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勇气的彪悍人生 15、无法阻挡的命运之轮

骊山位于长安南方，风景秀丽、地势高峻，而且还出产温泉。历代皇帝都在此修建小型的宫殿作为休假场所。周幽王建骊宫，汉武帝扩建为离宫，唐太宗再次营建宫殿并取名“汤泉宫”，等到唐玄宗的时候，行宫规模再一次扩大，并把这里的温泉起名为华清池，行宫自然也就叫华清宫。然而不管怎么扩建，这座宫殿就占地面积终究不可能太大，因为这里的地势根本容不下太大的建筑群，要按照现在的观点，所谓骊山行宫，也就是一座温泉旅馆罢了――当然，那是现实中的华清宫，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片顺着山脚蜿蜒而上，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庞大建筑群。

“奇怪，我去华清宫玩的时候看过介绍，这里应该只有十八座浴场……可是现在看来，这规模简直比故宫还夸张……”小队成员里面，唯一在现实中经常旅游的就是伯爵，他去过华清宫遗址，也泡过后来重建的温泉，但是他印象里面的华清宫和眼前的骊山行宫，实在是对不上号。

“前唐时代的华清宫，的确汤池不过一十八座，宫室仅仅六间，平常约莫数百士卒宫人看守，凡身家清白且需要疗养者皆可来此沐浴修养。”白莲仪越发确认了冒险者们的“古人”身份，“当今万岁将其增建了许多，才有如今的规模――只是诺大宫殿，却只有贵人们可以享用，倒是让诸位将军见笑了。”

“没什么，元杰那家伙是因为不喜欢泡澡，所以才舍得让人分享的。”

白莲仪苦笑不语，只因为自己不喜欢就可以把皇家御用的行宫拿来和百姓分享，前唐文帝李元杰的器量由此可见――当今天子也不喜欢很多东西，但是何尝想过要和谁分享呢？

走了一阵，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硫磺味，巡逻士兵的密度也大大增加，转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了骊山行宫内院的大门。几个穿着短衫露出结实肌肉的黑人正在站岗，他们对照了一下白莲仪的官符，又询问并登记了他来晋见的理由，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众人一番，最后讨论一阵，还是放大家进门。

“这就是很有名的昆仑奴吗？现在看来也一般，实力不过接近B级罢了。”刀客摇摇头，对于唐王的保安情况表示担忧，“这种程度的护卫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吗？路西法那样的顶级神魔暂且不论，就算是远恩王子前来刺杀，只怕他们也挡不住吧。”

“最强的应该都在他身边吧。天宏，你能感觉到那边的气息吗？”

被问到的军师大人摇摇头：“不行，王气太重，掩盖了其他人的气息。”

“王气？”很少开口的狙击手显然想起了一部著名的小说，“那边有麒麟吗？”

“没感觉到。”

“真可惜……”

“就算有麒麟也跟我们没关系吧，难不成你还希望来个小正太跪在自己面前，说‘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它们又不会打架，来了也是累赘，别忘了，麒麟玩完的话，王也要玩完。”

“其实，我只是很想看看失道之症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真邪恶。”

“难道你不想看？”

“我想看！”一直和CASTER窃窃私语的红莲突然插话，“看着那些弱气美型独角兽一个个变成斑马，肯定会很有趣！”

“而且，如果有麒麟的话，就会有很多使令，以及更多的被使令指挥的妖魔。我很久没有砍东西了……”

然后，几位被激发了宅属性的无聊人士就开始讨论十二国记的有关问题，一直到正殿附近，他们还在喋喋不休，最后终于在队长的喝斥下终止了这些无营养对白，一群人站在玉阶下等待召见。

此行来意已经汇报给后宫总管高力士，这个宦官虽然贪财好权，但是绝非后世魏忠贤之流，他留下一个小太监陪众人等候，自己则亲自去将此事报告唐玄宗。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让大家晋见的命令。

唐玄宗李隆基现年七十岁，就唐朝的普通人来说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但是他却丝毫不显老，从外表看来似乎只有四十来岁，轻薄晚装遮不住豹子般强健的体魄，端着酒杯的手不见丝毫颤抖，身体只是懒洋洋地倚在软榻靠背上，双眼如同闪电般扫过从宫殿外进来的一群人，无形的威压散布出来，让实力较低的队员们甚至有些脚软。而在实力强大的几个队员看来，这位皇帝虽然只是笑呵呵地坐在那里，却散发出可怕的气势，感觉丝毫不逊于昆仑山上遇到的那些强者――就危险性来说犹有过之，那些强者平时都收敛着气息，但是这位皇帝陛下却把自己的威势毫不掩饰地发了出来。

