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怪你什么?”陈玉涵抬起头来看着寒露,不等她回,又道,“你既然知道我可能会怪你,为什么要带安儿去南荆府?”
“姐,歌儿非要跟着,我……我也不放心把他们放在安阳县,都是孩子……”寒露的话被陈玉涵打断,“都是孩子你让人带话回来,我去呀,我去照看他们不成吗?你为什么非得把他们带到南荆府?”
寒露虽然意料到陈玉涵可能会有些不满,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激烈。
“姐,我不知道你那么在意安儿去府城,再说……”寒露想了想,又将上次从马上摔下来,以及这次沈荷香的事说了,又道,“我估摸着是有人要对我下手,但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又怎么敢把孩子们留在安阳县这边。”
在这样的前提下,就是陈玉涵过去也是于事无补的。
这一席话,说得陈玉涵倒是没办法再怪她了,只能轻叹一声:“凡是都是命,算了不怪你,只怪命!”
“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让安儿去府城,但他一直在王府里呆着看书,没让他出门呢。”寒露见陈玉涵的脸色又难看了些,赶紧道,“要不我让人把他接到水月湾来?”
陈玉涵没说话,却撩开让不让赵安回来这话,反而问寒露:“怎么这会儿就有人要针对你,跟这次沈荷香又有什么关系?”
寒露知道陈玉涵的意思,按理说,针对自己的,只能是因为沈司的原故而来自京都的那些人,可现在自己和沈司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在京都传开,所以暂时还不会有来自那边的压力才对。
至于沈荷香,这个她和怀扬在安阳县的时候就讨论过。
“姐,沈荷香的事怀扬查过,她在陈家根本就不是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反而是作威作福,她不回沈家只是沈家人太多,怕拖累她了。她那婆婆的死和她应该也是有些关系,但要说她敢直接毒死她公公,然后到流香居来闹事,应该还没有这个胆子。”
“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支使的,目的就是要我的寒记开不下去。”
这件事如果放在现代来说没什么,可在这古代,一个女人开店若涉嫌毒死了人,别说流香居,她的溢香居和披香绣坊都会受到影响。
“寒记开不下去那又怎样?你现在就算没铺子又如何,有沈司在,你和孩子们依旧有好日子过。”陈玉涵道。
“大概是……是想要一步步地玩死我?”寒露喃喃道,然后打了个寒噤,真狠!
寒露最初原以为是生意场上的对手,生意人为了钱,是不乏心狠手辣之人的。
但如果真的是生意人,不可能连沈司的人都找不到。
“你心里就没个准星?”陈玉涵一脸担忧地问寒露。
“没有。”寒露摇了摇头。
她将自己放到对方的角度去想,有什么理由要如此针对自己?想来想去,似乎只有王储秀嘴里的那个李卿如有动机,可人家大概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个人的存在呢。
想不明白,寒露就不想了,在哪个时代都有偏执狂等变态,不定自己就触动了哪个人的神经,就是想弄死自己呢。
而且照现在来看,这个人不会轻易死心,虽然叫人慎得慌,但只要他出手,总有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天。
比方说沈荷香这一次,就有人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她家出来。
黑衣人身材高大,但走路似乎有些踉跄。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个男人,但身体不大好,要么是有病,要么就是残疾。
可寒露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男人。
“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早晚都要去京都,那里可是龙潭虎穴。”陈玉涵突然握住寒露的手,眼神中透着一股难言的绝望。
“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别担心我。”寒露笑着回。
“你呀,总是这句话。”陈玉涵叹道。
那要不怎么办,这不是没办法嘛。
寒露见陈玉涵似乎不再责怪自己了,松了口气,正要问清楚赵安怎么安排,却听到陈玉涵道:“你还是把安儿送到水月湾来吧,让他跟着我呆上一阵子。”
“好!”寒露点头应了。
和陈玉涵相处越久,寒露越是不敢问她的过往。
尤其是面对赵安的问题,她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起来。
这次在水月湾寒露呆了两天,将买回来的菊花种子交给陈翠娥,让她按自己说的在三月底播种,又将种植、蔬苗以及打顶等方式告诉了陈翠娥。
“寒露,这好好的地用来种花,不是可惜了?”陈翠娥一脸地心疼。
“翠娥姐,花种好了,比粮食更值钱。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给你工钱,如果你不愿意,我再找人,一切都随你自己。”寒露说得很真诚。
陈翠娥听寒露这样说,顿时慌了,赶紧道:“我当然愿意,寒露你放心,我保证按照你说的方法去做。”
寒露笑着点头:“这就好,我另让孙三叔帮着佃了些地,这边的事,就由着你们三个帮我管着了,到菊花打花苞的时候,我若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头一年,寒露是真的有些不放心的。
水月湾的事情办好了,寒露便立即往安阳县赶。
只是在路上,寒露便让怀扬先行一步送信给沈安,让他去南荆府接了赵安直接回水月湾。
而寒露回到安阳县呆了两日,便再一次奔赴南荆府。
毕竟沈清和沈澈都在那边,时间再长她有些不放心。
这一次寒露把帘儿也带上了,三月已至,桃花的花期可是极期有限的。
寒露一到楚南王府的第二天,王储秀便带着莺儿不请自来了。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王储秀看到寒露,激动得不行。
要知道她一个庶女可是没有资格召集什么花宴诗会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因此这些日子都没怎么睡好觉,就等着寒露回来拍板呢。
寒露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是连轴转,昨日在路上都勉强算是休息了一场,因此听到王储秀淘淘不绝地说着,顿时脑子有些晕。
“广丹,拿笔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