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声喊,寒露无语,暗道:你还真当我是仙子,能掐会算啊?
这时,寒露正好瞟见刘捕头带着人刚到外围,于是大声道:“至于这陈老汉是怎么中的毒,我又不是衙门,如何能断案,所以,还是去衙门……”
只是没等寒露说完,沈荷香便跳起来道:“我不会去衙门的。”
寒露不禁挑眉:“这陈老汉是怎么中的毒我管不着,但你平白诬陷我,总得去衙门里说个清楚,否则日后谁都抬着尸首到我流香局门口来拍地,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寒仙子说得有理,走,我们一起送他们去衙门。”
“一起去一起去,为陈老汉讨个公道。”
“来几个力气大的,押着去。”
既然确定此事与寒露无关,众人当然愿意当个好人,还是那句,看热闹的人从来不嫌事大。
沈荷香见此情形,一把抱住了旁边的流香居搭的候客亭的柱子,脸色煞白地说:“我不去,我不去衙门!”
这时,大家都看出不对了。
“哟,这是怎么啦?莫非你公爹是你害死的?”
“我看是,瞧怕成这样。”
一向老实的陈家旺听了众人的议论,一把抓起沈荷香的衣领:“你说,是不是你害死我爹的?”
沈荷香更是慌了,忙摆手道:“没有,你爹……你爹是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的。”
这手一松,立即被力气大的妇人拉了过来:“不知道便去衙门弄个清楚,你怕什么?”
陈家旺觉得有理,于是又吼了一嗓子:“你怕什么?”
沈荷香被陈家旺这一吼,那泼妇的本性倒是又回来了,梗着脖子嚷道:“你说我怕什么,我怕衙门,那是知县大老爷呆的地盘儿,我不敢进怎么啦,你敢啊?还是我们谁敢?”
陈家旺这回又觉得沈荷香说得也有理,自己一想那衙门,腿就抖呢。
沈荷香见陈家旺这神情,更是安心了,又道:“我一个女人,若进了那衙门,我还要不要名声啦。”
寒露一声冷笑:“你还要名声?你诬陷我流香居下毒讹钱,名声就好啦?”
这时看够戏的刘捕头威风凛凛地带着几个捕快们过来,木着脸道:“敢不敢地也得去衙门走一趟。”
沈荷香看到刘捕头一身皂衣,顿时眼睛一翻,竟晕了过去。
安颜立即过去切脉,然后猛地掐了一下沈荷香的人中,她便“嘤”地一声又醒了过来。
刘捕头再不迟疑,打个手势,几个捕头便将这夫妻俩捆了个结实。
但还有具尸首呢,不过在刘捕头面前,不缺勤快讨好的人,因此也不是事。
“寒娘子,今日是我等失职,没有起到保护商户的作用,向您赔罪了。”刘捕头朝寒露一拱手。
“刘捕头多礼了,辛苦您了。”寒露也立即回礼。
所谓“流水的知县,铁打的吏”,寒露知道,刘捕头这种人是万不可得罪的。
当然,略微有点良心的捕头,其实也挺好打发的。
如刘捕头,银子都不用花,隔三岔五地往他家送些点心和卤肉炸货,他便满足。
在这年头,算是不错了,因此寒露对他也很是客气。
等刘捕头走后,围观的人也散了,寒露便吩咐赵阳当天晚上便给刘捕头家送些吃食去,又让怀扬查一下沈荷香家的真实情况。
闹了这一场,回到蒹葭院已是黄昏时分了,寒露只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
广丹用安颜开的方子,给寒露准备了药浴,泡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有了几分精神。
只是刚穿好衣裳,沈歌便一脸不开心地跑了来,然后窝进寒露的怀里说想哥哥了。
“想哪个哥哥?”寒露问。
“都想。”沈歌嘟囔着小嘴。
“最想哪个哥哥?”寒露又问。
“最想安哥哥。”小丫头倒是实在。
寒露不禁苦笑,真是女生外向,自己哥哥还没个外人亲。
这么一想,她念头不禁一转,但又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赵安比歌儿大八岁呢,在这时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到沈歌长到十五岁及笄可以嫁人的时候,赵安已经二十三岁了,都该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寒露下意识地摸了摸沈歌的脸,那就当亲哥哥一样吧,有三个哥哥宠着的女孩子,应该这辈子也不会差的。
“要不娘叫人送你去南荆府?”寒露试着问沈歌。
“不要,我不要离开娘。”沈歌斩钉截铁地说,还紧紧地搂住了寒露的腰,生怕她跑了似的。
唉,这就没办法了,真是甜蜜的负担呀!
为了不让沈歌胡思乱想,于是第二日寒露出门的时候,便将沈歌带在了身边。
桂嬷嬷想跟着,寒露想了想也同意了。
她出门是办事的,身边一般怀扬和广丹只带一个人,若是有事要忙,沈歌有个人看着也好。
春丫和小蔓年纪都小,还是桂嬷嬷比较稳妥。
今日寒露是要去披香绣庄的,只是刚下马车,便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
若不是那人自己刹得及时,可能就被怀扬一脚给踹回到原处了。
“寒娘子,我可等到您了。”那人几乎是痛哭流涕地说。
寒露定睛一看,竟是秦东来。
只是看到他那副模样,顿时觉得太夸张了,便是沈清和沈澈看到自己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秦公子找我,是有要事?”寒露问道。
“可不是有要事。”秦东来站定了,又指了指披香绣庄,“这绣庄是寒娘子的吧,要不我们进去说?”
寒露正要点头,桂嬷嬷上前一步在另一侧轻声道:“少夫人,这外男……”
寒露扭头看着桂嬷嬷:“嬷嬷看好歌儿就算。”尔后对秦东来道,“请进!”
还没进门,山姜便一脸惊喜地迎了出来:“娘子,您什么时候回来啦?”
寒露笑道:“有几日了。”
山姜顿时委屈地说:“那娘子才来?”
寒露示意怀扬将自己从南荆府精心挑选的绣品送给山姜,这才道:“因着对你最是放心,所以才最晚来。”
这么一说,山姜便很是开心了。
又看到那绣品精致非常,知道寒露懂得自己,心里更是感动。
倒是桂嬷嬷,一脸地隐忍,怀扬拍了拍她的肩:“桂嬷嬷,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