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去推个购物车吧,”朱棉棉说。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抓几书屋。她特意从他们两人之间溜掉了。
但刚拿到购物车,就被欧阳子宇抢过去了:“我来推吧。”
朱棉棉也不跟他抢,就先走在前面选婴儿用品。看看衣服又看看玩具,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很可爱,梦幻颜色的小衣服小被子,各种卡通图案,很容易激发一个女人的母爱。
看着这些东西,想像着宝宝出生的样子,她又莫名地感到哀伤。
想到唐岳那晚的那番话。
难道真的生了孩子就要离开吗?
不,她做不到,这是骨肉分离!
那离开?
想到年迈的爷爷,还有眼睛尚未恢复的唐岳,她又有一丝不舍。
可是,终究要离开的不是吗?
“小姐。您手上拿的这套婴儿服要包起来吗?”店里的营业员过来,小心翼翼地提醒朱棉棉。因为她摸着这小衣服已经摸了好久了。
朱棉棉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心想自己迟早要离开的,孩子还不知道要在哪里出生,买多了估计用不上,不如先随便买几套。
可是,等她转身的时候,突然就吓了一跳。
后面,宋天雨和欧阳子宇一人推着一辆购物车,他们的购物车几乎都堆积成一座小山了,什么奶瓶、纸尿片、小被子、婴儿沐浴液……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朱棉棉问。
宋天雨说:“给我外甥买东西啊。”
欧阳子宇正把一瓶爽身粉放在购物车里:“这个肯定能用得上。”
朱棉棉连忙说:“不需要这么多的,买几件小衣服就可以了。”
宋天雨又往购物车里丢了一件玩具积木:“棉棉你别管我们,反正我们先买了,用不用以后再说。”
欧阳子宇也说:“没错的,先买了。以后也不用经常跑出来。”
说完,他又去吩咐店员:“把这婴儿床给我拿一张。”
“不用了,真的不用你们这么破费的,”朱棉棉说。
营业员不知道听谁的,看着欧阳子宇,欧阳子宇说:“听我的。”
营业员便喜滋滋地去仓库找新的小床了。
朱棉棉无奈。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营业员,羡慕地说:“小姐您真有福气。他们两个哪个是孩子的爸爸呀?”
正好宋天雨在旁边,他冲女营员调皮地笑了笑:“你猜猜?”
营业员为难了:“我……我猜是那位先生,”她指着欧阳子宇。
宋天雨不高兴了:“为什么?难道我不像马上要当爹的吗?”
营业员捂着嘴笑了笑:“我是从眼神看出来的。”
宋天雨便去观察欧阳子宇的眼睛,但欧阳子宇正在研究一个产后吸奶器,他说:“估计这个也会用得上,先买吧。”
很若无其事的样子。
朱棉棉脸都红了。
……
一个小时后,唐岳家门口开来了一辆大卡车,那卡车还朝里面响了几声喇叭。唐建忠和朱曾成见状,都好奇地出来了。
只见宋天雨和欧阳子宇先跳下车来,随后欧阳子宇又把朱棉棉扶下车来。
宋天雨看到唐建忠,赶紧跑过去:“外公好,外公好久不见,外公身体好我就放心了。”
“你们这是干嘛呀?”唐建忠看着那辆卡车问。
“今天在商场门口无意中遇到小表嫂,她说要去买婴儿用品,我想作为表舅舅嘛,就顺便给小外甥送点礼物喽,于是就买了这一些,外公您快找几个人出来卸货吧。”
朱棉棉发现宋天雨措词非常恰当,他说的是无意中遇到,既合情理又不让人误会。
唐建忠看着这满满的一大卡车东西。不禁问:“你是把整个商场都搬回来了吗?”
“哪有这么夸张,这些都是要用到的。”
突然,唐建忠往宋天雨的背上一拍:“算你小子懂事!”
“外公,你吓死我了!”
唐建忠开始吩咐吴婶她们:“布置两个婴儿房,一个睡房,一个玩具房,再加一个杂物房。”
……
晚餐。
“棉棉,今天你辛苦了,多吃点菜补补身子,吃完饭后我再让吴婶给你再熬晚燕窝,”爷爷往朱棉棉碗里夹菜。
“谢谢爷爷,”朱棉棉礼貌地说。状央叉划。
朱曾成说:“你今天出去怎么不叫上老爸啊?幸好有两个护花使者,对了,除了有一个是表弟,另外一个是谁啊?看那家伙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的。”
“爸,他叫欧阳子宇,是宋天雨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正在吃饭的唐岳停顿了片刻。
朱曾成仍在兴奋地说着:“话说猪头你最近越来越厉害了,不但桃花运旺盛,认识的朋友也都是那么优秀的,现在老爸一点都不担心你以后被人欺负了。”
“出门靠朋友嘛,”朱棉棉说。
正吃着饭,爷爷又说了:“对了棉棉,现在的年轻人结婚人都喜欢拍婚纱照,你和唐老三的婚礼本来就简单,要不改明儿去补个婚纱照吧。”
似乎唐岳的眉毛蹙了蹙,正想找理由拒绝,却被朱棉棉抢了先,她淡淡地说:“爷爷不用这么麻烦,您别看那些婚纱照拍出来好看,但是在拍的过程中是很累的,我肚子现在都五个月了,吃不消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岳怔了怔。
他想不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朱棉棉会这么快拒绝。
……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朱棉棉一直是该吃吃,该睡睡,作息规律,每天早上起来去花园里散步,散步之后小憩一会儿,中午给肚子里的孩子织毛衣,下午睡一觉,傍晚再出去散步。
那天早上,唐岳像往常一样出门,经过花园的小径时,他感觉有人从身边经过。
“叶黎,刚刚经过的人是谁?”唐岳问。
“是朱秘书啊,”叶黎回答。
唐岳停了停,这朱棉棉怎么见到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感觉她还没有走远,他便叫了她一声:“棉棉!”
