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人生 第十五章

还真巧，没几天，柳大贵在黄维翰府衙遇到了于福梅，柳大贵说想去工业学校读书，黄维翰立刻笑了，“哈哈，大贵，我跟于先生也正商量这事儿呢，我们打算办个夜校，专门给你们这些买卖人上课，讲讲外面儿的新鲜事儿。”

柳大贵说，“挺好啊，”说着拉起于福梅的手摇了半天，直到发现于福梅满脸通红，才知道自己把人家手攥得太紧了。

在工业学堂上了一段儿时间课以后，柳大贵发现，这于福梅的学问可不是一般的高，简直可以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来说，作为一个女人能知道那么多事情，柳大贵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于福梅在上完课之余，经常跟大伙儿讲什么公车上书，戊戌变法，日俄战争，广州起义啥的，听得柳大贵稀里糊涂的。

特别是于福梅还说到了一个叫什么孙大炮的人，还说要什么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柳大贵想：这不是要反朝廷吗？这可是要杀头的。于是，他借口烧锅的事情忙，在也没去夜校。

不过，对于于福梅平时的一些要求，他还是尽量的满足，有时候，工业学堂经费紧张，柳大贵也还是联络几家比较大的商号，给齐一些钱送去。

于福梅有时候也来张家大院儿，跟苏燕儿和金凤儿说说话，偶尔见到柳大贵也跟他说说广州那边的事，可是，柳大贵总是找个话头岔过去，不肯让于福梅说下去。

“张记高粱”现在红遍松花江两岸，张记烧锅的苞米酒柳大贵又给起了个名字叫“张记大曲”，现在也是卖得风生水起。

苏燕儿生了个儿子，还是在教会医院生的，这回是于福梅给起的名字，叫柳运发。

不过，柳大贵心里总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因为他听到巡警局的人说，现在到处在抓乱党。柳大贵心里明白，于福梅就是乱党，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清，为啥这么一位文质彬彬，相貌清秀的女先生会是乱党？在他印象中，乱党应该是凶神恶煞的，不会是这么弱小的女子啊？

有一天，于福梅来家里看苏燕儿和金凤儿的时候，柳大贵找个空对于福梅说，“于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但说？”

于福梅一边逗着柳运发一边笑吟吟地看着柳大贵，“有啥话你就说吧。”

柳大贵说，“你是干啥的，我大约莫也能知道。我作为一个生意人也不想问，可是，我要说，你千万得小心，这巡警现在抓乱党可抓得紧，你可千万别出啥事儿。”

于福梅大眼睛忽闪忽闪看了柳大贵一会儿，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柳大贵想了想，问，“于小姐，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么做是要掉脑袋的，你们图个啥啊？”

于福梅说，“我们这样做，就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苍生，为了建立一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柳大贵不大明白，心想，官府、胡子不折腾，这百姓的日子就有个盼头啦。你们建立啥政府跟我们老百姓也无关啊。

不过，对于于福梅平时要他做的事儿他还是有求必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