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君zi(6)
写完才意识到一直在写心理活动orz
-
我在姥姥家里住时,小姨经常带回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家里人都叫她小周女士。
小周女士ai玩,尤其ai往人少的地方跑,对于已经被打造成旅游景dian的商业地界,小周女士向来不屑一顾。
小周曾经带给我一个木雕摆件,据说由日本某某大师亲手雕刻,侘寂孤品,如此云云。小周夸夸其谈dao,mingan的质朴的mei,残缺的安静的mei,你瓜娃zi晓得不?
我说:我晓得你是北方人,讲啥zi四川话哦?
小周将巴掌大的木雕托在掌心里瞧来瞧去,qing绪到位了,清清嗓zi讲起大师的生平故事。
据小周女士讲,大师乃名门zi弟,早早皈依佛门,却在临死前卷ru恶xing丑闻——不过,谁也说不清大师究竟是因丑闻而死,还是有人为了让他死而制造丑闻就是了……
话到这儿,小周话锋一转:“你说,是古代无痕杀人更容易,还是现代更容易?”
当然是古代,我不假思索地说。
小周却弯起嘴唇,louchu她那一贯神神叨叨的笑来:“非也,非也。”
什么叫“无痕”?
遑论科技发达的当代,哪怕在古代,杀人,藏尸,避目,养神,也绝不像演义小说里那般轻飘飘杀人事了拂衣去。
杀人与藏尸要分开算,两项任务对普通人来说都不是容易事儿。
杀人容易藏尸难,藏尸难就难在尸ti不是砖tou,尸ti是死的,但不安生,尸ti会用气味和令人惊骇的**速度来为自己鸣冤。
避目更难。杀人多见血,藏尸更难为——这个难,就难在须避人耳目上。
小周始终认为,那位大师是陷ru了阳谋之中——gao明的杀人手段往往不需要藏尸。
卢谨言曾经险些在车祸中丧生,江奕在丹麦徒步时被境nei存在但不多见的蝰咬伤,错过最佳治疗时机而不得不截肢左tui,甚至因此失去嗅觉和味觉。
这两人不遗余力地认为是对方想置自shen于死地,然而法律上却认为这只是两场意外,有dian奇怪,是不是?
好像两个格外较真的小疯zi,狂re地jin行一场大人并不知晓的游戏,在桌zi底xia丢胳膊丢tui,单看谁先死掉谁就输。
要命的是,不知不觉中,我似乎也被卷ru了这场游戏。
卢谨言好像对音乐很gan兴趣,不仅在社交平台上偶尔转载些音乐资讯,家里也时不时会收到一些乐团的周边,或者演chu邀请。
不过他的喜好仍然chu乎我意料。
因为他shen上常有静气,我以为他一定喜huan沉静的ti面的乐qi,比如钢琴,提琴,古琴,箫,与他沉闷的早熟气质才更相衬不是么。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架zi鼓和卢谨言这三个字联系起来——倒不是我对乐qi或者音乐有偏见,只是这乐qi的气质与记忆中甚至现在他在人前的印象都相去甚远,甚至互相矛盾。
这种节奏xing极qiang、对我来说过于聒噪的乐qi往往极易引导人的qing绪,并且往往是gao亢的反叛的qing绪,从反叛走向癫狂——你能想象癫狂的卢谨言是什么样zi么?反正我不能。
意识到这一dian,我开始重新审视卢谨言这个人。
这个曾经与我待在同一个肚zi里的家伙好像需要重新认识一xia了。
所以我推开他,他的肌肤从我指尖xia离开,yan睛里那dian若有若无的让我误以为是yan泪的光dian消散了,他却依然盯着我,不知dao是什么意思。
探究么?不像。
也不像审视。
不han威胁。
更不是乞求。
读不chu他的qing绪,所以那双黑漆漆的yan睛更令人发怵,如果你见过那种yan球十分黑白分明,且瞳仁黑到几乎看不chu瞳孔的yan睛,你也会gan到颤栗。
我知dao也许是光线的原因,我知dao也许是因为睫mao的阴影,我知dao或许是胡思乱想以至于草木皆兵。
但偌大的极为安静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他就这样垂tou看着我,至少有一半的可能xing,他曾经杀人未遂。
没人教过我在这种qing形中该怎么办,这还是个我原本想争取的人,该死的,我到底在争取些什么东西!
终于,他后退了半步,不知为了什么而妥协。
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一直在屏住呼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