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室。
林澈和沐阳并肩站着,默契的左手抬着杯子,看着审讯室里情绪逐渐崩溃的张钦德。
“徐洋刚刚发消息来,曾思莹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林澈开口。
沐阳眼底闪过一丝不忍,“33周,器官都基本发育完全了……”
“送到市里耽误的时间太久了。”
林澈开口,眼神深邃,曾思莹再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林澈知道小姑娘心里难过,为高柔难过,为这个连世界都不曾看过一眼的孩子难过,林澈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沐阳的脑袋,并没有说话。
沐阳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有时候,这样无声的一个小动作,比起一箩筐的话,更能给人安慰。
“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沐阳开口,仰头喝完杯子里的水。
审讯室的张钦德,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又骂又嚷,又哭又喊,被铐住的手砸得小桌板砰砰砰的响。
“嗯,走吧。”
林澈说着,接过沐阳的杯子,帮她重新倒了一杯。
正在用脑袋撞小桌板的张钦德,看到林澈和沐阳重新回来,伸着布满血管和青筋的脖子,急切地开口,“是曾思莹,是她把高柔骗回来的,安眠药也是她下的,就连高柔的衣服都是她脱的!是她让我睡了高柔的!用枕头把高柔捂死的,也是她!”
张钦德两只手紧紧扣住小桌板两侧,骨节泛白,手腕上一圈淤红,有几处还磨破流血了。
“是她杀了高柔,她还杀了我儿子,她是凶手,杀人凶手!”
“快!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判死刑!”
“枪毙她!一定要枪毙她!”
张钦德咬牙切齿,通红的眼睛仿佛喷着火,脸上的肌肉都拧在一起抖动着,歇斯底里,“快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要放过她,赶紧去抓人啊!”
嘭!
林澈手一扬,把本子摔在桌子上,皱着眉,眼神锋利,“喊什么喊?”
张钦德被林澈吓了一跳,总算愣住,闭了嘴。
“管不住自己,还赖别人了?这么大个人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要等着别人来教吗?曾思莹让你强奸高柔,你就真的脱了裤子上,你他妈是没脑子,还是脑子长错地方了?你还有脸在这喊?”
审张钦德这号人,林澈身上总是带着点痞气的。
但今天话说出口,林澈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及时打住。
林澈虽然心里觉得不应该当着小姑娘的面爆粗口骂人,但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情绪藏得很好,不会被张钦德察觉分毫。
林澈坐下前,还是很自然地先帮沐阳拉开椅子。
被林澈这么一吼,张钦德的情绪倒是恢复过来一些,没那么激动了。
“我知道你们手上有证据,我没什么好狡辩的,是我强奸了高柔,处理了尸体,我做的我都认,但是那个贱货毒妇做的,我不背这个锅了!”
张钦德开口,“我知道我活不了了,想着要给我们张家留个香火,所以我才和这个贱人商量好,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养大,我就一个人顶了所有事。”
张钦德脸上笑得癫狂,但眼里满是恨意,“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这么等不及,我还没死呢!她这是想着赶紧把肚子里的累赘解决了,好重新再找一个冤大头!我不会让她如愿的!”
“孩子没了也好,这个耐不住寂寞的贱人,等我死了一定会再去勾搭男人,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叫别人爹!”
林澈抬眸,冷冷看着张钦德,“给个时间,你还要说这些废话多久?要不我们先回去眯一觉,等你骂痛快了再来?”
张钦德怒目看向林澈,但对上林澈那双自带威慑力的眸子,很快败下阵来。
“不用,我现在就说。”
张钦德攥着拳头,阴沉地开口,“我头一天喝多了,除了起来吃两顿饭,一整天都在睡觉。我睡眠不好,要靠吃药,已经是习惯了,那天晚上,我一直睡到快10点才起来。”
“我让她去外面给我买点吃的,她跟我说,有更好吃的。说完,她打开次卧室的门,拉着我走进去,高柔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了。”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骂了她几句,让她赶紧把人送回去,但在听到她说,高柔是个处女,干干净净的时候,我动摇了。”
“之前,我很少去会所,只有谈生意的时候,陪着人去,但我从来不叫小姐,我嫌那些人脏。我第一次去,还是她帮我找的一个地方,她说那里有出来赚零花钱的女大学生,都是处女,我一是为了报复她,二是心里真的挺想知道处女什么滋味,就去了。”
“呵——”张钦德勾起嘴角笑了笑,“能去那种地方挣零花的,能是什么处女?但那些人确实年轻漂亮,也会伺候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那种感觉,我说不出来,我明明觉得她们脏,心里犯恶心,可就是忍不住再去。”
张钦德皱着眉,痛苦的神情里,有几分疑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睡得女人越多,什么花样都玩遍了,但心里对处女的渴望就更强烈,这两个字就像魔咒一样,折磨着我,我太想拥有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体了,她的一切只属于我,别人不能染指。”
“为了找一个处女,我在交友软件上发消息,加了很多约睡的群,也有玩得开的朋友给我介绍年轻姑娘,我甚至骚扰女同事,但在那晚上之前,我从来动过强奸的心思,我可以发誓!”
从张钦德的各种反应来看,沐阳知道他没说谎。
只是人性经不起考验,对于一个处女情结已经扭曲变态,成为执念的人来说,床上那具**的处女身躯,就像伊甸园里诱人的苹果,充满诱惑,让他无法拒绝。
理智,道德,人性,在扭曲的**面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