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谷家?”
秦风松开手掌,任由严申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他很疑惑,这谷家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记得自己和那什么山西谷家有交集啊。
更别说恩怨了。
咳咳咳……
严申双手摸着脖子,坐在地上猛烈咳嗽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有种死里逃生之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是国安第九局的人……
那可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部门。
他这个小小的分局副局长,根本招惹不起。
“江奇霖这个王八蛋,这是想坑死我啊。”严申在心里不禁对江奇霖生出浓浓的怨恨。
他是江奇霖一系,这次接到这个案子后,江奇霖便让他帮忙,在审讯时动点手脚……
可谁特么知道……
严申现在是恨死江奇霖了,还有报警的师家和谷家!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拖过边上一把完好无损的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严申前面,居高临下的问道。
他也没想到国安第九局的名号这么好用,完全让这位分局副局长没有脾气。
早知道就直接亮出身份了,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严申犹豫了一下,在秦风那逼人的目光下,终于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谷家和师家是姻亲。
师经业的老婆谷春晓,也就是那个被秦风恐吓过的肥婆,就是山西谷家的人。
这次师经业暴病而亡,谷家的人认定秦风就是凶手,于是便报警。
师经业可是天娱集团的老总,在东海市地位很高,人脉也很广。
严申接到报警后自然不敢懈怠,立即组织精干警员,积极调查取证,所有证据,全部指向秦风,于是,他便实施了抓捕……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严申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他隐去很多事情。
比如说,伪造的证据是怎么出现的?
还有,他之前以减刑诱惑秦风,让秦风做的又是什么事?这又是受谁指使?
这些重要的东西,他全部避而不谈。
“你真的没有要补充的了?”
秦风从地上捡起小警员掉落的警棍,在手里掂了掂,脸上带着让人心悸的笑容。
严申眼皮跳了几下,后背紧紧靠着墙壁,色厉内荏的叫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怎么样?我可是分局的副局长,就算你是国安第九局的人,也不能无缘无故对我动手。”
“无缘无故?怎么会无缘无故呢?”秦风眼角一抬,看了惊慌失措的严申一眼,笑道,“你伪造证据,污蔑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伪造证据,这些证据都是法医在尸体里找到的。”
严申大声辩解道。
他并没有撒谎。
“哦?是吗?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秦风挑眉说道。
他看得出来,严申并没有骗他。
看来这伪造证据的,另有其人,是谷家的人?还是师家的人?
严申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举手发誓道:“我可以发誓,如果我伪造证据,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副局长,我知道伪造证据的后果,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严申极力为自己争辩。
“咚咚咚……”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严申,把门打开。”
门外传来一个气势威严的声音。
“是局长。”严申抬头看向秦风,眼神中透出一丝激动,仿佛看到了救星。
秦风咧嘴淡淡一笑,这局长来得还真是时候。
这严申毕竟是位副局长,他也不可能当真用刑。
于是丢掉警棍,将严申扶了起来,还认真的拍掉对方身上的木屑和灰尘,帮忙整理好了对方微皱的警服。
严申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他不知道秦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听说国安第九局的人都是疯子,动辄杀人,说实话,他被秦风此时的举动给吓到了,小腿肚子有点发抖。
这特么怎么感觉有点像是断头前那顿盛宴呢?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这次如果能安然无恙,他以后绝对不再去招惹这个家伙。
而且,离江奇霖那灾星也远一点……
看着严申那吓得脸都白了的样子,秦风在心里暗笑,他轻轻拍了拍严申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说什么吧?”
“知道知道。”
严申忙不迭的点头道,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能够做到副局长这个位子,又岂会不明白秦风的意思?
“很好,这件事情我就暂时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情。”
严申不过是一个受人指使的小杂鱼,秦风没兴趣去为难对方。
“您请说。”
别说一件事了,这个时候就算秦风提出百件事,严申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严申,开门!”
