说不出啥，而张记这至少省了一千大洋。

当柳大贵听完帐房的汇报，得意洋洋地对苏燕儿和金凤说，“咋样，我跟诸葛亮是不是有得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