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秀琴眼里的恨意,沈歌皱了皱眉。
“哟,这是甩脸子给谁看呢?”沈悦冷声道。
“见过嘉宁郡主、嘉禧郡主。”余秀琴终于回过神来,总算知道自己还要行个礼。
“郡主也不过如此,想要余小姐的一个礼,也挺不容易的。”沈歌闲闲地说。
“嘉宁郡主,民女若有不对之处,请您责罚。”余秀琴说完便朝沈歌跪了下来,然后抬起头来,一副贞洁烈女般的样子道,“但求嘉宁郡主高抬贵手,把表哥还给我。”
“把表哥,还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悦知道有些话沈歌不好问,还是得她来。
别看她年纪小,但端起脸来,余秀琴的心里也得抽上一抽。
“民女与表哥从小青梅竹马,望郡主成全。”余秀琴说着深深地伏了下去。
沈歌和沈悦都瞧着她没说话,过了许久,直到她身子都有些抖了,才道:“文家与你许了婚?”
余秀琴的身子再抖了抖, 这个谎她不能撒,毕竟很快就会戳穿的。
“虽然没有许婚,但……但却是有默契的。”余秀琴咬牙道。
沈悦看了一眼余秀琴紧紧握着的手,不禁冷笑,这为了往上攀附,也真的是不要命了。
只是看到沈歌一直没有说话,沈悦不禁觉得奇怪。
再怎么着,她姐也不会任由这样一个女子耀武扬威呀。
而沈歌想的是,如果要和文家退亲,这应该便是最好的理由了吧?明面儿上看,只要自家不追究,便不会伤两家的和气,而且又能全身而退。
虽然,显得自己有点儿蠢。
“姐?”沈悦提醒沈歌。
余秀琴似乎看到了沈歌的迟疑,于是大着胆子又道:“嘉宁郡主,您是郡主,自不愁好的亲事,秀琴这一生却全在表哥身上了,请嘉宁郡主成全。”
“因为我是郡主,所以我就要成全你?满京都这么多可怜的民女,我成全得过来么?”沈歌语气中的嘲讽和不屑不带一丝掩饰。
说完,沈歌便有点儿后悔了,应该顺着她的话,成全她的呀。
“嘉宁郡主!”余秀琴直起身子看着沈歌,“您就算能成为表哥的正妻,但我也会成为他的贵妾,往后的日子他就算与您在一起,但心里只有我,这样的日子,您觉得真的好过吗?”
“贵妾?哈!”沈歌一声冷笑,“你贵在何处?再说了,娶了我嘉宁郡主,还想要纳妾?这样的男人不存在!”
余秀琴听着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做妾都不行吗?
“姐,她一直在胡说八道。”沈悦在沈歌耳边道。
“我管她是不是胡说八道。”沈歌小声回。
这时,一个男子闪而进来,冲着沈歌和沈悦行了一礼道:“见过嘉宁郡主,嘉禧郡主。”
沈歌和沈悦翻了个白眼,而余秀琴则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这是后院,表哥怎么会过来?他不是在前院陪着那些公子哥儿们吗?
“哟,没想到文状元还有这样一个青梅?”沈澈抱着胳膊没正形地从文烨烁身后晃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同窗。
“二公子,这话可说不得,这是我姑母之女,只是表妹而已。”文烨烁脸色难得端肃起来。
“她刚才可明明说是你的青梅竹马呢,而且还说即使你另娶了正妻,她也是贵妾。”沈悦立即大声替道。
她是个孩子,她的话没人不信。
再看余秀琴那模样,也知道不会是假。
“余表妹,我与你从未有私情,你如何有脸说出这般话来?”文烨烁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回避,于是直盯着余秀琴。
“你们表兄妹好好说吧,我和妹妹先回府了。”沈歌起身道,沈澈立即闪了过去,“我送两位妹妹回府,也先告辞啦!”
但兄妹三人的路却被文烨烁给堵住了。
“这什么个意思?”沈澈撸起袖子,“别以为你是状元了不起,明年我也是!”
这话倒没人反对,今年沈澈若是也去应试,未必没有一争之力。只是奈何他和文烨烁赌输了,只好晚一年,明年再考。
当时皇帝还不满意,前三甲出现两个俊才也是佳话,奈何二人都是奔着状元去的。
“沈兄,还麻烦留下为在下做个见证。”文烨烁虽然冲着沈澈作揖,但眼睛却是瞟着沈歌的。
“做什么见证啊,你们自家人说好就成了。”沈澈不耐烦地说。
文烨烁却不再多话,只是死死拦着他们三人的路,然后对余秀琴道:“余表妹,你我虽然是表兄妹,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亦从未说过亲事,还请自重。”
原本文烨烁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余秀琴心里就像被捅了一刀似的,这会儿他又说一次,余秀琴都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不仅仅是因为文烨烁的狠心,更为自己的豪门梦碎。
“表哥,我不信!”余秀琴一边摇着头,一边落泪如雨,“我们相依相伴十几年了,如何您竟全抹了个干净?”
相依相伴?这话说得,其他同窗听着都脸红,看向文烨烁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
沈澈反倒笑了,小声对沈歌道:“歌儿,咱们俩看看这状元郎如何脱了泥潭。”
沈歌看着沈澈:“二哥,你看出她说的是假的?”
沈澈抬了抬眉:“这文烨烁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眼光没那么差,不可能看得上这么个东西。”
沈歌并不了解文烨烁,但听沈澈这样说,却听出貌似他对文烨烁的评价还不错。
“十几年是没错,你娘是我姑母,我家大门不能不对你家开。”文烨烁直视着余秀琴道,“但你哪次来不是跟我母亲或妹妹在一起的?若你硬要说我与你有私情,请拿出证据来,我可有私相授受?”
余秀琴脸一白,别说私相授受了,便是她这些年送给文烨烁的东西,都被他转交给文灵萱给退回了。
难过之余,又很是后悔,早知道便去表哥书房翻点什么过来也好,只是那时,她哪里想到这么多。
尽管如此,余秀琴还是非常认真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可能没有一星半点儿文烨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