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冯雪茹虽然做公主越来越顺手了,但一想到白逸尘和寒露,便会从美梦中惊醒。
而当寒露实实在在地在自己面前出现,她却奈何不得。
“那也得聊聊再办啊。”寒露小声道,然后笑看着冯雪茹,仿佛是多年的好友。
“那楚郡王妃也别站着了,坐吧。”冯雪茹勉强回了一个笑脸。
倒不是寒露真的有多少话要和冯雪茹说,而是她怀疑冯雪茹身边也有皇帝的人,如果她约自己过来,都不聊上一会儿,宫里怕是会起疑。
“长乐公主,我有些私话想跟公主说,不知……”寒露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侍女。
做了公主这么久,冯雪茹自然知道寒露的意思,只得吩咐所有的人都退下,然后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寒露却一脸不解地看着冯雪茹:“没有啊!”
冯雪茹不禁咬牙:“你耍猴呢?”
寒露一声嗤笑:“冯雪茹,那你想当着那些人的面儿,和我聊些什么呢?”
冯雪茹这才明白寒露的意思,但她不会承认自己脑子转得慢,而是觉得自己把心思都放到寒露身上了。
这让冯雪茹的心里却极度地不舒服,自己被他们师兄妹利用不说,还得配合演戏。
偏偏,那人还对自己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让自己梦里都是他。
可是,又没什么办法,谁叫自己不是真的公主。
“行,那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冯雪茹淡着一张脸道。
“别那么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好不好?”寒露轻笑了一声,“行了,一会儿让你爽一把。”
冯雪茹看着寒露,完全不信她说的话。
“一会儿你骂我一顿,让我滚,我就很听话地滚去后边儿。估摸着你心情好些了,我再滚回来,明白了?”寒露瞟了冯雪茹一眼。
原来就是这样?冯雪茹瞟了寒露一眼,如果自己是真的公主,还不是想叫她怎么滚,她就怎么滚。
深吸一口气,冯雪茹点头:“明白了!”
片刻之后,长乐公主的禅房里便传出一声怒吼:“楚郡王妃,你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便走吧,我用不着你来提醒什么。”
厢房门被推开,寒露低着头走出来,且小声道:“公主好好歇息,我先去后边转转,一会儿再来陪公主。”
说着,寒露便带着怀扬转身去了后院。
而内室的冯雪茹则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难道要一辈子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寒露她凭什么?她比自己之前的身份都要低,就任她命好嫁给了楚郡王,就凭她加入了通天门,所以她就比自己高人一等么。
冯雪茹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寒露若死了,白逸尘会为了一个死人和自己做对吗?
不,他不会的!冯雪茹露出了一丝笑意。
冯雪茹从未有过地清醒,她可以断定白逸尘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毕竟皇帝和皇后已经认可了自己这个公主,他将自己爆出去,对他和通天门有什么好?
白逸尘对寒露好,不过是因为她有用罢了。
想明白这一点,冯雪茹的心情更是舒畅,而此刻,马嬷嬷却从门外进来,肃着脸道:“公主,您这样对楚郡王妃是不合适的。”
冯雪茹极讨厌马嬷嬷,可却又奈何不得她,毕竟她是皇后的人。
对马嬷嬷不敬,便有对皇后不敬之嫌。
如果是以前,冯雪茹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一个嬷嬷和皇后能有自己这个女儿亲,可现在她却不敢这么想。
可又不想搭理,只能看着窗外不说话。
见冯雪茹这副情形,马嬷嬷心里更是不乐。
在宫里呆了多年,马嬷嬷从冯雪茹的言行,便能断定这个公主早晚会失宠,她若失宠,自己跟着她又有什么好处。
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她若失宠,自己只要是站在一个理字上,又怕她什么。
“长乐公主,楚郡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夫人,任由您斥责的。”马嬷嬷见冯雪茹竟闭上了眼睛,又上前几步,小声道,“公主,皇后和太子可是在极力拉拢楚郡王妃的。”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冯雪茹脱口而出。
如果在以前,冯雪茹肯定会考虑一下。
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公主,皇后和太子她真的没想过。
听到冯雪茹这样说,马嬷嬷不禁为皇后感到不值,就算不是自己养大的,可是也有血脉亲啊。
更何况,皇后对这个女儿的宠爱谁不是看在眼里的,那赏赐却从来都没少过。
“公主,皇后和太子与您是血脉亲人,皇后和太子若保不住,您又能好到哪儿去?”马嬷嬷从来就没想过,居然还要对着一个公主说得这么细。
这对于皇家人来说,算是基本常识了。
而冯雪茹也只是微微一凛,继而想到十二门,暗自嗤笑,还皇后和太子呢,不定哪天被灭国了都不知道。
在白逸尘的影响下,冯雪茹真的认为十二门灭掉大明,是近在咫尺的事。
也因此,她不能容忍寒露。
只要寒露死了,不论是大明,还是以后的十二门,她都会有好日子过。
马嬷嬷也不知道冯雪茹在想什么,反正就是没听自己讲,于是心里微叹,也只能在第二日趁着下值,去了一趟宫里。
冯雪茹不过是心里刚动了个念头,寒露走出厢房的时候,便对怀扬道:“回头让人多盯着点儿冯雪茹。”
怀扬不由得回头瞟了一眼,小声道:“娘子,冯雪茹怎么啦?”
寒露一笑:“恐怕是想对我下手了吧。”
怀扬瞪大了眼睛:“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寒露侧着头道:“虽然是假的,但也只有我们知道,她现在可是公主,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对付我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怀扬却不以为然:“那当楚郡王府是吃素的吗?”
寒露点头:“或许是吧。”
寒露在冯雪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感觉,有无奈也有容忍,有害怕也有着莫名的狂热。
这种感觉让寒露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