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街上怎么没人啊?”柳大贵问。
老板子说,“你不知道,这老倭瓜和定禄昨晚跑啦,那些义和团也跟着跑啦。”
柳大贵问,“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要保境安民吗?怎么跟老毛子连面儿都没照就跑了?”
老板子呸了一声,“这些就知道祸害百姓的东西能指望上他们?”
柳大贵问,“你怎么不跑?”
老板子说,“跑?往哪儿跑?这世道,跑到哪儿都没法活。你看前些日子住西大岗那些人,那叫惨。我不跑,我老婆病着,哪能禁得住折腾,爱咋咋地。”
可是,等柳大贵到了张记烧锅门前,他可是大吃一惊。烧锅大门敞开,门面前面有很多摔碎的坛坛罐罐。
走进门面,只见于根儿、小福子和三四个伙计正在收拾被砸得一塌糊涂的门市。
柳大贵问,“咋回事?”
于根儿说,“别提了,今儿一大早儿来了一伙儿官兵,领着一群拳民,进门就要钱。你知道,刘掌柜的晚上是回家住的,他不在谁敢给啊?结果,这伙儿人不由分说,就砸,还抢走了帐房里的银子和东钱,把帐房也给打伤了,现在在后面躺着。”
柳大贵问,“后院儿没事儿吧?”
于根儿拉拉着脸,“你去看看吧。”说完,继续收拾那些被砸的酒缸。
柳大贵领着苏燕儿和金凤儿来到后院儿,看看刘路正和王二扁头、李四愣蹲在窖池旁边,皱着眉头抽烟。
柳大贵叫苏燕儿和金凤儿去看看被打坏的帐房,自己走到窖池旁,这一看不要紧,他大吃一惊,满满的两池子料上被撒了好些马粪!
见柳大贵来,刘路拿烟袋指指那两池子料说,“看看吧,这些缺了大德的,抢了钱和仓库里的粮食不说,还把马粪撒到里面,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祖宗那辈儿就没屁眼儿。”
柳大贵心一凉,他明白,这要是搞不好,这两个池子料废了不说,搞不好这两个窖池也废了。要是重新砌池子,那可是要花老鼻子银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