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从厕所出来,将衣物晾在阳台。
“你晚上就穿这套睡觉?”莫非看着她晾衣服的背影,问道。
“嗯。”颜卿晾完最后一件,转过来,走到自己床上半躺着,修长的双腿曲起来,两脚踩在床上,看他,“说吧,背上怎么回事儿?”
莫非看着她这一连串动作,一手放在脑后,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他昵了眼她的腿:“还能怎么回事儿,和你一样,打架打的呗。”
“我知道打架打的,我是想知道怎么打起来的。”
“为什么想知道?”“啪”打火机盖子被他关上。
“你说不说?”颜卿往下躺了点,看着天花板,“不说我睡了。”
“那你抱我一下,抱抱就说。”莫非嘴角上扬,左手又将打火机盖子打开盖上,打开盖上。
颜卿平躺在床上,皱着眉偏过头看向他那痞气十足的样子。
“你让我回忆起了曾经的伤痛,你不得安慰安慰我吗?!”莫非眼珠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转到她胸膛的小山峰和平坦的小腹,t恤是修身款,随着她向下躺的动作后,腰部衣角向上耸了些,露出了肚脐的一截马甲线。
颜卿犹豫了一下,她想起曾经自己跟他讲了学校那些事后,他好像也抱了抱自己。
接着她还是翻身来到他床边站着,只是站着,俯视他,右手拇指指甲时不时的刮食指指腹。
莫非仰视着她,见她迟迟未有动作,便将脑后的右手拿下,一把揽过她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
颜卿没有准备,两膝盖嗑了一下床沿后,右腿跪了上去,为了稳住下弯的身体,一手撑在他耳边的床头靠垫上,右手撑在他的心脏,鼻尖与他的碰了一下,两双眼睛相撞,嘴唇近在咫尺。
“就抱抱,我又不干什么,你在犹豫什么呢?”莫非将打火机放在一边,食指将她脸庞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再贴着下颚骨线移到下巴,拇指和食指捏着,抬起她的唇,接着说,“手拿下来,抱我,不然我自己动手了。”
颜卿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身体靠近他,轻轻抱了抱,想松开,却被他两手搂着腰,口鼻埋在她颈窝,紧紧的抱着,仿佛想将她揉进骨子里成为一体。
“颜卿。”他唤她,呼吸打在她的颈上,有些热和痒。
“颜卿。”她没有应答,他又唤了一遍。
“嗯。”
“这几年,我过得不开心的。”他放开她,他们分开,颜卿看到莫非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她躺回自己床上,听见他带哑的音色传来...
...
莫非初一转学,是突然的,父母直接给他办了转学申请,连新学校都早已联系好。
他父母是做电商生意的,这几年电商撅起,发展迅猛,他爸爸经营的家用电器类,实体店转战到了恒城,电商运营也搬到了这里,他妈妈有自己的服装公司,主营自主设计的潮流服装品牌“非”,主要销售途径也是电商。
父母常年在外地,顾不上他,但又想到初中长大了些,总让老人照顾也不太好,便索性让他转到恒城中学。
转学,莫非肯定是不满的,何况当时还有一个他牵挂的人在这儿。可他也算懂事,当时更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思,便离开了。
在新环境,莫非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有父母的管制,他埋头学习了两年,没有结交什么太好的朋友,同学关系也一直不温不火,他是不习惯的,只是他也习惯什么都不说,他很想念顾池、林宇,更想念那个他一见倾心的漂亮的女孩儿。
后来他顺利考上恒城高中。
也不知道是他表现得太安静还是太本分,还是太受女孩青睐,恒城高中里一些塞钱进来的公子哥总喜欢找他麻烦,起初只是围堵他,警告他离某某远点,他不想理,更不想在父母眼皮子底下惹事儿,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也不是父母的地盘。
但这反应好像让对方误以为他就是个好欺负的小白脸儿。
高中生活本就枯燥乏味,对于一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们,就总喜欢找些乐趣。
于是,他们开始不找任何原因的,纯粹就是无聊和手痒,想打一场架的找莫非麻烦。
终于有一次,他在放学途中,被公子哥四五人堵在巷子口,这一次他们不像之前那样赤手空拳,因为每次都被莫非打得满地找牙,所以这次带了棍棒。
莫非抽了一根烟,扔在地上后,速度极快的一脚踢在领头的公子哥肚子上,他的兄弟们见他倒地,便一窝蜂挥舞着没有磨光滑的木头棍子,毫无章法的朝他打去。
但尽管莫非再有实力,这一个人手无寸铁也难招架住对面四五个有武器的人,其中有的棍棒上的钉子都还没有拔下。
混乱中,他的背部被打到几下,木头上的倒刺刮破他的衬衣,蹭破背部皮肉,他忍着剧痛快速反应过来,抢过其中一人的棍子,不留余地地一击在公子哥头上,手中的木棍断成两截,一截剧烈撞击那人头部后飞出去,一截还握在莫非手里,由于震动太强烈,他的手心被磨破了血,而那公子哥的头部到眼睛处一直在流血。
其他几人见状,有两个想再向前,莫非一个后旋踢,踢中其中一人,向旁边另一人倒去,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其他人见状,也不打了,扔了棍棒,逃也似的将公子哥架去了医院。
他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家,家里也没人,便自己背对着镜子粗略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再将破损带血的白衬衣扔进小洋房大门外的垃圾桶里。
后来还是被学校和双方父母知道了这事,鉴于情节恶劣,校方做了开除处理,并记入档案。
但因为公子哥们的父母大多都是达官贵人,向学校施压,不让校方开除,也不能记入档案,塞了大笔钱,将这事儿压过去。
这档案对于普通学生可能一辈子也没多大用,但对于官家子弟来说,一个污点也不可以有的。
而莫非父母经商多年,恒城高中的校领导也有熟人,得知对方用钱买断了处分后,也以同样的方式解决,校方让两边和解以化之,所以,最后双方面上和解了,但男孩们私底下依然还较着劲。
莫非父母很生气,但也了解自己儿子不可能主动招惹那些人,气也是气这儿子在自己身边总是沉默不语,同学关系处成这样也什么都不跟父母讲,受伤了也咬牙自己扛,他们在想是不是让他来到恒城反而是个错误的决定,所以当这学期快结束时,莫非跟他们说想回老家看看奶奶和以前的朋友时,他们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