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和妞妞也眼睛发亮地看着寒露,他们没意识到娘要做什么,但听到有东西可以拿,就觉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些。
“都去!”寒露笑着摸了摸两个人的大脑袋,又小声叮嘱三个人几句,方起身理了理衣裳,然后一家四口浩浩荡荡地往沈家老屋去了。
这时的沈家老屋正热闹着,一家子男人坐在桌子前喝粥吃面饼,女人们则端着碗坐在门边儿上吃,有孩子的还得顺带着喂孩子几口。
虽不过是最普通的庄户人家,但比起寒露母子的生活,那可算是好到天上去了。
寒露母子进门的时候,沈母吴氏正拿着一块饼往大孙子沈成志手里塞:“吃,多吃点儿才有力气看书呢。”
沈成志是沈家大房的长子,也是沈家唯一一个送到学堂读书的人,他承载着沈家整个家族的希望,因此在沈家的地位格外地超然。
如这早餐,除了沈老汉和三个儿子是劳力,其余每个人的量都是定好了的,但谁也不会对沈成志多吃一块饼有什么意见和想法。
可有一个人却例外,便是三儿媳刘春娇,她冷哼一声,嘀咕道:“连饼都要多吃一块,以后还不定多拿多少东西……”话没说完,便被沈岐扯了扯袖了,她不禁恼了,声音反而更大了些,“你扯我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
吴氏原本还当作没听见,但这会儿再装聋作哑,就真的要被儿媳妇们骑到脖子上了,于是将手中的饼硬塞到沈成志的手里,朗声道:“怎么地?老娘给大孙子一块饼,还得任由你们说三道四的?平时是少你们吃还是少你们穿啦,哪个不是一碗水端平的?个个都不消停,不乐意地给老娘搬出去自己过。”
自己过?那不就和沈四家那寡妇一样了吗?那可不行!
刘春娇不禁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这一碗水不知道娘是怎么端平法儿的?”寒露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大家都惊了一惊。
庄户人家每天也就晚上落锁,早晨起床后,院门儿便一直开着,因此谁也没注意到寒露竟然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
“你来做什么?”吴氏沉着脸问寒露。
寒露看了一眼已经起身的吴氏,回道:“我就想问问,沈四是不是沈家的种,要不怎么你们喝粥吃饼,我家三个孩子都快饿死了都没人问?”
这一句话可戳人心了,沈四若不是沈家的种,那……吴氏的脸色刷地就黑了,指着寒露骂道:“你个不孝的东西,居然这么作贱老娘,老大家的,快把他们赶出去。”
大儿媳王贵香赶紧起身朝寒露迎过去,却被公公沈老汉一声断喝:“回去,什么话你都听?”
王贵香委屈地看了一眼沈老汉,嘟囔道:“是娘叫的。”
吴氏见沈老汉居然驳了自己的面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地?我还处置不了一个寡妇儿媳?”说完话,回头又狠狠地刮了寒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