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人生 第二十二章

柳大贵说，“程大人以民为怀实在难得，呼兰百姓真是有福啊。可是，现在都草不多建好了，也不能留个半拉茬子在哪儿不是？”

程德全笑了，“这话说的也是，那就按原来的样子建吧。对了，柳东家年少有为啊，这几天我在城里走访，说你好话的可不少啊。”

柳大贵说，“那都是大伙儿给面子，小的只是一个小生意，没啥。”

程德全在地上转了两圈，说，“我刚到此地，看了看前两年各个商号纳税的簿子，你张记还是不错的。这回你又给建府衙，嗯，不错。改日我叫人给你送块匾去。”

柳大贵赶紧摆手，说，“程大人，官府有事小的帮忙没啥，再说照章纳税也是小人的本分，没啥，你可千万不要多心，那样可就折杀小的了。”

程德全说，“哎，按时足额纳税，这也是值得表彰的嘛。对了，你约莫着，府衙全面完工得啥时候？”

柳大贵说，“现在府衙的大框儿是起来了，可是，现在天儿冷了，没法儿再干了，不过，我估摸着，明年五月节前后差不多能全部完工。”

程德全点点头，说，“那好，那好，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柳东家是否能应允？”

柳大贵说，“大人何必可以，有话就直说。”

程德全说，“造个好府衙不如给百姓做点儿实事儿，我这几天在城里转，我发现东门那里应该有座桥。你看啊，现在上面就是随便搭了几根木头，只能走人不能行车。我这两天琢磨着，要是柳东家能给哪儿建座桥，那是最好不过了。”

柳大贵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修桥铺路可不是小事，自己刚刚将烧锅抵押给哈尔滨的华俄道胜银行，现在这程德全又叫自己修桥，这便如何是好？这正应了那句话，不怕官贪就怕官廉。

想到这里柳大贵迟疑地问，“就不知道大人要我啥时候把这桥修好呢？”

程德全说，“当然是越快越好啦，现在正是冬天，你可以好好谋划一下，开春就干咋样？”

柳大贵这才松口气，这还有几个月，掂兑钱还是能腾出空儿来的。于是，他说，“我会尽快办大人办妥这件事的，不过，东门哪儿春天会翻浆，大人能不能等我到五月节时再干，那样，这桥才能牢固啊。”

程德全并不知道柳大贵的心思，就点点头，说，“我也跟其他几个有钱的商号说了，叫他们齐钱把几条街也修修。咱呼兰是大商埠，到处都埋了八汰的可不行。”

柳大贵虽然觉得这事儿让自己挺为难的，可是，想到程德全能把呼兰弄得好一点儿，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柳大贵要离开都统衙门的时候，程德全突然对柳大贵说，“柳东家，你等一下，我这儿有张银票，你回去送些酒给我，我觉得很好，想买些给上面儿送些。”

柳大贵连忙摆手，说，“程大人，这万万不可，只要你想要酒我送来就好，我千万可不能叫你拿钱，这可羞死我了。”

程德全脸一绷，“柳东家，你这是啥话？我为官一任咋能搜刮民财？你拿去，我已经下令，以后官军和官吏在呼兰城必须买卖公平，若有强卖强索，立斩不饶。”

此言一出，柳大贵马上跪倒在地，大呼，“程大人英明，呼兰百姓有福。”

程德全立刻把柳大贵扶起，说，“不要这样说，我只是克己奉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