若是以前,朱棉棉应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问候他一声唐总。
但现在她只是在原地停下来,转身淡淡地问:“有事吗?”
“没事,”他心想,没事不能叫你吗?
“没事那我继续散步去了,”说完竟真的转身就走了。
等唐岳坐在车上之后,他靠在车后座上问叶黎:“你说这朱棉棉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叶黎不明白:“什么怎么了?”
“她好像……对我生疏了。”
叶黎又在心里吐槽了,原来老板也有贱贱的时候,对你好了,你嫌人家烦,冷落你了,你又失落了。
“老板,朱秘书最近的改变是挺大的,”叶黎说。
“是吗?你也这么觉得?”
“恩。”
“那你说说,她现在变得怎么样了?”
这几个月以来,他经常会在接送唐岳时碰到朱棉棉,她依然是穿着简单宽松的麻布裙,长发自然地披散下来,有时在花园里散步,有时戴一幅眼镜在花园的石桌上看书,有时对着一些花花草草发呆。在遇到他的时候,她也会淡淡一笑,对他说“早上好啊叶黎”,眉眼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见到的低眉顺眼,整个人清淡如菊。
但是应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朱棉棉呢?叶黎在心里想词语,可他又不是学中文的,平时在公司的发言稿还都是苏珊写的。
想了半天,说:“就是变冷淡了。”
“……”好一会儿,唐岳才慵懒地说了一句:“叶黎,下周去报个作文培训班吧,你的工作暂时由苏珊接替。”
叶黎欲哭无泪。
……
那天晚上,唐岳像平时一样从健身房回来,他摸索着到窗台边,拿起杯子喝水。
又是凉开水。
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想起了以前朱棉棉常做的胡萝卜汁,细想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喝过了。
再想想,他跟朱棉棉的交流也很少了,上一次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
想起来了,是那天他跟她说,等孩子生下来后就让她走的时候。
那天,他说的话的确是过份了些。
他从房间出来,摸索着走到她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敲了敲门。
朱棉棉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老爸,她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晚上九点多。
“老爸,找我什么事啊?”她没有马上开门,而是直接在床上问。
门口没有声音。
朱棉棉心咯噔了一下,像这样敲门又不说话的,不会是老爸,更不会是爷爷,也不会是家里的保姆。
“谁?”她走到门口边上,小声地问了一句。
“棉棉,是我,”唐岳说。
她没有把门打开,隔着门问:“有事吗?”
“我们聊聊吧,”唐岳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要跟朱棉棉聊点什么,聊聊她最近怀孕的感受?聊聊她的需求,或者胎儿检查?
也只有这些话题了。
但朱棉棉觉得唐岳一定是要跟她聊她什么时候走的事,或者聊怎么处理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聊吧,”朱棉棉靠在墙上,隔着门说。
唐岳只了个闭门羹,只好悻悻地回房了。
朱棉棉听到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这才轻轻地打开门,走廊外面空荡荡的,她又小声地把门关上,接着回到床上,睁着眼睛,几乎是一夜没睡。
离开的日子,快到了吧?她想。
……
“猪头,救命啊!”第二天一大早,朱棉棉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四十分钟后,朱棉棉打的去了老爸说的地方。
那地方位于a市东区,那一带都是一些民房,有一幢看似其貌不扬的房子,其实是一个赌坊。
朱曾成一看到朱棉棉,不由地大声叫起来:“猪头啊,他们要砍我的手啊,你快救救老爸吧!”
