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相互责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给孩子一个交代,对不对?”
老杜开口,徐洋适时递上纸巾。
孩子爸爸点点头,抹了一把脸,通红着眼睛,急切地开口,“警察同志,需要我们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女人往沙发下一缩,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不能让我的安安不明不白地惨死啊!”
孩子爸爸和徐洋一人一边把女人拉起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案子,抓到凶手的。”
女人垂着肩膀,看着徐洋,眼泪和声音同时出来,“我的安安命苦,生下来就得了病,别的小朋友去玩去上学,而他只能去医院,别的小朋友认花花绿绿的卡片,他认五颜六色的药片……”
女人擦了擦眼泪,看了旁边的丈夫一眼,“这么多年下来,我和他爸早就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我能接受他离开,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但我接受不了他这样离开……”
女人一边说,一边摇头,眼泪溢出眼眶,流得满脸都是,“我的安安还期待着去迪士尼,去看米老鼠,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是他就这么走了,被人开膛破肚,扔在那脏兮兮的地方,我的安安最爱干净了,安安啊,你怕不怕,疼不疼啊,妈妈心好疼,好疼啊……”
女人哭得并不撕心裂肺,但是却让人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力,徐洋在旁边眼眶都跟着红了,“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一定会的。”
女人含泪点头,徐洋紧紧握着她的手,鼓励她坚强。
“孩子被拐走之前,特别是当天你们停车,逛超市,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可疑的视线?感觉被人跟踪?”
夫妻俩相视一眼,摇了摇头,“一切正常。”
老杜接着问,“那孩子有跟你们说过什么吗?比如有陌生人主动和他说话之类的?”
“没有。”
女人回答得很肯定,“因为安安的病,我产假结束就直接辞职了,这几年一直都在照顾他,不论是去医院,还是去超市,还是去小区散步,我都陪着,从来不让他一个人行动,根本不可能有陌生人能接近他。”
“孩子的病是突然恶化的,是吗?”
男人表情苦涩,语气充满无力,“安安是先天性肾病综合征发展成的尿毒症,病情发展很快,医生很早就说过,他的情况比较严重,随时可能恶化。之前一直在做透析,情况还算稳定,我们还祈祷着他能等到合适肾源的那天,可没想到半个月前病情突然恶化了,医生说就算做肾移植手术也都没有太大意义了。”
“出院旅游,是你们临时决定的吗?”
女人点点头,一边麻木地流泪,一边开口,“想着孩子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不想他就这么在医院耗到死,就想着带他出去玩玩,让他最后的日子可以快快乐乐的。”
“这个决定,你们和其他人透露过吗?”老杜问。
“就只有家里老人知道。”
男人说完,觉得不严谨,又补充了一下,“和安安一个病房的三个小朋友家属,大家都是同病相怜,去收东西出院的时候也聊过几句。”
老杜问了另外三个小朋友的名字,一一记录下来。
老杜刚准备往下问,女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一抖,瞪着眼睛开口,“还有一个人!”
女人的反应,让大家心都提了起来。
“谁?!”男人着急开口。
女人开口时,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那个被你撵走的人!”
男人也瞬间反应过来,屁股着急地往前挪动,“对对对,医院里有一个协助登记器官捐献的志愿者!他也知道我家准备出院了!”
老杜眉头一紧,“器官捐献?”
男人疯狂点头,“这个人应该是专门做这个的,之前他就找过我们一次,让我们帮孩子登记人体器官捐献,说是登记了这个,有肾源的时候会优先考虑。除了优先权以外,我们作为病人家属,知道等待的过程有多漫长辛苦,我们想着如果安安真的不在了,但他能帮助其他小朋友活下去也很有意义,就同意做了登记。”
男人说着,攥紧了拳头,“那天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人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刚开始说是来慰问,看看孩子,我们还挺感动的。可没想到知道我们要带着孩子出去旅游的时候,他居然阻止我们,说什么如果半路上出事了,不能及时手术,器官就捐不了了!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听得这种话,所以我骂了他一顿,把人撵走了。”筚趣阁
女人瞪着眼睛,不断重复着,“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做的……”
这个消息很重要,老杜这边才结束,就让徐洋赶紧和去医院走访调查的夏杰联系,重点找这个所谓的志愿者。
另一边,林澈和李礼二次来到现场。
还有痕检科的同事在做复勘,之前老化的线路修好了,走廊有了照明,但电压不是很稳,灯泡一闪一闪的,换了一种诡异。
林澈和李礼从两头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查看,漫天都是灰尘,两人汇合的时候,满头满身都是灰,就像刚从工地拌完水泥回来。
“老大,你那边有发现吗?”
林澈摇头,“去楼里转转吧。”
林澈说着,正准备转身,手里的电筒扫过一个极其不起眼地角落,一个熟悉的图案在光束下一闪而过。
唰!
走廊里的灯泡一瞬的强光后,瞬间熄灭,黑暗席卷而来。
林澈把手电扫向那个角落,调整光线角度,灰痕在光晕中以一种模糊又诡异的形式,逐渐清晰……
林澈瞳孔剧烈震颤!
图腾!
那个张牙舞爪,用来安息亡魂的图腾!
十二年后,再次出现在凶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