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笼罩在阴影下的冰心草正在瑟瑟发抖,然后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岩石上,纯银般的发色在幽暗的夜幕中格外冰冷……
蓝影闪过,冰心果凌空袭击,快逾闪电,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然后一道诡异的绳索从他口中吐出,在冰心草腰间绕了一圈,将其拉到面前。
定神细看,黎?禁不住惊呼出声,那一瞬间,岳冉的双眼竟然变成了竖瞳,脸颊上更是浮现出若有若无的银色光斑,那是鳞片!而那条绳索……是舌头,是他的舌头!
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狰狞脸孔映入眼中,黎?惊慌地掩住口,生生打了个寒颤,真的是蛇,岳冉是个蛇妖!
猩红色的舌头一用力,冰心草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叫声,随即被夹断成两截,无力地跌落到地上。
幻境已近终结,随着那一声凄厉的尖叫,黎?持着影虚镜的双手忍不住一抖,镜中的光线随之晃动,堪堪扫过窗台。
视线的尽头,窗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黎?心神一颤,那是什么?有人?!
她赶紧将虚影镜收起来,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
也许是虚影镜光线投射所产生的错觉吧,黎?叹了一口气,将窗子重新关上。在使用镜子前,她专门探查过了,白郁和安小惠都不在寝舍里。
忽略小插曲的干扰,黎?思绪很快恢复了平静,这么说来,岳冉真的是妖怪了,他害怕被沧溟剑发觉身份,所以暗中下手,借着贺丹妍与几个男孩争执的机会,破坏了沧溟剑的至纯之体,然后嫁祸给她。
现在只要将冰心草交给谢执教他们,用影虚镜照过,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了,贺丹妍也不必遭受冤屈了,顺便还可以铲除岳冉这个在天源宗潜伏几十年的妖魔。
黎?兴奋地想着,回到桌前,想要把冰心草收起来就去寻找执教。
可是来到桌前,视线落到冰心草上的那一瞬间,她当场傻眼了。
绢帕上哪里还有冰心草的身影,留在那里的只有两堆小小的黑灰。
“对了,我想起来了,虚影镜是用琨兽内丹制成,魔气极重,不仅生灵,对被它照射到的死物也有很大的灼伤效果。若是人类的尸身,也许尚且能够承受,但冰心草不过是一颗细微的小草,而且又死了这么久了,恐怕经受不去这种光线的……”侃侃而谈的正是向来喜欢充当马后炮角色的五寸钉。
黎?只觉头脑嗡地一声,险些晕过去。半响,她才扶住桌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怎、么、不、早、说?”
“呃……我刚才不是没想到嘛。”眼见黎?面色不善,五寸钉明智地向后挪了挪,小声说道。
黎?连找它算账的力气都没有了,扶住桌子跌坐到椅子上。其实她也没资格批评五寸钉,早在魏振使用影虚镜的时候,就说过此镜危险,让大家退避三舍。还有刚才谢东仪将镜子交给她的时候也反复强调过……
但伤害归伤害,黎?哪里想到它杀伤力这么大,照射那三名受害弟子的尸身时候明明没问题的。
这下子怎么办?好不容易发现了证据,可证据马上又灰飞烟灭了,她真想吐血去。
对着那一小堆黑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挽救的方法,无奈的黎?只好将绢帕包起来。怎么说冰心草也是一个小生命,又因为自己“鞠躬尽瘁”“粉身碎骨”了。若真是无法挽救,将它寻个地方葬了吧。
将娟帕放进玉匣子,黎?躺回到床上。
已经能够确定岳冉是妖怪了,可没有了证据,找执教坦白是不可能了。
那是不是应该先去找谢东仪,告诉他真相呢?
想起谢东仪临别时候的叮嘱,还有那关切的眼神,他同样是关心贺丹妍的人之一,应该会相信自己吧?再由他去寻找谢婉,说不定能够说服她。至少也要把贺丹妍从岳冉的掌控中救出来才行。这可是性命攸关啊!
黎?翻了个身,慢慢思量着明天怎样才能说服谢东仪相信自己。
第二天清晨,直到安小惠前来敲门,黎?才从睡梦中惊醒,睁眼看去,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昨晚她思绪太多,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睡着,今天果然起晚了。
“黎?,快点啊,贾执教的课要开始了。”安小惠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马上就好。”黎?一边迅速洗涮,一边答应道。不仅安小惠,白郁也已经收拾停当,就等她一人就要出发了。
“别忘了带上月见草啊,今天的课上要用的。”安小惠又顺便提醒道。
黎?七手八脚地洗涮穿戴完毕,收拾起东西,越发手忙脚乱。
眼看时间已经快到了,安小惠无奈地上前,帮她收拾起来。
拿起柜子上装月见草的匣子,同时又将手伸向角落的白玉匣,黎?眼尖看到了,连忙说道:“等等,小惠,那个玉匣子不是的……”
安小惠一愣,手下一个不慎,玉匣子跌到地上,“?”地一声,盖子跌开了。
今天第二章,总算可以安心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