又是这样的场景,朱棉棉闭上眼睛。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老爸因赌被几个放高利贷的人抓起来,那一次把朱棉棉吓坏了,好在隔壁的李敏阿姨是个泼辣的性子,带着朱棉棉去跟那些放高利的谈判,最后拿出了全部的积蓄赎了他回来。
经过那次后,朱棉棉以为老爸从此改过自新了,没想到初三那年他又被赌场的人捉起来了,那次是朱棉棉四处筹钱把曾朱成给赎回来的,那次还变卖了奶奶的一枚传家玉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还有一次是大三的时候,朱曾成打电话向她求救,说在老家又被人捉了,那次朱棉棉把刚领的两个月的暑假工资,又找刘雨芳借了一万,这才把朱曾成给赎回来的。
“棉棉啊,你赶紧说句话啊,再不拿钱过来赎,老爸以后就没有手吃饭了,”平时一副潇洒不羁自称风度翩翩的朱曾成,每到这个时候就是一副可怜巴巴的嘴脸。
朱棉棉睁开眼睛,问这里一个看似像领头的:“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那领头的说:“你老爸说自己女儿嫁了个金龟婿,赌得很大,一共十五万。”
“十五万?”
朱棉棉看着朱曾成,“爸,我这段时间一直没上班,唐家也没有给过我多少零花钱,这么多钱我拿不出来,砍你的手就砍吧。”
朱曾成没想朱棉棉会这么绝情,一时懵了:“棉棉,唐家随随便便一件古董花瓶就值十几万了啊?你去拿客厅角落那个白底蓝花的花瓶来,那个可值钱了,或者拿墙上那幅字画,那是明清明期的正品,可值钱了。”
“爸,我再怎么缺钱也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
“猪头,猪头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断手断啊……”
朱棉棉没理会他,继续往外走,一直走到门口,才又转身走回来。
朱曾成本来已经万念俱灰了,现在看到朱棉棉走回来了,他像是绝地逢生一样,突然泪流满面:“猪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老爸的,唔唔……你个坏猪头,你故意这么做的……吓死我了……”
……
朱棉棉跟那领头的立了一张字据,让他们先把朱曾成放了,三天后一定还钱。
回去的路上,朱曾成在出租车里不停地跟朱棉棉说对不起:“猪头,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去赌了,你就说句话,原谅我吧。”
朱棉棉看着他:“爸,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我眼里就再没有什么养育之恩了,我发誓,下一次若我再帮你,我就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这辈子都活该没有男人要!”
朱曾成听着朱棉棉的毒誓,惊讶得说不出半句话来:“猪头,你……是不是太狠了点?”
“不狠不长记性!”
“猪头,你变了!”
“你知道就好。”
……
朱棉棉这两天一直为了那十五万头痛,想去找爷爷,但觉得不合适,爷爷对她已经够好了,她不能为老爸的事让爷爷费心。
找唐岳?如果找唐岳的话,他未必不肯借,只是如果她找他借钱了,那他以后就更看不起她了。
朱棉棉感到一阵悲凉,一般的夫妻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有商有量,除非是那种地位不平等的夫妻,比如他们。
后来她想到了欧阳子宇,欧阳子宇不是唐家的人,又一直说要报恩的,找他是最合适的。
他给欧阳子宇打了个电话,委婉地说了借钱的事,电话那头欧阳子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让她发个银行卡号过来,他给她转帐。
在没有开口借钱前,朱棉棉还觉得自己跟欧阳子宇是朋友,彼此是平等的,但是开口借了钱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欠了欧阳子宇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可没有办法,她只能找他借。
那天下午,朱棉棉正打算把银行卡号发给欧阳子宇,却听到走廊外面有两个保镖经过。
“这一层应该没有吧,是唐总的房子。”
“那我们查查另外几间。”
他们似乎在搜查什么东西。
朱棉棉打开门,正好看到其中一个保镖。
“你们在找什么?”朱棉棉问。
“少奶奶,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唐总打电话回来,让我们把大厅那张明清时期的字画拿到公司,他想转赠给一个客户,但是现在那张画不见了。”
不见了?
……
那天傍晚,唐家所有人包括保镖和保姆都聚集在客厅里,唐岳也回来了。
大厅里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惴惴不安,就担心自己成了怀疑的对象。
吴霞说:“今天也不是怀疑大家,我信得过在场的各位,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家政人员,并且我们这里每一个人的待遇都很高,相信大家不会去做这些铤而走险的事,只是想问问大家最近有没有觉得谁比较可疑?”
好几个保姆都说自己这几天没有离开过唐家,而字画显然是这两天不见的。
“是啊,我昨天打扫客厅卫生时,还看到那张字画的,”其中一个保姆说。
吴霞又问:“那最近出入得比较频繁的是谁?”
后来一个保镖说:“我查了各个门口的监控,好像……除了唐总,这两天只有朱先生出去过,而且是拎着包的。”
朱棉棉知道事情不妙了。
正好朱曾成此时回来了,看到客厅里所有人都在,他不由地问了一句:“咦,今天这么人齐?开庆祝大会?”
吴霞去走到唐建忠面前,说了几句悄悄话,唐建忠点点头。
不一会儿,家里的保镖和保姆就都被吴霞解散了,客厅里只剩下唐建忠、唐岳、朱棉棉和朱曾成。
朱棉棉心里清楚,现在朱曾成了怀疑的对象,吴霞只是一名下人,不可能亲自审问朱曾成的,所以她带人走了,朱曾成就交给唐建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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