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思绪戛然而止,微动的手动猝然又软了下来。
皇帝居然来了?皇帝跑来是干嘛的?为什么不是皇后。
众人顿时全都跑到了门外去迎驾,寒露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很快,众人又进来了。
当然,这次的人群中肯定增加了皇帝、贵妃和一应随从。
没搞清楚这二人的目的之前,寒露只能继续装晕。
“哟,楚郡王妃这还晕着呢?太医,快,过来瞧瞧。”贵妃娇娇弱弱的声音激得寒露差点儿就破功了。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女人近过三十,还能如此娇嗔。
只是听贵妃这语气,似乎没多大事?和寒露想像的有些不一样,那也就说明情况应该是有了变化,这让寒露松了一口气。
不过太医是真狠,居然给寒露直接扎了一针,这回不醒也得醒了。
“寒露顺势醒来,刚撑起身子,又捂了一下后脑勺:“痛!”
“怎会痛呢?”成武王妃上前关切地问道。
“太医快瞧瞧!”皇帝挥了一下袖子,太医立即上前再次为寒露查看。
寒露这才做出一脸地惊讶:“圣上?”然后就要爬下来行礼。
“行了,免礼,快让太医给你看看。”皇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贵妃瞟了皇帝一眼,是不是太关心了一些?
寒露为免贵妃有太多的遐想,于是赶紧坐好,乖乖地让太医给自己诊治。
再说,这事儿落下病根子可不好。
太医检查了一番之后,转身向皇帝行了一礼道:“回圣上,楚郡王妃为钝器所伤,微臣猜测应该是木棍所致,好在伤得并不重,卧床歇几日便可。”
寒露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伤着骨头。
“简直是岂有此理,后宫之中居然敢有人如此妄为!”皇帝怒不可遏。
寒露知道皇帝的怒气是真的,哪怕自己不是他女儿,这事儿也是在挑衅皇权龙威,自然是不可原谅的。
只是这会儿的怒气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是啊圣上,楚郡王妃可真是受罪了呢。”贵妃一声轻叹,然后一脸同情地看着寒露。
“多谢贵妃娘娘体恤。”寒露一边躬身行礼,一边暗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变化。
五皇子不在清风楼?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求圣上为臣妇儿媳做主。”成武王妃一咬牙跪在了皇帝面前。
其实成武王妃真的是糟心得不行,这事儿明摆着和沈老夫人有关,这内讧都折腾到宫里来了。
可成武王妃若没有这样的姿态,就没办法撇开沈家。
现如今,也只能弃沈老夫人于不顾了。
想到这一层,成武王妃又松了一口气,若真是如此,也是好事。
“查,给朕彻查,定要给楚郡王妃一个交待!”皇帝再发雷霆之怒。
这次除了贵妃,所有的人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都起吧,与你等无干。”皇帝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
“圣上,不如去臣妾那儿说吧,这里……”贵妃一脸嫌弃地挥了挥帕子。
皇帝看了一眼寒露,起身道:“去坤宁宫!”
贵妃唇角一扬:“臣妾遵旨!”
这事儿坤宁宫的皇后娘娘,怎么着也别想脱身。
因着太医说寒露需要好好地卧床休息,所以寒露是被抬到坤宁宫的。
只是走到半道儿,便碰到急匆匆往这边赶的皇后一行。
“姐姐的消息可真是快!”贵妃一声娇嗔,“我们准备去您那儿呢!”
皇后懒得搭理贵妃,直走到寒露身边,轻声问道:“卿……楚郡王妃,你可还好?”
寒露知道皇后是真心为自己着急,于是赶紧道:“回娘娘,臣妇无事!”
看到寒露目光清亮,言词清晰,皇后这才松了口气。
贵妃则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只当皇后是为了拉拢沈家才会如此,竟连中宫的脸面都不要了。
进了坤宁宫,各自按位份坐好,皇帝才道:“皇后,你来问。”
皇后看了众人一眼,便问寒露因何去了清风楼。
寒露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只是把自己好奇去看热闹,改成了忧心沈老夫人的脚伤,所以才急匆匆赶了过去。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哪里有受伤?”沈老夫人抢言道。
寒露也不说话,只是委屈地低下了头。
“老夫人!”成武王妃急着阻止沈老夫人,可人家眼皮子都不闪一下。
这时,李夫人起身行了一礼,也道:“禀皇后娘娘,臣妇和臣妇之女也没有说过那些话,望娘娘明查。”
寒露故作气愤地抬起头来,瞪着李夫人。
皇后看到寒露的样子,心疼得不行,沉着脸道:“本宫还未问话,沈老夫人和李夫人竟如此着急,不若你们来查?”
“臣妇不敢?”
沈老夫人和李夫人敢情回道,悻悻退下。
“楚郡王妃,沈老夫人和李夫人都说无有此事,你可有解释?”皇后目光温和地看着寒露。
“回皇后娘娘,臣妇这就不知了,臣妇可指天发誓,绝无虚言!”寒露直起身子,目光坚定地说。
“楚郡王妃,你这样只是发誓,却不发愿,不觉得令人可笑?”李卿如幽幽地飘来一句。
寒露看着李卿如,回道:“李小姐说得有理,我再次起誓,若我胡乱编排李夫人和李小姐,不得好死。你呢?李小姐和李夫人可愿起誓?”
李卿如顿时愣住了,她如何敢起誓。
只是在座的各个都是人精,就凭李卿如那一愣,便知道谁真谁假了。
李卿如被众人的目光一激,也举起手道:“那我也起誓,楚郡王妃说的那些,我和母亲并……并没有说。若此言有假,我……我……我便孤苦一生。”
“卿如!”李夫人脸色煞白一看着李卿如。
这个傻孩子,竟发此毒誓。
可寒露却道:“李小姐对自己还真的是疼爱,不过算了,我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这人。”
李夫人听了这话,忍不住阴毒地瞟了寒露一眼。
虽然这一眼不过瞬息之间,但皇后还是瞧见了,顿时气得恨不得将手中的茶盅砸过去。
但她毕竟是皇后,最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任性。
“这件事既然说不清楚,便搁下不谈,日后看谁应誓好了。”皇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又问,“诸位夫人,又如何会在清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