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一伦垂头丧气地从店门口过去,寒露不免好奇。
这是出什么事了吧?否则以刘一伦那么外向的性格,别说自己叫他,就算是没叫,他也会进来自己拿块点心吃。
当然,刘一伦的教养极好。吃归吃,回头会买更多回去孝敬老娘。
因此,今天的刘一伦实在是叫人意外。
不管怎么说,也已经是老熟人了,寒露还是走到门外又喊了一声:“刘二公子。”
刘一伦像是这才听到寒露的叫声似的,懵里懵懂地回过头来看着寒露,过了一会儿才道:“寒娘子啊。”
“二公子脸色怎么这么脸看?帮我带包点心给大夫人吧。”寒露说着便示意怀扬去泡壶茶。
“不是送了节礼吗?”刘一伦木木地说。
“节礼是节礼,你家不也还礼了嘛,今天新做的点心带给夫人尝尝鲜。”寒露笑眯眯地说。
“那好吧!”刘一伦有气无力地进了云桂坊。
自寒露接手云桂坊后,便重新粉刷了一次,然后在门口的位置定制了一把大伞,再定制了木头栅栏圈起来,然后放上木桌木椅,当个临时的休闲茶座。
好在这个小镇上,也没有人管。
这个茶座的好处在于不管是男女老少,坐下来说几句话,也都是被人看在眼里,光明正大的,倒也没有人说什么。
更何况,清流镇除了刘府,也没什么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刘一伦坐到茶座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怀扬端了一壶茶,又拿了一碟子点心和干果过来,立即有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瞅过来了。
寒露抓了把瓜子塞给孩子们,笑着说:“玩去吧!”
之前在杂货铺的一幕,使寒露的“凶名”快速传播,因此孩子们拿了瓜子就跑开了,倒也不敢跟她纠缠什么。
坐下来给刘一伦倒了一杯茶,寒露才问:“你这是怎么啦?”
刘一伦抬手就将茶杯里的茶水灌到嘴里,寒露都来不及阻止。
结果好吧,烫得都快跳起来了,那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寒露吓了一跳,再怎么烫也不至流泪吧?
“是出什么事了吗?”寒露轻声问刘一伦。
“我……”刘一伦看了看四周,这会儿正值午后,也没什么人,因此小声道,“我姐不见了!”
“啊?”寒露不禁瞪大了眼睛,“是……大小姐?”
“嗯!”刘一伦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我娘都病倒了,一整日没进食。”
刘佩青居然失踪了?寒露皱眉。
“是怎么不见的?”寒露小声问道。
“昨日我姐和家里的婆子出来买东西,明明上了车的,回去的时候车里就没人,婆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家里也派人出去找了,可是哪儿都找不着。”刘一伦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寒露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茶杯,难道那些劫匪到了清流镇?其实她早就猜到沈司过来应该就是为着这件事。
寒露看了一眼原本静谧的小镇,这会儿却觉得有些燥动。
“寒娘子,你……不烫么?”刘一伦盯着寒露的手。
被刘一伦这么一提醒,寒露才猛地松开手,发现手掌已经给烫红了。
“我进去洗个手。”寒露说着进铺子里用冷水浸了一下,然后又包了一包下午刚出炉的点心拿出来。
“二公子,这包点心麻烦你带回去给大夫人尝尝,就说……”寒露想了一下道,“就说我明日去看她。”
“这点心是好吃,可我娘怕是也吃不下。”刘一伦摇了摇头,“倒是寒娘子过去陪着说说话,她许是会好些。”
“你就说是你买的,大夫人心里会好过些。”寒露提醒刘一伦道。
女儿暂时不见了,儿子够贴心也是一种安慰。
刘一伦恍然大悟,却死活要给寒露钱,要不然他就不拿了。
寒露争不过,也只得收了。
刘一伦离开后,寒露也取下围裙,然后拿了一个钱袋给怀扬:“你去买匹青棉布给成栋做两身衣裳。”
沈成栋一听这话赶紧摆手道:“不用了四婶,我这衣裳还能穿。”
寒露笑看着成栋:“这是四婶这里的规矩,穿好点儿,客人才会愿意买我们这里的点心。”说完又怀扬道,“我回去一趟,你买完布就回来。”
寒露走后,成栋挠了挠头问怀扬:“怀扬姐姐,真的穿好占遴选,客人才会买点心?”
怀扬也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关联,但本着“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原则,一脸严肃地点头道:“没错!成栋你看着铺子,这会儿应该没人来买点心,我一会儿就回。”
成栋不好再阻拦,只是看着怀扬远去的背影,继续琢磨为什么穿得好点儿,客人才会多买点心。
而寒露这会儿已经走到了自家的隔壁,也就是沈司的屋子。
寒露拍了拍门,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但稍一用力,门便开了,敢情没上门栓。
再往里走几步,便见沈良迎出了院子。
“寒娘子,你怎么过来了?”沈良有些意外。
这还是寒露第一次过来呢,沈良还以为得自家主子三请四接呢,毕竟是个女子嘛,还对自家主子不怎么待见。
可没想到寒露竟自己过来了,沈良似乎替自家主子看到了一丝曙光。
“沈良,沈司在吗?”寒露四周看了看。
“主子在书房。”沈良伸手指了指东厢。
“我去找她。”寒露抬脚就往东厢走去。
“主子有……事……”沈良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寒露一推开门,一把剑便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剑上的冰凉几乎渗入到她的骨头缝里。
哈,这脖子今年时运不佳,一个月内让别人架了两次。
好在下一秒,便听到“当”的一声,那剑便荡开了。
“主子?”声音很是意外。
寒露瞪着那个人,有仇吗?第一次见面就亮剑?
“出去!”这时沈司开口了。
那人高仰着脖子看着寒露。
“我找你有事?”寒露急了。
“主子的话不容置疑,除非你不要命了。”那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寒露气得直咬牙,我讨厌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