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人生 第十六章

可是，刘路却问，“咋看？”

柳大贵说，“这样，干爹，你叫伙计给我装上四坛子刚酿成的高粱烧，上面绑上红布，我去一趟春河盛。”

刘路思忖了一阵，“你不怕？”

柳大贵说，“干爹，在聚源烧锅，我伺候过老毛子，他们也是人，没啥好怕的。”

刘路问，“那你会说老毛子话吗？”

柳大贵回答，“会几句。”

刘路想想，说，“既然如此，你去看看，快去快回。”

春河盛门口站了两个俄国兵，见柳大贵和两个伙计赶着一辆大车过来，就端起枪喊道，“斯舵依！（站住）”

柳大贵知道那是站住的意思，就摊开两手，笑嘻嘻地往前走，那俄国兵又喊，“卢基维勒赫。（举起手来）”哗啦哗啦拉着枪栓。

柳大贵赶紧喊，“滋得拉思为杰（你们好）！”

俄国兵收起枪，笑着说，“滋得拉思为（你好）！”

柳大贵也不懂几句俄语，于是，就笔笔划划的做出喝酒的样子，意思是要喝酒。那两个俄国兵好气地嘟噜了一大堆，柳大贵也没听明白。忽然，他灵机一动，打开车上的酒坛子，拿葫芦瓢舀了一瓢递给其中一个俄国兵，那俄国兵闻闻，尝了一口，马上高兴地叫起来。

这一叫，春河盛里面跑出来一个中国人，问，“怎么回事？”

柳大贵明白，这是通事，就上前举了个躬，“这位大爷，我是本城张记烧锅的伙计叫柳大贵，掌柜的叫我送几坛子酒给大伙儿尝尝。请大爷务必给个薄面。”

那通事叫那拿瓢的俄国兵把葫芦瓢拿来，这时，瓢已经空了。

柳大贵赶紧又舀了小半瓢酒递给通事，他喝了一口，品品，又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这呼兰城里还有这等好喝的酒？小子，你叫什么来着，对了，柳大贵，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