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了的,吴氏的死的确不是蓄意谋害,但这两个儿媳的过失也不小。
不过这些寒露已经不想管了,她只是将之前说的话又对里正说了一遍。
“如果沈老爷子说话算话的话,这院子从现在开始是村里的,至于里正大叔和大家伙儿怎么决定,我就不管了。”
说着寒露转身就要走,但沈梨花却伸手拦住了她。
“四婶,你不带我走吗?”沈梨花战战兢兢地问道。
“带你走?梨花啊,你有爹和娘,我怎么可以带你走?随便沈家哪个人与你都比我更亲。”
沈梨花脸色煞白,可是寒露却不可能因此就心软。
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狠的心肠,长大后不知道会怎样呢,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沈梨花失魂落魄地看着寒露离远,眼里闪出格外怨毒的光芒。
而寒露第二天就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安阳县,天越来越冷,生意也越来越好,她不回去看着哪里放心得了。
趁着还没有入冬,寒露决定做些促销把销路尽可能地打开,自己这个身体,到了冬天也不知道会怎样呢。
流香居那边的荷叶叫花鸡没有了,但蝴蝶鱼却卖得很好。
蝴蝶鱼主要是取鱼肉的部分,鱼骨的部分就余下来了,寒露想了想,将鱼骨头腌制好,再裹了面粉炸了卖。
这鱼骨头不管当零嘴吃,或者给男人下酒,甚至存起来,等到天冷的时候煮锅子都特别好。
炸鱼骨卖价不高,而且买蝴蝶鱼还会送炸鱼骨,因此每天也都卖个精光,流香居的人群定位就又扩展了。
不过寒露原本对流香居的定位就不像溢香居那么高端,这算是达到了她的预期。
除了蝴蝶鱼,寒露又做了炸鸡块、炸鸡米花、炸鸡翅和炸鸡架子骨,渐渐流香居的品种也丰富了起来,每天的收益也不老少。
而溢香居这边的生意更是好,到了秋天,订亲的和成亲的都多了起来。
县衙这边也有一桩喜事儿,便是李旭在秋闱中了举,寒露第一时间就备了份厚礼过去。
随着李旭中举,与刘家的亲事也开始议了,这又是一桩喜事,双方都说了到时候点心这块儿由溢香居包办。
渐渐寒露发现年底的好日子都排满了,一算即将到荷包的银子,她觉得身上的冷意都淡了些。
水月湾那边的情况也陆陆续续传了过来。
寒露他们回县城的那天,吴氏便下葬了。
之后的日子沈家人深居简出,不这样也没办法,因为他们一出门便被人问什么时候走人。
最后甚至有孩子跟着沈家人后面唱自己编的儿歌:沈家人不要脸,杀了老娘还放血,占着学堂真欠扁。
沈家人最初还解释,老娘是自己摔死的,但小孩子们哪管这些,照唱不误。
最终沈家呆不下去了,收拾收拾行李,真的离开了水月湾,不过吴氏的坟还留在那里。
寒露听了之后,很是发了一会儿呆。
沈家真的离开了水月湾?怎么跟做梦一样?
“娘子,现在怎么安排呢?”怀扬问寒露。
“你让赵阳带话给丁立,让他找个先生去水月湾。”寒露想了想,又道,“至于束脩收多少让他们自己定,家境实在困难的,可以在学堂帮忙,或者做别的来抵,在学堂帮忙的人前提是人品要好,人品不好的会带坏孩子。”
水月湾的孩子一个先生也就够了,再加上陈玉涵在一旁看着,寒露就很放心了。
怀扬点了点头,又道:“娘子,赵安说他们下学回家的时候,看到钱文彬进过赌场。”
“什么?”寒露抬起头来看着怀扬,“进赌场?安儿没看错?”
“应该是不会,那小子鬼精鬼精的,没有认定的事情,不会跟我们说。”怀扬皱眉道,“钱文彬哪来的钱去赌?”
“流香居的账如何?”寒露问道。
“该是没错的,一直是丁立在做,若有问题,他早说了。”怀扬道。
嗯,只要账没问题,那就还好。
寒露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现银呢?”
流香居里面都放了作为备用的流动现银,由刘妈妈管着。
寒露的话刚落定,广丹便慌慌张张地进来说,“娘子不好了,流香居被人砸啦。”
“什么?哪个不要命的敢砸我们的铺子?”怀扬一听这话就爆了。
“让老周把车赶过来,我们过去看看。”寒露立即起身道。
驴车上,怀扬的脸色很不好看,广丹也一脸地愤愤。
“这些人就是看马六他们不在了,要不然我看他们敢动一个手指头。”广丹慌过之后,就只剩下愤怒了。
沈司当时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但好歹记着寒露的话,把马六几个人带走了。
寒露早就想到这个问题,马六他们在的时候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走了,肯定会有一些麻烦。
可总不能因为自己省一点麻烦,就把那几个大有前程的人给耽误了。
“怀扬,你等会儿这样。”寒露小声叮嘱了怀扬几句。
怀扬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笑意,频频点头。
几个人到了流香居,发现那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寒露在人群外站了一小时会,除了不时传出打砸的声音夹杂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再没有其它动静。
“都是死人吗?”怀扬骂了一句。
寒露示意了一下广丹,广丹立即走上前,对最外围的人朗声道:“麻烦各位叔伯婶子大姐让条道,让我们娘子进去了。”
“哟,寒娘子来啦!”
随着一个女人颇为嘹亮的声音,人群如分洪一般,迅速让出了一条小路来。
寒露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铺子,那烤鸡、蝴蝶鱼和炸鸡块全都扔到了地上,铺子里的家具也扔到了街面上给砸得稀烂。
这下把寒露可给心疼得,但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刘捕头也领着一行人过来了,于是示意广丹先过去把人拦住。
再看店铺这边,从屋里走出几个骂骂咧咧的彪形大汉,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只烤鸡,一边只一边还对着那桌子再踩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