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毫不隐瞒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怀扬都听呆了。
“这孙虎果然没按好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真敢想。”怀扬一脸愤慨地说,之后又问寒露,“娘子啊,那您是怎么知道孙虎家有人死于非命呢?”
“我不知道啊。”寒露非常直接地摇头。
“啊?您刚明明说算出孙虎祖上有人死于非命的。”怀扬以为寒露在逗自己玩儿,又补了一句,“我听得真真儿的。”
“我算是这样算,但我真不知道。”寒露解释道。
“那你是蒙的啊?”怀扬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蒙对了。
“也没蒙。”寒露故意慢悠悠地说,“不过就是……我知道孙虎肯定会相信我说的话。”
“啊?什么意思啊娘子,孙虎他为什么相信您说的话?”怀扬觉得自己的智商又有些不够用了。
孙虎都绑了娘子,还会相信娘子说的话?
“你说孙虎知不知道他祖上有没有人死于非命?”寒露问怀扬。
“那肯定知道啊。”怀扬回道。
“肯定?”寒露斜眼看着怀扬,“我连我祖上是谁都不知道。”
“也是,不过……孙虎他应该知道的吧。”怀扬有句话没说出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寒露这样是捡来无父无母的啊。
“那你呢?”寒露问怀扬。
怀扬顿时傻了,她自然是不知道。
“我自小离家,我父亲应该知道。”怀扬小声道。
寒露看怀扬那神色,对她的父母似乎没有思念也没有抱怨。
“嗯,你家有家谱?”寒露又问。
“没呢……”怀扬突然怔住了,“娘子,您的意思是说孙虎那样出身的人肯定没有家谱,所以他不可能知道他家祖上那么多代人有没有死于非命的。”
怀扬挠了挠头,觉得还是有些巧合,不知道不等于相信啊。
“你在想什么?”寒露问怀扬。
“我在想,万一孙虎是个什么落拓公子,身上就带着家谱呢?”怀扬说出这话又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娘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孙虎不是这样的人。
“能查到家谱的必是世家,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一个是死于非命的。”寒露一笑。
原来……如此!
怀扬这会是真的明白了寒露的意思,张了张嘴,直觉得自己是个木头脑子。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怀扬还是忍不住又问:“那,那个王先生家的祖坟,也是同样的道理吧。”
寒露拍了拍怀扬的肩膀:“孺子可教!”
的确是同样的道理,如果没有记载,就不知道自家祖坟是不是被挖了。
如果是大家大族,十几代甚至几十代人下来,那么丰厚的陪葬品,不可能不被盗墓贼惦记。
“那,如果那家祖祖辈辈都老百姓,不可能有什么随葬品呢?”怀扬又问。
“你可以随便去抓个人问问,每个人都会说出自己祖上非同一般的丰功伟绩。”寒露朝怀扬挑了挑眉。
怀扬歪着头看了寒露一眼,还真去了。
寒露知道怀扬不可能有别的发现,记得前世读大学的时候,一个从山区来的同学,还说自己这个姓是姬姓的后代,祖上是周文王。
果真,问了一圈回来,几乎没有一个人会说自己祖上就是平庸之辈。
“娘子,我真的服了。”怀扬走到寒露身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以后啊,我再也不瞎担心了。”
“别啊!”寒露赶紧拉着怀扬,“该担心的时候还是得担心,丧心病狂的人还有的。”
寒露真心的需要怀扬,万一碰到那精神有问题的二楞子,拿刀上来就砍,不给自己发挥的机会呢。
看到寒露这个样子,怀扬又抖擞了起来,用娘子的话说,自己还是个有价值的人。
寒露看到怀扬唇角微微弯起,便明白她想的是什么了,顿时发现,不管是怀扬还是广丹都特别注重个人价值,这是一件好事。
活了两世,这也是寒露最注重的。
功成名就的人毕竟不多,我们再怎么平凡,也要拥有价值感,这样才能拥有一个有意义而足够充实的人生。
“娘子,以后您不用天天窝在家里了。”怀扬笑眯眯地说,娘子可是个闲不住的人。
寒露也觉得轻松一截,被一个黑帮惦记的感觉真的不大好。
只是寒露依旧很少出门,天天就窝在家里烤火和练字,只是偶尔出门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天寒露听说贾婉病了,于是把自己裹成个棉花包去县衙探病,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
“怀扬,有人跟踪我,等我从县衙回来后,你去看看谁。”寒露打开马车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
“啊?娘子,有人跟跟踪您吗?”怀扬不禁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如果有人跟踪您,我应该知道啊。”
怀扬说着也朝窗外看了过去。
“这会儿没有了,我估计是守在我们家附近的,应该并非恶意,所以你便没在意。”寒露解释道。
“也是,如果对方没有杀意,我一般都忽略。”对于怀扬来说,只要人家不是来杀人的,看就看了吧。
可是事出反常必为妖,寒露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直接进了县衙后院,寒露先去陪着李老夫人聊了会儿天,便去了正房。
贾婉正窝在榻上闭目,琼花在旁边做针线活儿。
听到脚步声,贾婉才睁开眼,琼花立即起身让出了位置:“寒娘子来啦,快坐,我去泡茶。”
贾婉一脸责怪地看着寒露:“你说你,大冷天地跑一趟干什么,别被我过了病气。”
寒露却不在意地说:“哪那么娇气的。”
贾婉这只不过就是受了寒感冒罢了,一般情况下不会传染,就算有也很轻微。
不过古代生病很麻烦,一旦病变了更是不好治,因此会格外地注意也是应该的。
“你看了我一眼就行了,赶紧走吧。”贾婉直朝着寒露挥手道。
“我这次给你带好东西来了,你还赶我走。”寒露挺委屈地看了贾婉一眼,“您要不要,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