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眼睛一瞪:“本郡主想不做诗就不做,谁敢逼本郡主不可。”
寒露笑着点头:“可不是,我们家歌儿可是郡主,咱们大明最尊贵的郡主。”
沈歌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然后扭头轻快转身就走。
寒露跟着在后面嚷道:“衣裳和首饰不够就到娘这里来拿。”
“我有的娘!”
寒露听着沈歌清亮的声音,不禁笑了。
“王妃,您笑什么呀?”欣悦端着一壶茶进来道。
自从沈司平关大捷,灭了西边的井都国封王后,大家对寒露的称呼又改成了“王妃”。
但跟着寒露的人却一点儿都不怕麻烦,甚至每改一次都欣喜不已,不过现在也知道,王妃这个称呼已经是到头了。
沈歌回到自己的朝溪院,便让凝绿给她准备后日去文家的衣裳和首饰。
“郡主,王妃娘娘跟您说什么啦,瞧着你脸上挂着笑呢。”凝绿一边翻箱倒柜,一边问道。
“娘跟我说了很多,我自己也得好好地琢磨琢磨,回头再跟你说。”沈歌想起寒露说的那些话,便不由得出了神。
凝绿看到沈歌这样,也不再吭声。
自从凝秀嫁人后,沈歌身边不能没有贴身丫环,因此寒露便把凝绿提了上来。
凝绿和淀蓝都是寒露早就寻摸好的,而凝秀便成了朝溪院的管事媳妇。
凝绿脑子活,有眼色,她和淀蓝一文一武,将这个朝溪院守得严严实实的。
原本凝秀还有些不放心,见识了几次凝绿的手段后,也只能服气,反而退了一步。
还有嫣红和莲青,她俩是二等丫环,都是听凝绿安排的。
原本沈歌是可以有四个大丫环,是寒露故意压了一下的。嫣红和莲青年纪小,想等到沈歌嫁人的时候,再把这两人提起来。
第二日,便是一整日的选衣裙,选头面配饰,甚至小到一柄团扇,都要挑了又挑。
倒不是沈歌要挑,而是凝绿觉得这次去文家非同小可,既不能过于张扬,又不能少了郡主的体面和威风,因此一定要精益求益。
“这次就凝绿跟我一起去好了。”沈歌道,文家不像宫里,应该没有她就会不了的危险。
“郡主,再把莲青带上吧。”凝绿小声道,“除了我,再把莲青带上吧。”
莲青虽然不比淀蓝,但也是懂得一些身手的,而且还得了红裳的青眼,时不时地教她几招。
“那也行吧。”沈歌知道嫣红和莲青以后也是自己贴身的人,带着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第三日一大早,天才刚刚亮,沈悦便到了朝溪院。
她现在年纪还小,寒露不放心,依旧留在了栖凤堂,如同沈歌一样,过了十岁才会让她单独一个院子。
因此沈悦没事就往朝溪院跑,觉得这边远离爹娘,她觉得自在一些。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沈歌拥着被子还没起来。
“我来等姐姐啊。”沈悦一边说,一边将脚塞进了沈歌的被子。
“这都五月的时候了,还冷啊?”沈歌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用手捂住了沈悦的脚,然后嗔怪道,“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小时候一刻都不想离开娘,一时没看到她就慌。”
“姐,你想不想回水月湾啊?”沈悦突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歌。
“我看是你想回去玩儿吧。”沈歌嗔怪地瞪了沈悦一眼。
“我听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想回去看看你们住过的茅草屋,还有门前荷塘的荷叶,一定很美。”沈悦一脸地向往。
沈歌看着沈悦的样子,想起自己小时候来,不管是从水月湾搬到清水镇,还是从清水镇搬到南荆府,直到楚郡王府,每一次她的感觉都是:哇,这里好大,好美啊!
虽然事隔这么些年,她已经对住过的地方都有些模糊了,但那种感觉却记忆犹新。
同时记忆犹新的还有饥饿的感觉,想到这个,她便不由自主地觉得害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我总觉得小时候总有那么一刻,像是要饿死了。”沈歌拥紧了一下自己。
“姐,再也不会那样了。”沈悦抬手摁在沈歌的肩头,也明白她姐为什么那么贪吃了。
姐俩说着天便大亮了,凝绿都忍不住要催了。
“凝绿姐姐你急什么呀,我们可是郡主。”沈悦慢悠悠地掀开被子起身。
沈歌看着沈悦的那个神态,和娘一模一样,不由得说:“我有的时候都怀疑,你是娘亲生的,但我却未必。”
“为什么呀?”沈悦不解地看着沈歌。
“看你这小脑袋瓜子一会儿一个主意的,跟娘一样样的,我呢……唉!”沈歌说着便沮丧起来了。
“你像爹嘛。”沈悦毫不迟疑地回道。
沈歌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她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
“哎呀!”沈悦突然一声尖叫。
“怎么啦?”沈歌吓得赶紧看了过去。
“皱啦!”沈悦皱眉看着自己凌花缎的裙子,没等沈歌开口,便嚷道,“三七,快回去替我再拿一套来,要那身玫红的。”
沈悦虽然性子瞧着孤傲,但却很喜欢穿红着绿,她的衣裙在沈歌看来都很是艳俗,可偏偏穿在她身上,却又贵气十足。
现在整得京都像沈悦一般大小的小姑娘,都穿得格外地清雅,那样多少还能体现一点自己的特色,不至于被比下去。
凝绿见沈悦如此,倒也真的不急了,小祖宗说得有道理啊,她们姐俩可是郡主。
这回除非文家邀请了公主,否则,没人比她俩更尊贵的了,等会儿又怎么了。
果然,等到姐俩摇摇晃晃地赶到文家,文夫人和文家小姐文灵萱似乎在门口已经等了许久。
文夫人亲切地和沈歌姐俩说了会儿话,便让文灵萱带着姐俩去后院玩儿。
一走进后院,便闻到浓浓的脂粉香,打眼看过去,这满京都的闺秀基本上都到齐了。
沈歌还没开口,沈悦先说了:“大家都到得好早啊,文家可真是有面子!”
文家当然有面子,更有面子的是文家的状元郎
原本她是个小姑娘,大家跟着笑笑也就是了,可偏有一人尖着嗓音道:“自己晚了,还说别人早,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