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寒露还是挺喜欢的。
“怀扬,麻烦你让小丫环把王小姐送来点心装盆拿来我也尝尝。”寒露笑着对怀扬道。
等怀扬离开后,王储秀忍不住道:“寒娘子,你对你这丫环还真的是客气,我跟你说,这丫环啊可不能惯,若是惯坏了怕是会欺到你头上去。”
王储秀觉得自己说得还算客气的,寒露这个叫怀扬的丫环,那股子傲劲儿哟,哪里有一个当丫环的样子。
寒露似笑非笑地看了莺儿一眼,见她脸颊泛红,才道:“我一直当怀扬亲妹妹一般,也不用她侍候,她闲不下来,总要腻在我身边,我这又病了,不喜欢别人在跟前,所以才麻烦她帮一下。”
这话恰恰被端了点心过来的怀扬听见,即使早就知道寒露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但心里还是以给暖了一下。
而寒露瞟见怀扬进门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都比往常多了些,便知道她听见了。
嗯,这表白果然是要经常性的,不光是爱情,友情也是一样。
让别人知道你的心意,有益而无害,何乐而不为。
怀扬却是几乎把碟子扔到了王储秀面前,冷冷地说:“王小姐想吃便吃吧,那儿还有,回头你们带回去都行。”
王储秀的脸色顿时一僵,不满地瞟了怀扬一眼:“你这是什么话?”
寒露立即道:“怀扬说话直,倒是好意,王小姐若是喜欢,带回去也成,免得浪费。”
寒露这话说得虽然温和得多,但王储秀却更气恼,这是嫌弃自己带来的点心?
但做低伏小的事已经做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王储秀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来,拿起黄金糕道:“我还是尝尝寒娘子的点心吧,定当,不同于别家的。”肯定特别地难吃。
只是那黄金糕一入嘴,王储秀便怔住了,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点心?
她又吃了一口,竟一点儿都不粘牙,而且这股子香甜真真是……真真是带着勾子似的,叫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吃下去。
寒露一看王储秀的那个样子,便笑了。
这黄金糕是广丹做的。
跟了寒露这么长时间,广丹别的不精,但黄金糕最简单,这个她还是会的。
只是没有烤炉,只能暂时用铁打了个中空的四方盒子,中间注水,然后放到火里烘烤。做出来的味道自是比不上砖砌的烤炉里好吃,但比起外面的点心,还是强多了。
尤其是这铁盒烤出来的黄金糕的色泽不均,且偏暗,不如烤炉出来的那般金黄诱人,比起王储秀带来的糕点,精致度上是要差了一些。
因此,倒也难怪王储秀之前一口没吃,便觉得不如她买来的糕点。
想到这儿,寒露也拿起一块王储秀带来的糕点。
吃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但,甜腻,还黏牙!
寒露和怀扬对视一眼,笑意更深了,似乎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正朝自己跑了过来。
“寒娘子的人,真真都是灵心巧手。”王储秀勉强挤出这一句话来,脸上火辣辣的。
“王小姐过奖了,不过是随手做得玩玩。”寒露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半块点心。
王储秀目光闪了闪,有些后悔没听莺儿的话,应该买云桂坊的糕点。
可是,她又很怀疑,别说云桂坊,便是京都的,余庆斋的点心都未必有寒露这不起眼的糕点好吃。
想到这儿,王储秀一脸讨好地靠近寒露道:“寒娘子,不知这黄金糕是哪位厨娘做的,可否让她出来一见?”
寒露听出了王储秀的未尽之意,想要自己的配方?嘁!
她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个,但凭什么要给王储秀。
“王小姐,小王爷这会儿该回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找他说说话呢。”寒露在躺椅上换了个姿势。
一听这话,王储秀立即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过几日待娘子好些了,再来陪娘子说话。”
寒露却摆了摆手:“不必了,过几日不定我就回去了。”
王储秀顿时有些诧异:“寒娘子还要回安阳县?”
寒露不禁朝王储秀瞧了过去。
王储秀顿时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勉强道:“我刚进门的时候,听……听到一个小厮说来着,说寒娘子是安阳县人。”
当我是个傻子不成?寒露一声轻笑。
“王小姐的耳力真好,也不知道这小厮是在哪儿说的,竟让你也给听去了,回头得跟小王爷好好说说,这下人们得好好地管教管教了。”
寒露说得轻松,王储秀却直想抽自己一耳光,怎么这么多嘴。
“寒娘子,我……”王储秀还想解释,却听到院门外有小丫环道,“小王爷!”
知道沈司快进来了,王储秀赶紧住了嘴。
沈司进来看到王储秀,立即黑脸:“你来做什么?”
口气生硬得不行,眼神更是骇人。
王储秀以前也见过沈司,顶多觉得冷冷的,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气势压人的。
“我……我来陪寒娘子说说话,给……给小王爷见礼,我这就走了!”王储秀匆匆行了一礼,不待沈司回话,便像只小兔子似的逃出了院子。
“她真是来找你说话的?”沈司扭头问寒露。
“如果不是,你觉得她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寒露笑道。
“你不想见便不见,用不着给这些人面子。”沈司说完,还是补了一句,“不论是在南荆府还是京都,都一样。”
寒露听出了沈司的弦外之音,不禁问道:“是不是京都来信了,要我们母子过去?”
即使成武王和成武王妃再不认同自己,这三个孩子总是沈家的血脉,认祖归宗是必须的。
至于自己,在他们眼里,或许能当是个姨娘?
想到这儿,寒露不禁一声轻笑。
做姨娘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做侧妃都不可能!
沈司一直盯着寒露,见她眼神闪烁,心里便莫名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随你愿意。”沈司终于开口道。
“随我愿意?”寒露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沈司,她以为沈司也是要自己带着孩子们跟他去京都的。
“嗯,我们在哪儿不都是一家人,你高兴就好。”沈司淡淡地回。
寒露盯着沈司看了许久,知道他没有说谎,心头一暖。
“唉,你是故意的吧。”寒露扭头看向那已经打了花苞的海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