敲门声越发的急促了,门外的局长似乎动怒了。
“等下带我去看一下师经业的尸体。”
“好。”
这个要求太简单了,严申都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师经业的尸体现在还放在停尸房,明天上午才会送去火葬场。
这对严申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去开门吧。”
秦风淡淡一笑,似乎很满意严申的态度。
严申如蒙大赦,像兔子一样蹦向门口,解除反锁,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黑着脸,神情愠怒的老局长。
“局长,您来了,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没听到。”
严申看着局长这张黑脸,从未如此刻觉得那么亲切。
“睡着了?”
局长眸光一沉,这个借口也太牵强了吧,你骗小孩子啊?
“那是怎么回事?”
局长一把推开严申,指着那破碎的凳子,以及昏迷不醒的小警员。
“胡局长,我现在怀疑你们警方对我当事人使用暴力,我建议验伤。”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服,提着公文包的精英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沉声说道。
这位就是天晟集团的律师,也是秦风现在的代理律师,张鹏。
他在东海市颇有名气,又是权贵们的座上宾,胡局长也不敢怠慢。
面对张律师的质问,胡局长的脸更黑了,狠狠瞪了严申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张律师,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早就不提倡暴力审讯了。”
“……”
严申很委屈。
也不知道谁暴力谁……
“那个,刚才我们只不过是深入的交流了一下,并不存在什么暴力问题,其实,我跟严副局长还是挺好的朋友呢,严副局长,你说是吧?”
秦风忽然上前把手搭在严申的肩膀上,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跟秦兄弟一见如故,没有暴力,没有暴力。”
严申笑得很勉强,但还是很努力的配合秦风。
他能怎么办?
总不能说自己被犯人揍了吧?
这位可是国安第九局的大爷,他可不敢得罪啊。
再说,这位爷这个时候没有坑他,他已经很感动了。
张律师皱了皱眉头,望着秦风说道:“秦先生,你不要害怕,如果警方对你使用了暴力,你尽管说,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不用了,辛苦你跑一趟,你可以回去了。”
秦风摆了摆手,他并不需要律师。
张律师见秦风态度坚决,沉默了一会,也没有再坚持,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走了。
他可是东海市最有名的律师之一,只服务于权贵。
这次若不是林琬琰相请,他也不会亲自来这里。
既然对方不领情,他也没兴趣留下来……
张律师走了,老局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狠狠瞪了严申一眼,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误会误会,局长,这次是我的错,抓错人了。”
严申看了秦风一眼,连忙诚恳的道歉。
老局长看了看狼藉的审讯室,又看了看秦风和严申。
“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老局长警告了一句,懒得再管严申的事,转身就走了。
严申吐出一口气,回头看着秦风,道:“你跟我来吧。”
二人直接去了警局的地下室。
师经业的尸体,暂时安置在那里。
有严申这张脸,一路上畅通无阻,他们很快就到达了地下室。
“把师经业的尸体拿出来,我来验证一点东西。”
严申冲着地下室的值班警员命令道。
“是,严局。”
警员自然不敢抗命,手脚麻利的拉出一个尸柜,“严局,尸体在这里,您在这儿看着,我先出去了。”
秦风拉开尸袋,入目是一张痛苦狰狞的脸,可见死者在死之前,应该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他细细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手腕,以及心脏部位。
手腕的穴道上有一个小红点,非常的小,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秦风认真的盯着那红点点看了良久。
“不对,有人在这上面动了针。”他眉头一挑,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有人在之前的针点上又刺了一针。
两针虽然刺在同一个位置。
但是,给皮肤造成的伤害,却有所不同。
秦风以前经常用针治病,对自己的施针手法也极为了解,他施针后留下的小红点,细若蚕丝,而师经业手腕上的小红点,却有发丝那般大。
至于银针回流之心脏,导致死亡?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肯定是有武道高手,将银针通过毛孔刺入心脏,导致师经业死亡。
这需要极其高明的针术,以及对人体极高的熟悉度,方能做到。
也就是说,师经业死于一个精通针术的武道高手之手。
放眼整个华夏武道界,有此等手段之人,唯有一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