奇怪的是，无论是陪在他身边的美貌女子杨贵妃，还是坐在两边席上的老人和青年，乃至于侍奉众人的宫女们，似乎都感觉不到这股气势，看来似乎只是针对着大家来一个下马威。

（他很强？！）

正当众人惊疑之际，白莲仪首先上前进奏，没有后世那些歌功颂德的废话，老头子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先是介绍了水月痕，然后痛斥鲜于仲通假借皇命欺压苗民、逼反苗峒各寨的卑劣行径，并强调一定要对这种行为严肃查办。

“鲜于仲通为一己私利，置我大唐仁德与陛下威仪于不顾，残害百姓、逼反良民，罪无可恕！臣以为当严加查办，并昭告天下，以安四夷之心。”

可能是并不在意区区一个鲜于仲通的死活，李隆基对白莲仪的控诉不置可否，他仔细看了水月痕一阵，问：“水长老看起来有些面熟，以前我们见过面吗？”

水月痕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则天皇帝在位的时候，臣曾经带队来长安祝寿，或者陛下当时曾经见过臣的相貌。”

“寡人曾听说四野八荒多神异之士，有姑射仙人能御风而行、长生不死，之前一直以为是小说家言不足为信，却不料这段日子一再遇到高人，先是晨星教主，现在又见到了水长老……”他说着指了指一侧座位上的金发老者，“这位就是晨星教主，他是欧罗巴洲著名教派的宗师，因为被窃据正统地位的邪教徒迫害，不得已远走大唐避祸。法术神通之类的于治国并无意义，但是晨星教主见识高远、思绪深沉，学识极为渊博，堪称帝师。水先生任苗疆大长老之位数百年，也是有道高人，你们不妨多多亲近。”

“臣遵旨。”水月痕和那位看起来就很有才华的老者一起行礼接旨。

“关于鲜于仲通的事情，朕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治封疆大吏的罪，还请水长老在长安盘桓一段时间，待朕召他回京，再让你们对质。”李隆基想了想，又说，“高力士，派几个人秘密去苗疆查查情况，此事非同小可。”

“臣遵旨。”

“如果鲜于仲通果真犯了这样的罪过，朕绝不会轻饶他！只是――”李隆基话音一顿，众人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重了许多，“大唐终究还是要征讨南诏的，不知苗民将如何自处？”

水月痕连忙拜伏，请罪、投降，一再保证苗民绝无叛逆之意，说了无数好话。

李隆基哈哈一笑，笼罩在众人身上的沉重压力随之消失，大家刚松了口气，却看到那位晨星教主站起来，开口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苗疆之事，苗民也当受罚。”

“何以见得？”

“欧罗巴洲有一句谚语，叫做‘恶法亦法’，也就是说不论法令是否正确，都必须得到维护和执行，因为这是国家赖以存在和稳定的基础。”他冷笑起来，看着一脸惊愕的水月痕，“水长老，如果说苗民可以因为法令不利于自己就起兵抵抗，那么是不是说谁都可以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国家更重？”_4460.htm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或者苗民并非这样想，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们因为鲜于将军下达了损害你们利益的命令，所以就起兵对抗大唐，这样的事实并没有错误吧？”

“我们派出使臣向他请求，但是被他杀了！”

“所以你们就反了？”老者的脸色越发阴冷，“国家的法令必须得到执行，无论它是否正确，你们可以有自己的意见，也可以申诉――岭南不行就来长安，陛下是公正的。但是，你们必须首先执行命令！”

“陛下，臣并非要为难苗民，但臣以为这关系到国家的权威和稳定，关系到各方势力对国家的认可，绝对不能因为苗民有苦衷就宽恕了他们抗命和逆反的行为。至少，应该让他们做出保证，以后无论有什么样的命令，都要坚决执行！”

“此言大谬！”白莲仪大声反驳，“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苗民身处边陲穷山恶水之间，物资匮乏、度日艰难。鲜于仲通不思善待于他们，反而一再逼迫，乃至于激起民变，此乃他的过错。苗民求告无门，迫于无奈之下采取了一些错误的做法，也是不得已。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认错，何必要再加为难？”

“白大人，若南方水患，需要调集民夫前往治水，不知大人以为可行否？”

“当然可行。”

“那么，若民夫不肯呢？”

“予他们以薪资，为何不肯？”

“若事情紧急，薪资暂时不得发到呢？”

“水患不能耽误，还是要先治水。”

“正是如此。”金发老者微微一笑，又行了个礼，“大军征讨南诏，军国大事极为紧急，为了这个目的，损害到苗人的利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鲜于将军或者有些事情做得不对，但是苗人以武力抵抗，岂不是等于民夫不肯治水，反而要造反么？”

