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上清长公主恋恋不舍地起身。
一步一个台阶地走到寒露身边,然后牵起她的手道:“走吧,咱们去看一场戏。”
寒露默默地跟着上清长公主,走出“乾清宫”,然后来到“春宁宫”。
没错,这地下皇城的“春宁宫”。
除了没有日光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和地上的春宁宫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植物不一样。
上面的春宁宫此刻繁花似锦,而这里的植物都是喜阴的,虽然茂密,但看上去怎着都觉着有股子阴气。
还有一样不同的是,上面的“春宁宫”出入的都是面目清秀的宫女。
这里候着的,却都是身着道袍的道士。
“参见上清真人!”众人都躬身行礼。
寒露打眼瞧着,连四大白袍长老都到了。
只是一一仔细看了过去,却没有一位是自己在清凉寺看到的那位。
果然,那天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象。
不过其中有一位倒是眼熟,只是寒露也没心思细想,因为她注意到这四人当中站着一位身着金色道袍的法师。
再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其实是黑袍,只是金线绣制的纹饰太多了,因此看上去,倒似是金色的。
这位金袍法师面目冷肃,看到上清长公主过来,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屈身行礼。
寒露便明了,这应该就是十二门的总门主了吧。
“上清真人怎地把楚郡王妃也带来了?”总门主瞟了寒露一眼,冷声问道。
“总门主能把来历不明的所谓闽王血脉带来,我又为何不能把真郡主带来。”上清长公主同样冷冷地回。
原来内讧了啊!寒露暗笑。
“上清长公主,话可不能乱说,贫道是闽王最信赖的人,怎会连闽王血脉都会认错。”总门主说着朝人群中招了招手,寒露便见白逸尘排众而出。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白逸尘,我去,他竟然是那个所谓的闽王血脉?
而白逸尘也同样惊讶地看着寒露,他怎么也没想到,寒露会是临安郡主。
“总门主自然不会认错闽王血脉。”上清长公主说到这里,环视一周,之后才道,“但,如果别有所图……”
“上清长公主,你如此信口开河,就不怕受到天谴吗?”总门主冷冷地看着上清长公主。
“天谴?哈哈哈哈哈!”上清长公主狂笑了起来,然后指着头顶,“你告诉我天在哪儿?这天,是我父皇造的,要谴也是谴你啊。”
寒露算是看出来了,今日这一场是这两人的最后角逐。
只是不知道,他们各自又有什么本钱在这儿斗。
“你说她是临安公主,又何证据?”总门主不和上清长公主纠缠,直接问出重点。
“我自然有,你这个闽王之子呢?就凭你说?”上清轻蔑地看着总门主。
“本门主是闽王的人,若他不是闽王之子,本门为何要拥护他?这便是最好的证据。”总门主声音很是铿锵,“而楚郡王妃又如何成为了临安郡主?”
“我自然不会像总门主那般自以为了。”上清长公主拍了拍手,便见两人带着一个已经年迈的婆子上来。
“这是何人?”总门主看着面无表情,但寒露却看出,他眼睑下的肌肉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原本这里光线挺暗,但总门主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更加地光辉灿烂,所以竟让两个人举着火把站在身边,因此他头发丝儿上的微动,寒露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呀?她是当初临安郡主的奶娘!”上清长公主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锁递给那婆子,然后问道,“你可知道这银锁是谁的?”
那婆子拿着银锁,左右看了看,然后才道:“是,是小郡主的!”
这时,十二门的一位白袍长老道:“如何一个婆子说是便是。”
那婆子听了此话,似乎有些愤怒,指着那银锁道:“这银锁是老身看着王妃亲自戴在小郡主身上的,如何能错?”
说着那婆子取出一只细细的银钗,然后将银钗在银锁上的几个点撬了几下,取出那张有临安郡主身世的纸来。
寒露看着直翻白眼,这纸都不知道经过几个人的手了。
但十二门的人却沉默了,面色都颇为凝重,似乎是信了那婆子说的。
这时,终于白袍长老中有一人道:“既然那银锁可以打开,随便放些什么进去就是了,又如何能确定那纸是最初的那张?”
说完,还瞟了上清长公主一眼。
寒露抬了抬眉,这观点倒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那婆子却将银锁递给那位白袍长老:“要不你试试?”
白袍长老看了婆子一眼,接过已经合上的银锁,可那银锁无论他怎样折腾,都是纹丝不动。
“哼,这是闽王找巧匠特制的,你想打开也容易,那恐怕会毁了这银锁。”那婆子洋洋得意地说。
白袍长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最后实在没法子,只得扔回婆子,又道:“就算这锁是真的,那你们如何能证明,这锁和她能对得上。”
寒露暗自喝彩,好问题!
那婆子听了这句,也愣住了,不由得看向长清长公主。
“来人!”上清长公主又娇娇地喊了一声。
这次上清长公主带上来的人,寒露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人居然是刘春娇,只是两年没见,她看上去像是老了几十岁,头发都白了一小半。
“刘春娇,这锁你可认识?”上清长公主示意那婆子将锁递给刘春娇。
刘春娇小心地捏过那锁,仔细看了一下,才怯怯地说:“认……认识!”
“说,这锁是谁的?”上清长公主瞥了刘春娇一眼。
“我女儿的……”刘春娇小声道。
听到刘春娇的这一句,白袍长老笑了。
“果然物不对人!上清真人,你弄个真锁,却带了个假郡主过来,可是不妥!”白袍老长将手背在身后,闲闲地说。
上清长公主却没有搭理她,只是冲着刘春娇厉声问道:“你女儿的银锁又是从哪儿来的,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