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却缠着陈玉涵,这事儿不跟她商量肯定是不行的。
“姐,我想起新屋。”寒露跟着陈玉涵身后追着说。
“起什么新屋,我说了让你去镇上,你就是不听。”陈玉涵转过身瞪着寒露。
“去镇上这新屋也得起啊,你还在这儿住着的呢,况且,我和孩子们就算去了镇了也得回来住住了。”寒露说着上前抱住了陈玉涵的胳膊。
陈玉涵却正视寒露:“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带着孩子们去镇上?”
看着寒露起早贪黑地跑镇上,她既心疼又是担心,再能干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啊。
“那个……呃,回头再说。”寒露笑了笑,然后指着门前的大院子道,“我打算现在住的不推,就在这里再起三间新屋,现在住的一边当书房,一边你教孩子们识字和绣花。”
寒露早就计划好了,那草棚子放在现代还挺文艺范儿的,还可以留给孩子们忆苦思甜。
陈玉涵想了想,倒也觉得这样安排不错,只是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你手头的银子够吗?”陈玉涵知道寒露拿主了主意,干脆关心更现实的问题,不等寒露回,又拿出自己钱袋,“不多,你都拿去。”
寒露不接:“我这儿还有,不够再说。”
陈玉涵便生气了:“你这样我就不在这儿住了。”
寒露看着陈玉涵,知道她自尊心重,于是接过钱袋,笑眯眯地哄着陈玉涵:“行,我们姐俩一起做新房子。”
陈玉涵这才笑了,虽然她手头的钱不多,但能为寒露减轻一分负担她心里都好受些。
寒露心里暖暖的,尽管她原本想把玉牌赎出来,现在不得不推迟这个计划。
做新屋的事寒露打算交给孙三叔帮自己做监工,新屋所有的事都交给孙三叔去办,自己另外再给他一份工作。
虽然出于省钱的角度,寒露不介意自己出面去找人,问题是这样麻烦会多很多,而且这效率不一定抵得上孙三叔的工钱。
况且孙三叔本就能干,因为孙三婶和翠儿帘儿的原故,两家已经亲如一家,她放心得很。
第二天,寒露拿去了孙家和孙三叔孙三婶说这事,夫妻俩都替寒露高兴,一口应了,这十里八乡哪个木匠好,哪个砌匠活儿仔细,孙三叔全门儿清。
“寒露啊,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能够做新屋,可真是不容易啊。”孙三婶感慨道,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没做新屋呢。
“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前那屋子已经住不下了。”寒露也没想这么早就做心屋。
但有的时候一咬牙一跺脚,其实也没那么难。
“你也是,原本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你这东捡一个西捡一个,现在有……”孙三婶掐指算了一下,“八口人了。”
“嗨,也是缘份!”寒露苦笑道。
当初陈玉涵那样她做不到不管,而薛嬷嬷和怀扬是沈司安排的,自己拒都拒不了。
“寒露,新来的那两个你打算怎么着?”孙三婶小声问道。
“我已经收了他们的身契……”寒露的话还没说完,孙三婶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正觉得奇怪,便听到孙三婶道,“可别往外处说,没有功名是不好买人的,叫人眼红使坏。”
寒露顿时了悟,她当初为了稳妥,收了薛嬷嬷和怀扬的身契,但对于农家来说,买个人是天大的事。里正家里都没买人,你一个寡妇还想买人伺候?这就有点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呢。
“多谢三婶提醒。”寒露起身郑重地朝孙三婶行了一礼。
“不用不用!”孙三婶立即摆手道,“你得好好找个说法,才能瞒得住人。”
寒露点了点头,这事儿得回去跟陈玉涵商量一下。
谁知刚一出孙三婶的屋,才走到院子,沈成栋便一头扎了进来。
“四婶,您救救我娘吧。”沈成栋“噗通”一声朝寒露跪下了。
沈成栋的突然出现把寒露,和送寒露出门的孙三婶都吓了一跳。
“成栋,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寒露说着便去扶沈成栋,可沈成栋却抹了抹眼泪,抓着寒露的胳膊道,“四婶,求您救救我娘吧!”
寒露虽然和沈成栋平日里没什么机会搭话,但也知道这孩子性格坚韧,能让他哭成这样肯定不是小事。
“你先起来。”寒露将沈成栋拉起身了,才道,“有话好好说,你娘究竟怎么啦?”
“我娘……”沈成栋说着便又抽泣起来,“我舅舅舅母要逼着我娘嫁给西河村的癞子!”
“什么?”寒露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陈翠娥这才回去两天,居然就被逼着再嫁?这陈家是什么人啊。
“快,坐下细细地说。”孙三婶搬了把长条凳过来,让沈成栋坐下来把事情的来胧去脉说清楚。
原来那么陈翠娥拿着和离书回到娘家后,她不敢跟哥嫂讲,先跟自己爹娘说了。
陈翠娥的娘老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当初不要沈家彩礼这件事情,就被儿子和媳妇埋怨了很久,这回陈翠娥却被“休”了回来,这让老俩口觉得天都塌了。
尽管陈翠娥说不是被休,是和离,但在老俩口看来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晚饭的时候,老俩口便没吃多少,陈翠娥自然也没吃什么。
陈翠娥她哥陈矮子脑子简单,但嫂子李大花却是个精明的,她发现情形不对,也没问出什么来,于是便摸黑到水月湾来打听。
那天的事情闹得极大,还没到水月湾,李大花便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明白陈翠娥居然和离了,顿时气得不行,当时就回家闹了起来。
李大花本就泼辣,这会儿说的话更是难听,说陈翠娥不但被赶回娘家,什么都没拿回来,还带着个拖油瓶,真是丢尽了陈家人的脸。
槐花被吓得抱着陈翠娥哇哇大哭,而陈翠娥她爹娘一声不吭,不敢为女儿多说半句。
“大嫂,我也只是暂时在家里住着……”陈翠娥的话没说完,李大花便跳起脚骂,手指头都指到了她脸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