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扬顿时无语,觉得这时候的寒露跟个想看热闹的孩子似的。 “那广丹你在车上呆着,我和娘子一起去。”怀扬和广丹商量。 “我明白,你赶紧去。”广丹知道这会儿人多,怀扬跟着寒露才安全。 怀扬一转身,却发现寒露已经裹着披风挤到人群里面去了,为免别人发现她,还将头都包了起来。 怀扬只能加快脚步,挤到寒露身边去。 “娘子,您也太快了吧。”怀扬小声抱怨着。 “别说话,好好看戏。”寒露“嘘”了一声。 这时,白玉娘伸手去拉白婆子。 “娘,我们回去吧,是女儿没用,我们要不为难老爷了,女儿……女儿吃糠咽菜也能把这个孩子养大。”白玉娘红着眼睛道。 大概是为了博取同情,因此白玉娘穿得不多,那削瘦的身子,配上那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看上去别提多心酸了,尤其是男人们。 “怀扬,你觉得如果我这样,会不会有人可怜我?”寒露小声问怀扬。 怀扬仔细打量了寒露一下,又把她这张脸往白玉娘那形象上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娘子,您怎么看怎么像是……像是……反正不可怜。”怀扬觉得这个问题真的是太难了。 寒露决定这次到府城一定好好地买块清楚地镜子,好好地看看自己的这张脸,为什么会叫怀扬欲言又止。 这时,白婆子母女俩抱到一起痛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哦!” 白婆子想是哭惯了的,真的是哭得比唱得还好听,一咏三叹,颇有韵律。 白玉娘的眼圈又红了一些。 寒露不禁替贾婉庆幸,若不是这俩人跪的是县衙,而且是李知远之前的小妾,说起来算是他家的家事。 否则,肯定会有人朝县衙大门吐吐沫,或扔石头,贾婉那名声估计也要跟着败掉。 这时,县衙的侧门大打,莞花寒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闹什么呢?有事进去说,夫人自会为你做主。” 莞花站在台阶上俯视着白婆子和白玉娘。 其实安阳县县衙的台阶并不高,但再不高也是县衙,依旧会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我不进去。”白玉娘往白婆子的怀里缩了缩。 那害怕得不行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她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我说你这人……”莞花脾气不大好,见白玉娘这个样子,顿时就恼了,叉腰指着她道,“不是你说要见老爷的,现在夫人让你进去,你又不去,究竟是要怎样?” 白婆子轻轻地拍了拍白玉娘的后背,似乎在安慰她被莞花吓着了似的。 待白玉娘脸色好些了,白婆子才苦着一张脸道,委委屈屈地说:“莞花姑娘,我们……我们可不敢再进去了,没得又被打出来。” 莞花一听就恼了:“你胡说什么呢?谁打你了,死老婆子你可别在这儿信口雌黄。” 白婆子的脸往旁边一撇:“我们只是平民小百姓,自然是莞花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寒露看到莞花气得脸都白了,不禁暗自摇头,莞花虽然是丫环,可却是贾婉身边贴身嬷嬷的女儿,肯定也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哪里是白婆子这种老婆子的对手。 不过,贾婉让莞花出来,恐怕也有激怒白婆子的意思。 但这白婆子也有长劲,竟然知道示弱了。 “既然不愿意进去,我们就在外面说好了。”突然贾婉的声音传了过去。 寒露抬眼看了过去,贾婉披了件杏黄色的大氅,正带着琼花从侧门那走了出来。 虽然没有珠光宝气,但贾婉往那儿一站,底下看热闹的安阳县百姓便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几步。 “既然不愿意进去,那就当着众人的面儿说清楚。” 作为贴身丫环,琼花上前一步,代表贾婉说话了。 “白姑娘,你本是逃难到我们安阳县的,我们夫人心善,将你接进府,还给了你一个名份,没想到你不但不思夫人的恩情,反而在后衙屡屡挑事,弄得乌烟瘴气,这才把你撵出去了才几个月,现在居然还敢带着老娘到县衙门口闹,是何道理?” 琼花口齿清楚,条理分明,一时之间竟说得白婆子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琼花姑娘,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实在是……有事要见老爷。”白玉娘脸颊微红,露出一抹羞意,似乎不大好意思说。 “见老爷?你有什么资格见老爷?”琼花忽略掉白玉娘说的有事,一声冷哼,“夫人虽然心善,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你当日在后衙没一日消停的,竟还想挑拨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谋夺夫人的位置,将你老爹老娘和妹子都接进后衙,竟还有脸说想要见老爷?” 白玉娘没想到琼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说过没错,但琼花又是怎么知道的? “琼花姑娘,我……我没做过这样的事。”白玉娘赶紧摇头道。 “没做过,你是说我家夫人平白冤枉你?”琼花瞟了白玉娘一眼,“且不说这件事,便是你偷了夫人手镯这件事可是真的?若不是……” 白玉娘不等琼花说完,便立即摇头道:“不是,不是真的,那不是我偷的,我冤枉!夫人,我当时就说冤枉,你们居然不听我申辩,就将我赶出县衙,我不服!” “不服?夫人的首饰都在柜子里锁着的,才刚拿出来准备拿给大少爷送到刘家作为聘礼,一转眼就不见了,最后竟在你的床头看到,难道是那镯子自己飞到你那儿去的不成?” 琼花说完又看向其他百姓:“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百姓们最清楚,她岂是那种欺压妾室,甚至还污蔑妾室的人?” 这句话倒让一些百姓点头不止,当初那红姨娘还在的时候,多少人都叹知县夫人柔弱,这才过去没多久呢。 “琼花姑娘,那镯子真的是我在草丛里捡的。”白玉娘知道自己的辩解很无力,但她却又不能不说。 “看来白姑娘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呢,若不叫你心服口服,不知道你日后会怎样败坏我的名声。”贾婉突然开口道,然后看了莞花一眼:“把人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