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扬会武的这个消息着实吓着沐冬了。
“润秋,你觉得为什么少夫人要带着个会武的丫环?”沐冬小声地问润秋。
“听说少夫人之前是在南荆府那边做生意,你说呢?”润秋反过来问沐冬。
“防身?”沐冬喃喃道,之后又感慨,“女人做生意可真是不容易。”
润秋看了沐冬一眼,没再说话。
“谢谢你啊润秋,我以后指定不惹那个叫怀扬的。”沐冬说完,又瞧起润秋的手里的活计,“哟,你这是在做里衣啊,又给小王爷做的?”
润秋点了点头:“嗯,我之前没想着小王爷突然回来,这天气渐热了,还是趁早做吧。”
沐冬想了想,觉得自己和润秋是好姐妹,还是道:“润秋,这少夫人都有了,里衣你还是别做了吧。”
润秋抬起头看着沐冬:“有了少夫人,小王爷也要穿里衣呀。”
沐冬有些不明白,那么聪明的润秋会不懂这个理?
“润秋,小王爷要穿里衣,少夫人会做的呀。”沐冬是个直肠子,也没多想,见润秋不说话又道,“便是少夫人针线活儿不好,也得让她来叫你做,这样才好。”
沐冬的话刚一说完,便见润秋把手里的正在剪线头的剪子往桌上一扔:“如果少夫人不乐意,我烧了便是。”
沐冬这会儿才意识到,润秋生气了。
沐冬只是性子直,又不傻,人家既然不高兴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润秋,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你针线活儿好,不定……不定少夫人还会感谢你呢。”沐冬讪笑道。
润秋没再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做针线活儿。
沐冬却觉得很是尴尬,可若是抽脚走人,又怕润秋误会。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听到欣悦那边出来叫小丫环去打水,知道寒露起床了。
“润秋,少夫人起身了,我过去一趟。”沐冬立即起身离开。
润秋做针线的手却顿住了,透过窗户朝正房那边看了一眼。
这么快就起来了,到底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担心晚上的宴会,才睡不着的吧。
想到这儿,润秋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又缝了几针,才放进针线篓子里,起身朝正房走去。
寒露是有午休的习惯,但她严格要求自己只能睡二十分钟。
对于很多人来说,二十分钟能不能睡着都是问题。
但寒露会催眠,不但能够秒睡,而且还能进入深睡眠,因此睡足二十分钟的她可以用神采奕奕来形容。
这个小座钟还是沈司买的,寒露一直用着,从安阳县一直到到了京都。
穿好衣裙后,寒露便走到外间来洗潄,却发现屋里丫环不是之前的沁夏,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少夫人,奴婢叫沐冬。”沐冬拿着帕子的手不禁握紧了些。
“皮肤可真好。”寒露笑了笑。
沐冬听了这话,不禁想起那些嬷嬷夜里说的故事,有的女主子羡慕丫环的皮肉好,便干脆剥了去。
“回……回少夫人,奴婢很……很丑!”沐冬要哭不哭地说。
寒露一脸好奇地看着沐冬,所谓“一白遮三丑”,她这皮肤又白又嫩地,都像块嫩豆腐了,怎么着也不会丑啊。
寒露看了欣悦一眼,想着是不是自己这前对沁夏的态度不大好,把这栖凤堂原来的丫环都给吓坏了。
于是寒露温言道:“我睡觉的时候怕打扰,因此才不让太多的人进内室,你们可别想歪了。”
沐冬听到寒露这样说,觉得自己怕是想岔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少夫人比润秋还好看啊。
寒露以为沐冬是吓呆了,在她面前招了招手,轻声道:“沐冬,你看什么呢?”
原本寒露还想着,要不要放沐冬回去歇着,却听到她小声道:“少夫人,您可真好看,像仙子下凡。”
欣悦听到沐冬的这一句,顿时抿嘴乐了。
寒露也想笑,这丫头敢情是个颜控啊,但凡是个女人,没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好看的。
于是寒露对沐冬便越发地和气。
沐冬见寒露脾气和性格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厉害,又长得像个仙女儿似的,便放心多了,一直在旁边非常殷勤地伺候着。
只是欣悦给寒露梳头的时候,沐冬便有些不能忍了,一直欲言又止。
沐冬就站在寒露对面,她的表情自然落入寒露的眼底。
“沐冬,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寒露问道。
“我……”沐冬瞟了欣悦一眼,脸色有些为难。
“你有话就直说。”寒露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温和些,毕竟沐冬看上去不过十四岁左右,还是个小丫头呢。
“我……我觉得欣悦姑娘这头梳得不好看。”沐冬的性子再直爽,说出这话还是有些忐忑。
欣悦停止了动作,看了看手中的梳子,一脸期待地问沐冬:“你是不是会梳头?”
沐冬发现欣悦好像没有生气,便点头道:“比……比你强点儿。”
一说完,沐冬便发现,自己这话似乎有些得罪人啊。
欣悦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立即将梳子塞给了沐冬:“那你来吧。”
寒露看着哭笑不得,自己不会梳这长头发,以前一直是广丹帮自己梳,离开南荆府后,便是欣悦来梳。
现在看欣悦这模样,才知道原来她也不喜欢梳头,不知道这一路上忍了多久。
其实欣悦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会,她的手拿画笔可以,拿梳子真的是好难。
沐冬见欣悦将梳子塞给自己都没问过寒露,这也太不讲规了,顿时捏着梳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沐冬,你要会的话就帮我梳吧。”寒露冲沐冬点了点头。
听到寒露发话了,沐冬这才放心地拿起梳子走到了寒露的身后。
寒露在镜子里看着沐冬,只见她左手一挽,右手一拧,一双手简直玩出花儿来了,寒露和欣悦都看呆了。
头发梳好后,沐冬有些忐忑地说:“少夫人,今日是家宴,奴婢就不梳太复杂的。”
寒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还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