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不得不承认怀扬说得是实话,那皇子还有好几个可选的呢,沈司这个小王爷可没得选。
再说,但凡有点脑子的女子谁愿意真的去做那皇子妃,那不过只是个面子光,内里有多辛苦,哪个京都贵女不知?
做个郡王妃既有面子又有里子,谁不像盯唐僧肉似地盯着沈司。
“怀扬,我可不想做妾。”寒露喃喃道。
“娘子,我知道。”怀扬立即点头,且道,“您放心吧,小王爷不会让您做妾的。”
“侧妃也不想做。”寒露再说。
“娘子,侧妃不就是妾,我懂您的意思。”怀扬安慰地拍了拍寒露的手。
“我的夫君也不能纳妾。”寒露咬牙道。
“啊?这个……”怀扬挠了挠头,“别人也就罢了,可是小王爷这边,就算是他不想纳,那老夫人、王妃和皇上那里怕是也不同意的。”
“老……老夫人?”寒露一脸惊讶地看着怀扬,“还有老夫人。”
她之前下意识地撇开自己的沈司的关系,因此也没问他的家庭情况。
“怀扬,你……你快将京都那边沈家的事说与我听听。”寒露急切地抓着怀扬的手道。
怀扬之前也不明白,还是这些日子,她找沈良和乔子杭等人打听来的。
说起乔子杭,怀扬突然发现,乔子杭怎么没跟来南荆府,这有些不对啊。
但寒露又晃了晃她的胳膊,她只好先说起了京都沈家的事。
“沈家世代行武,老太爷原是车骑将军,成武王因为戍边有功,又大破敌军,连取对方十六城,还护驾有功,因此被封了王爵,老将军已经过世了,但老夫人还在呢。”
怀扬一边梳理着沈家的关系,一边道。
“那,成武王兄弟几个?”寒露想起这个,赶紧问道。
“兄弟三个,只是都分家了,沈老夫人跟着成武王,其他的两兄弟各有府邸。”怀扬说道。
真是家大业大啊!寒露暗叹,那肯定人也多。
至于沈司那几兄弟,肯定是不可能分家的,这古代讲究“父母在,不分家”。
不过沈司应该是可以分出去的,毕竟他已经是个郡王,有自己的府邸,这属于君王的赏赐和恩宠,婚前不住是应该的,婚后不住则是不识抬举。
如成武王,沈老夫人还活着,但他们也得分家。
这么一想,寒露心里又松快些了。
只是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似乎跑题了,不是说顾娇的吗。
“顾娇现在如何?有没有去找杜玉衡的麻烦,杜家是官还是商?”寒露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杜家是从商的,在南荆府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顾娇这会儿还没找上杜家,不过我琢磨着是等着杜家自己上门吧。”怀扬揣测道。
寒露点了点头,本朝重仕轻商,杜家家大业大又如何?杜玉衡在顾娇这个官小姐面前,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杜家如果有长辈出面,我们就不用管了。”寒露交待怀扬。
怀扬点了点头,却一声轻叹:“那杜四小姐倒是个命苦的,她是杜家二房的,上面有两个姐姐,她娘生了她们姐妹三个,便没再生了,因此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爹,因此日日躲在房里念佛,娘子,您知道她求的是什么吗?”
寒露想了想,回道:“求老天爷给自己一个儿子?”
怀扬一笑:“猜对了一半,倒真的是想求个儿子,却不是为自己求的,而是求她相公的姨娘给她相公多多生儿子。”
寒露听了这话都呆住了,我去,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坑?你男人的儿子再多,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这样的娘,可想她们三姐妹在杜家的日子是怎样的。
这样说来,杜玉衡敢拦在自己的面前要桂花糕,虽然看着心虚得很,倒也算是难得。
“你盯着点儿,如果顾娇真的太过份了,或者杜家让杜玉衡太为难了,你来告诉我。”寒露叮嘱怀扬。
“娘子,这事儿您要管啊?”怀扬满脸的兴致,又靠近了寒露一些,“娘子您打算怎么管?”
寒露耸了耸肩:“我能怎么管啊,我也只是个商人,当然是让沈司去管啊,有棵大树在背后,干嘛还要自己去找伞啊,傻不傻。”
怀扬恍然大悟:“娘子说得好有理哦!”
说完了顾娇和杜玉衡,于是两人又开始商量在南荆府开铺子的事,先把人找出来,之后就得赶紧找铺子了。
“回头让沈管家去找吧,他对南荆府熟得很。”怀扬道。
寒露也赞同,能借力的时候当然要借力,什么都自己来效率多低。
正说着,一个小丫环在门口怯怯地说:“寒娘子,沈侍卫说小王爷请您出去一趟。”
寒露一愣,问小丫环:“沈良呢?”
小丫环立即回道:“沈侍卫在前厅。”
怀扬看着寒露道:“娘子我跟您一起去吧?”
寒露摇头:“不必了,你没事的话带着小丫环把南荆府点心铺子的点心各样都买些回来,价格也要记下来。”
怀扬想着沈良回来接寒露,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也就同意了。
见到沈良后,寒露好奇地问:“沈良,你主子在哪儿呢?要我去哪儿?”
沈良挠了挠头,赔着笑道:“寒娘子到了就知道了,我这会儿还不大好说。”
寒露眼睛眯了眯,点头道:“那好吧。”
不是她好说话,而是知道沈司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
只是到了地方,寒露一下车,便看到一个黑漆的木门,木门上挑着白色的灯笼,上书“胡宅”。
走进宅子,才知道里面比门脸儿要宽阔许多。
这倒也能够理解,本朝阶级分明,什么样的身份用怎样的大门,都是有要求的。
因此有钱的富户,大多是门脸儿不显,但里面却精致异常。
可这宅院里却弥漫着一股子冷意,虽然收拾得倒也干净,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住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寒露小声问一旁的沈良。
“这是胡宅,做布匹生意的,家道殷实,只是一年前突然溺水而亡,一直以为是被害。”沈良同样小声地回道。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总不好大声议论人家家主。
“然后呢?”寒露心一提,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