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丹见寒露和怀扬嘀嘀咕咕地,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寒露看到广丹这样,不禁一笑,对怀扬道:“你去跟她讲吧。”
广丹听到寒露这样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怕我没有配合好你们。”
她的意思是,她不是吃怀扬的醋。
寒露哪里不明白广丹,她一直非常自觉地把自己置于怀扬之后。
其实在很多时候,广丹比怀扬更加沉稳一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怀扬的能力谁都看得见,自然就更加张扬一些。
怀扬在和广丹嘀咕完,广丹嘴巴张了半天,之后又“扑哧”一声乐了,那白婆子遇到娘子算她倒霉。
正好这时候薛嬷嬷过来,叹道:“娘子啊,今天的黄金糕都送完了,刚才有人来买,都没有卖的了。”
“没关系。”寒露一边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一边道,“明天把黄金糕的价格下调三成,就说是……回馈大众!”
“回馈……大众?”薛嬷嬷和怀扬、广丹面面相觑。
“以后再不涨了吗?”薛嬷嬷不禁肉痛。
“嗯,不涨了。”寒露说完便开始闭上眼睛晒太阳。
现在每天寒露都要晒会儿太阳,没什么是比太阳更好驱寒的了。
虽然寒露想把溢香居往高档商品上靠,但也不能距离老百姓太远了,毕竟时代不一样,而且安阳县的有钱人毕竟有限。
适当地降低一下身份,能在普通大从的眼里博个好名声,对自己来说更便利。
见寒露在休息,几个人再不开口,做事都轻了许多。
只是感受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动静,以及前面溢香居传来的顾客买点心的声音。
寒露忍不住想,是不是老天爷上一世见自己太孤单了,所以让自己穿越过来,不知不觉中安排了这么多人围着自己。
现代没有的东西,竟在这古代齐全了。
想到这儿,寒露觉得身上这点儿寒意也还好,人生嘛不就是如此,有所得就要有所失。
想着想着寒露竟进入了梦境,梦里又出现了她熟悉的高楼大厦。
她看着其中的一个房间的窗户,刚刚拿到新房钥匙和她,知道那里有一个是自己即将拥有的家,可心里却很是憋闷。
辛苦了这么多年,总算在这个城市拥有了自己的家,可寒露却没有人分享。
想了想,寒露打通了妈妈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却异常嘈杂,妈妈似乎在尽量隐忍着问自己:“露露,有事吗?”
有事吗?寒露看着自己手里的新房钥匙,不知道这算不算有事。
“我……没什么事!”最终寒露这样回,但她还是期待妈妈能够问一声,但那边却道,“没事我就挂了,你弟弟这次考试又是最后几名,真是气死我了,一点儿都不省心。”
默默地挂断电话,寒露想,自己是不是太省心了一点?
到底还是不甘心,寒露又给爸爸打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喧嚣,应该是在酒桌上。
“爸……”寒露刚一开口,便传来爸爸大着舌头的声音,“谁啊?打……打电话怎么不分场合,忙……忙着呢……”
再一次挂断电话,寒露坐在马路牙子上。
“娘子,娘子快醒醒,您怎么哭啦?是不是做噩梦啦?”
被叫醒后,寒露怔怔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溢香居的后院。
哦,原来是梦一场。
寒露揉了揉脸,却揉了一手的泪,她暗自在裙子上擦了擦。
“娘子,喝口水吧。”广丹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还有馥郁的桂花香。
端过广丹递过来的桂花茶,寒露冲她笑了笑。
想回到现代吗?曾经她是想的,现代方便快捷的生活让她活得很自在。
可是现在,她竟有些不舍了。
这里的生活节奏慢,但却有着她从前求而不得的温暖。
“广丹。”寒露叫住打算去烤房帮忙的广丹,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广丹一脸不解地看着寒露,之后又急急地问寒露,“娘……娘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寒露赶紧解释。
但广丹并不能真的安心,她知道封蝉园的山姜和陈丹梅跟陈玉涵一起绣花,虽然没赚什么大钱,但至少能够养活自己了,就自己好像没什么用似的。
想到这里,广丹深深地低下了头。
寒露虽然只看到广丹的头顶,但也知道自己怕是莽撞了。
“广丹,你别误会,我是离不开你的,只是如果你有别的兴趣,也可以和我说。”寒露想了想道,“比方说,帘儿现在有点忙不过来,你想帮她也是可以的,往后定也能独当一面。”
广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寒露,不禁拧了拧手指。
半晌之后才道:“娘子,我没有帘儿做得好吃,所以我……”
寒露想了想也是,广丹对于做食物似乎还没有周婆子感兴趣。
“那回头再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而是怕耽误你。”寒露再一次说。
她是个现代人,没有古代这种需要人伺候的心理,留怀扬在身边说白了是胆小,多个古代土著在身边,心里更踏实一些。
“娘子,我想……我想一辈子跟着你。”广丹喃喃道,这是她的心理话,但又怕叫寒露为难。
“你当然可以一辈子跟着我,所有的人都可以。”寒露想了想,重新解释道,“只是方式不同,你难道不希望像帘儿那样?”
寒露之前总觉得帘儿年纪太小,不大忍心让她做事,后来发现在烤房忙活着的时候,才是帘儿最开心的时候,于是也就不管了。
帘儿所做的努力,和所收获的赞誉,广丹都很了解。
“想倒是想,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广丹的头再一次低了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份,你别急,你家娘子我肯定能找到你擅长的。”寒露冲广丹笑了笑。
广丹眨了眨眼睛,终于相信寒露是想帮自己,而不是嫌弃自己。
“娘子,我不急的,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广丹立即摆手道,脸都有些红了,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急的。
看到广丹的那个样子,寒露不禁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打着哈欠的怀扬成为蒹葭院和溢香居一景,毕竟她一直都是所有人中精力最旺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