“白大人学富五车，请问遇到这种情况，是否这水就不治了？民夫就不征发了？”

白莲仪顿时语塞，他明明感觉对方的说法很有问题，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哑口无言。

李隆基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看着水月痕：“水长老，晨星教主所言极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有时难免会损害到一部分人，此次苗民虽有苦衷，但是以武力抗命的行为却是错误的，寡人这次可以不追究，但是你们必须做出保证，日后不得再犯。”

水月痕伏在地上，沉默良久，没有回答。

高力士正要喝斥水月痕的无礼行为，从刚才起一直在沉思的赛特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金发老者惊叫出声：“路西法？”

“很久不见了，老朋友。”金发的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连忙行礼请罪，“我这位老友出身蛮邦，未受教化，不知礼仪，望陛下恕罪。”

“不知者无罪，”李隆基倒是很大度，“这位先生原来也是有道高人，寡人失敬。不知先生刚才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

赛特不顾身处庄严的宫殿之上，恶狠狠地冲到化身老者的路西法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法亦法，这不是当年米迦勒说过的话吗？路西法，你我当初不就是为了对抗耶和华的邪恶统治，才举起反旗的吗？为什么――”

一柄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将接下来的话语扼杀在咽喉之中。

“老朋友，你让我很失望。”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路西法变回青年的模样，微笑着将脸色犹自愤怒不已的尸体推到在地，从他身上拔出滴血的利剑，“你还是再去转世一次比较好，记得千万不要再这么天真幼稚了。”

“说起来，你们来得真巧。”地狱的王者展露出全部的威仪，寒冷的阴风吹得牛油巨烛不停晃动，无数影子隐隐绰绰，从大厅各处浮现出来，“我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发动，想不到你们却来碍事――也罢，一次性全部解决掉，省得麻烦！”

他说着挥起一剑，怒吼开弓搭箭的妮可弓断箭折，吐血飞了出去，被尘磨和尚一把接住，鲜血溅了他一身。

“唐王陛下，你的这些护卫实力还不错，你本人也有些能耐，如果正面对敌，说不定真的能够从我手下逃生。只可惜――”他摇摇头，发动一个魔法，周围的天地元气顿时混乱不堪，无数阴邪之气疯狂涌出，更有几位气势不在他之下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借着装修宫殿的机会，我在这里布下无数结界，更乘机将四位同伴召来，现在你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休想走得了！”

李隆基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怎么慌张，他沉默片刻，问：“为soudu什么？寡人很好奇。”

“告诉你也无妨。我打算破坏笼罩华夏大地的九州结界，让西方的神魔可以比较方便地进入这里。”

“然后呢？”

“然后么，那群疯狗一样的鸟人就会高喊着‘为了主的荣光’杀过来，如果他们和东方仙人们同归于尽当然最好，就算彼此没有太大损伤，至少这个仇也算是结下来了。”

“寡人大约明白了――那些人是你的仇家，但是你并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要挑动他们和我东方仙界争斗，然后若情况许可就坐收渔人之利，若情况不好就说服东方仙界联手对敌――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当然，我和他们斗了几千年，他们是什么样子，我还不了解？只要九州结界一破，他们很快就会蜂拥而至。”

“所谓九州结界，大约就是用来阻挡域外神魔的，那么，杀了寡人，就可以打破九州结界？”

“不能，要破坏九州结界，必须做到三件事。”

“哪三件？”

“天子薨、苍生怨、国运断。你死了就完成第一件；我已经诱惑安禄山，他很快就会发动叛乱，第二件也能达成；至于第三件，等到安禄山攻破长安，唐朝的国运自然就断了。”路西法似乎有些不耐烦，将还在滴着赛特鲜血的利剑举了起来，“问完了没有？快点上路吧，没有人可以救你。”

“最后一个问题，”李隆基突然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你以为，就凭这些跳梁小丑，真能杀得了寡人？”

一身薄袍炸得粉碎，这位唐王胸腹肋背之上浮现出龙纹，他哈哈大笑，挥拳猛击。

狂风呼啸，整个大殿似乎都随着他这一拳震动，无数细小龙纹从他手臂拳头上飞出，化作数以百计的五爪金龙，扑向路西法一伙。

“寡人就让你见识一下天子龙拳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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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天子龙拳也出来了。

本来在另外一个版本里面，会出现黄龙之耳，不过那个版本的李隆基很混账，我想来想去，还是用了现在这个版本。

鄙人虽然更新速度不快，但是更新的数量还是说得过去的。

对了，预祝大家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