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楼作为二府四楼之一,超然江湖之外,不限于江湖纷争,能长存至此和先辈制定下的规矩脱不开关系。现在赵泰问的问题牵涉到有关客人,陆然自然不可能开口。
听到陆然的回答,赵泰微微挑眉,淡淡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连人都死了,守着那些规矩还有什么意思呢?这儿就你我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陆然面色一变,他分明感觉到赵泰语气中的冰冷杀意。不说,绝对是死!是为了云烟楼的规矩殉道还是赌上一把?
“我刚从邓永寿那儿出来。”沉默片刻后,陆然咬牙说道。
“你可以走了。”
赵泰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随意的摆摆手。
“多谢阁下。”陆然松了口气,压力大减,化作一道黑影迅速离去。
几名邓家护卫紧随其后的冲了进来,像是实习事先排练好的一般。
“赵公子,请问发生什么事了?”一名护卫看了眼崩碎的假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练功。”
“原来如此,少爷吩咐过,有事尽管吩咐我们。”
护卫看了眼同伴,齐齐朝赵泰拱手,随即退去。
“邓和果然是狼子野心,看来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邓家的确想要谋夺顾白衣得到的传承。在利益面前,朋友二字果真经不起推敲。”
赵泰心念如电,沉思片刻后走到顾白衣的厢房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请进。”顾白衣轻声的话语传出。
赵泰推门而入,顾白衣正盘膝坐于床上,双眸紧闭,温润如玉的面颊显得俊逸非凡;不扎不束的黑发随意散在两肩,若不仔细看根本无从辨别男女。
即便是号称宣泸城最美的周琳琅,在顾白衣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这是个比女子更加美丽的男人,挑不出半分的瑕疵,就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璞玉。
“赵兄可是睡不着?”顾白衣缓缓睁开眼,温声问道。
“明日邓家会对你出手。”赵泰开门见山。
“何以见得?”
如果说之前赵泰只是用怀疑的处事原则告知邓和有问题,现在则是用笃定的口吻说出。顾白衣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在没看到事情真相时,他仍旧愿意相信邓和,邓和也依旧是他顾白衣的朋友。
他不喜欢听人说朋友的不是,若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赵泰,他早该动手了。
“明日你便知晓了,还请顾兄配合我演一场戏。”赵泰上前,坐在顾白衣身旁。
...
顾白衣听完,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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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邓和一早便来到院中,顾白衣、赵泰均是洗漱完毕,在院子里说些修炼上的心得体会。
“聊什么呢?饭菜备好了,家父亲自设宴接待,请跟我来。”邓和神色轻松,脸上满是老友前来做客的真挚笑容。
“有劳邓兄了。”顾白衣拱拱手,和昨日一般无二。
至于赵泰,他现在也有了几分心得,不曾对邓和表现出半分敌意,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让随行的两个婢女看的心中大动,心脏不争气的噗通跳动起来。
和顾白衣相比,赵泰确实显得普通。
但那是和顾白衣比,这世间怕是没人能和顾白衣的容颜相提并论了。
正是因为顾白衣宛若天人,凡人绝不敢生出觊觎之心,以至于普通婢女都不敢看顾白衣,生怕玷污了顾白衣的仙气。而把赵泰单独拎出来,比邓和却是清秀数倍,加上那春风拂面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一看便生出想要亲近的心思。
一行人行至正厅,邓永寿站在门前亲自迎接。
“两位贤侄光临寒舍,邓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邓永寿老远看见几人,也不顾忌辈分、宾主的规矩,上前走了几步,脸上挂着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
“邓叔客气了。”顾白衣挤出丝微笑,行了一礼。
赵泰则是微微拱手,虚假的客套道:“叨扰邓叔了。”
“快请进。”邓永寿差点把眉头上的褶子笑出来。
几人纷纷入座,邓永寿指着同桌的几人一一介绍。今早这场宴会来的人可不少,有邓永寿的结发妻子王氏、宠妾郑氏、二儿子邓生、小女儿邓淑以及两个凝血巅峰的老供奉。
候着的婢女给赵泰、顾白衣倒上酒,邓永寿率先举杯:“两位贤侄真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便到了先天之境,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往后可得多多拂照和儿一二....”
“邓叔说笑了,邓和兄天赋不差,突破到先天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赵泰微微笑道。
“但愿吧。”
邓永寿干了杯酒,指着邓淑说道:“小女今年也十八了,成天窝在闺房中看书学画,这几天你们若是得空便带她出去走走,四处看看散散心,也省的在家待着闷出病来。”
顾白衣目不斜视,只是礼貌性的看了邓淑一眼。
在旁人看来,顾白衣表现的非常冷淡,坐下有一会儿了半句话都没说,心里稍微生出些许不满。尤其是邓淑的生母郑氏,见顾白衣对邓淑不屑一顾,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邓永寿话中蕴含的深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明显是想撮合顾白衣和赵泰中的一人。邓淑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曾修炼,却也生的端庄秀丽,顾白衣是先天武师不错,但毕竟是江湖草莽出身,在郑氏看来,邓淑并不算是高攀。
赵泰看了眼邓淑,长的确实不错,和周玲琅相比少了几分妩媚,却多了几分南方女子的温婉气息。总的来说,姿色尚可。
他装作一见倾心的模样,盯着邓淑的俏脸看个不停,心中却在冷笑。
邓永寿既然准备叫风刃庄的曹咏志对付他们,又用邓淑做幌子安抚他和顾白衣,典型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根本毫无意义。
不过他既想玩,赵泰也不介意逢场作戏陪他玩玩。
邓淑被赵泰柔情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羞怯的埋下了半个头。
邓永寿眼前一亮,看向赵泰笑道:“贤侄,你和我家淑儿倒真是般配呢。敢问籍贯何处?”
“邓叔说笑了,在下只是虔城一小村农户之子,岂敢高攀啊。”赵泰连连摆手,动作就像过年收压岁钱时一个劲的往外推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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