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这话一喊出来,沈清就怒了:“奶,娘不是黑心黑肝的。”
寒露冲着沈清安抚地笑了笑,转头对吴氏道:“老太太,我怎么不是为你着想,你之前可是发了毒誓的,就不怕家里的儿孙造报应?”
吴氏被寒露说得心头一颤,但却眼珠子一转,竟晕过去了。
只是也没人接着她,因此吴氏这晕就像是电视里的慢动作似的,竟是十分缓慢地躺下去了。
所有的人脸都像看戏一样,只有沈清的脸色极其难看,黑得跟锅盔一般,叫寒露有些不忍心。
“老太太既然病了,就在房里好好地养着吧,薛嬷嬷,您好好看着点儿。”
寒露话音刚落,薛嬷嬷便响亮地应了。
而寒露不可能把心思都放到吴氏身上,自刘府的百花宴后,云桂坊的点心的声誉又上了一个台阶,宴席上用云桂坊的点心成了清流镇乡绅身份的一种象征。
只是没几家像刘府这么大的手笔,大多是直接买些回去摆盘。
寒露不禁感慨,清流镇还是小了,但刘府的成功,却证实这一条路是切实可行的。
就在这时,知县夫人贾婉的贴身丫环莞花却坐着驴车过来,说是贾婉也打算在生辰那日用云桂坊的点心招待客人,问寒露可否则早起多做些,她们赶早过来运回县衙。
葳蕤院的人喜不自禁,云桂坊的点心如果能上知县夫人的生辰宴,那以后在安阳县算是站稳了。
但寒露却久久没有回话,莞花不禁好奇。
说实在的,云桂坊的点心虽然好吃,但贾婉的生辰宴上也不是非摆不可,更何况安阳县也有一家曹记点心铺子,平日里也是大家吃习惯了的。
这次特意找到寒露,其实也带着帮衬的意思,感谢她上次的仗义执言。
“莞花姑娘放心,这件事我绝不给夫人丢脸。”寒露想了会儿才开口道。
“那就有劳寒娘子了。”莞花满意地笑了,觉得寒露是个谨慎人,定是叫人放心的。
其实寒露想的倒是另外一件事,她打算在县城再开一家点心铺子。
这个想法惊呆了众人,毕竟接手清流镇的云桂坊也没多久啊,这又在县城开店,是不是太快了些。
“这忙得过来吗?”薛嬷嬷首先忍不住了。
“忙不过来也得忙,这是个机会。”寒露道。
算了算,贾婉的生辰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在县城找家铺子开业也不是做不到的。
“那……那我们每天往县城那边送吗?”帘儿小声问道。
“不!”寒露摇头,“我们从县城往清流镇送。”
“啊?”帘儿瞪大了眼睛,“师父,那我们要去县城吗?可我们到镇上来也才几个月。”
寒露却还是点点头,没错,就是要到县城去,清流镇本来在她的心里只是一个过渡期而已。
古有孟母三迁,现代父母为了孩子学区房抢破了头,而自己既然能去县城,为什么不为几个孩子创造条件。
虽然宋潋很不错,但清流镇读书的人太少了,可买到的书本也少,不论是学习氛围还是学习环境都不够。
只是其他人都不明白寒露的心思,还在苦苦相劝。
“娘子,只要我们点心好,明年知县夫人的生辰宴定也会用我云桂坊的点心的。”怀扬忍不住道。
别的她不担心,而是担心寒露没那么多银子,前些日子她几乎把所有的银子都给自己去办事了。
可寒露却道:“别说明年知县夫人生辰,便是知县生辰,效果都要大打折扣。”
这次刘府能请到的人有限,贾婉的生辰宴才是真正将安阳县所有富户一网打尽。
尤其是贾婉以前没办过宴席,也极少出门,好不容易有次机会,谁不是卯足了劲儿,这宴席上的一根草,恐怕都会被吹上天。
但如果自己不在县城开点心铺子,这次生辰宴上再出彩也是白搭,谁愿意天天为了个点心跑到清流镇来。
寒露这么一说,众人便也能够理解了,纷纷表示支持。
但这种支持也就是形式上的,所有的压力还是压在寒露一个人身上的。
“怀扬,我们明天动身去县城。”寒露吩咐怀扬打包行李,可能得住上一天。
难道明日就定下铺子?一想到时间紧迫,怀扬也明白了,现在一点时间都耽误不得
,于是赶紧忙去了。
而寒露则窝在小书房里画贾婉生辰宴上的点心花样,甚至订制成册,以便下次再用。
倒是帘儿在灶间有些闷闷不乐的,几次偷瞟着小书房。
“帘儿,你这是怎么啦,魂不守舍的?”同在厨房忙活的薛嬷嬷忍不住问道。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帘儿嘟囔着。
“怎么就没用呢?你看这云桂坊的点心可多是出自你的手里,娘子还给你提工钱了呢。”薛嬷嬷说到这里也不禁佩服寒露,给这么个小丫头都一个月十两银子,真是舍得。
帘儿却没想到薛嬷嬷感慨这个,依旧闷闷地说:“我除了会做点心什么也不会,帮不了师父的忙。”
薛嬷嬷没想到是为着这个,顿时乐呵呵地说:“你会做点心就是帮了你师父的大忙,要不然她哪有这工夫在外面跑。”
“真的吗?”帘儿有些不自信地看着薛嬷嬷。
“可不是。”薛嬷嬷干脆地说,“你瞧瞧你师父,哪有个女人样儿,这天天的在家里也呆不住,要我说啊,你还做多了呢。”
薛嬷嬷原本也不是真的觉得寒露在外面跑有多丢脸,她一个杀手哪有这个观念,只是很现实地想,沈司可是小王爷,不管寒露是为妃为妾还是当外室,这都不太好。
整个葳蕤院也就薛嬷嬷还抱着这样的想法。
“薛嬷嬷,你说什么呢?”帘儿突然大声嚷道,吓了薛嬷嬷一跳,“怎么啦?”
“你居然说我师父的坏话。”帘儿气呼呼地瞪着薛嬷嬷。
“我……没有啊。”薛嬷嬷一脸地诧异。
她是真心没觉得自己在说寒露的坏话,甚至都快要被自己感动死了,有几个当下人的这么操心主子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