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乔虎带着乔村的壮劳力跟随潘本渊一起来到了李家峪煤矿,马不停蹄地就投入到了煤矿的建设状态,大家砌墙的砌墙,挖地基的挖地基,修路面的修路面,很快就都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潘本渊和乔虎一起安排完大家,肩并肩地来到工棚的样板间。潘本渊随手拿起一块展示的样品煤块,无限感慨地说:“乔虎啊!你看看,就是为了这个黑疙瘩块儿,我晋商多少优秀商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乔虎疑惑不解地说:“这东西除了生火做饭,到底还有啥用?”
潘本渊语重心长地说:“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它呀!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欧洲爆发了工业革命,就是从蒸汽机的发明开始的。蒸汽机的发明,让全世界开始不断需求能源,让能源进入到工业领域,各国的发展才开始突飞猛进。这个小小的煤块儿,就是被称作燃料的能源。燃料燃烧可以产生能量,升成蒸汽,然后驱动机械,产生电能,作用大了去了!”
乔虎有所领悟地说:“就是因为这个,西方人才开始发达并强大起来,到我们国家火烧圆明园的吗?”
潘本渊若有所思地说:“你能这么理解,也算是睿智啊!只可惜你读书少。如果我们晋商不败,你们这一代人,还是完全有机会去西方发达国家学习先进技术的。”
乔虎愤慨地说:“弱肉强食,所以他们来抢我们的燃料资源?”
潘本渊肯定地说:“没错。弱肉强食,落后就要挨打,强者恒强。”
乔虎有些顿悟地说:“我现在算是理解我爹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了,诚信经营,童叟无欺是咱晋商之道;大义行商,抵御外侮是咱晋商之根;为天下先,利国利民是咱晋商之本……”
潘本渊感慨说:“是啊!我们晋商不仅仅深谙经商之道,还有一种精神,一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还有一种气节,一种舍身取义的民族气节。正像这黑乎乎的煤炭一样,看似其貌不扬,却有着一种灵魂,一种燃烧自己,挫骨扬灰,为了人类进步与光明的灵魂。”
乔虎怔怔地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尽快挖出来呢?”
潘本渊摇摇头,无限悲凉地说:“只可惜,我们根本就没有资金银两来购买物料和设备啊!”
乔虎振振有辞地说:“那天四爷说到当铺融资的事儿,我已经通知八爷和乔叔了,我想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
潘本渊笑笑说:“那就好!这样就可以缓解矿上的燃眉之急。据我所知,乔有宝可是一个拥有翡翠扳指的人。”
乔虎一愣,旋即问道:“四爷这个也知道?”
潘本渊笑呵呵地说:“那可不。全国总共才只有六枚,咱祁县乔家就有一枚,这可是咱祁县的骄傲呀!我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搞到现银的。”
乔虎听了,心里立刻充满了无限遐想。
黄昏时分,乔虎带着几名队员在垒围墙,乔龙轻松愉快地赶来了。乔虎让大家工间休息一会儿,本想利用这个时间,跟乔龙了解一下前段儿时间村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没承想乔龙竟然反客为主,带着他参观了煤矿的议事房和食堂,又参观了工友们住的工棚,一路上不停地说话,根本没给他插话的机会。
最后两人又来到潘本渊自住的临时房间,潘本渊正在房间里专注地审视图纸,对他们进来视而不见。
房间内陈列着潘本渊从国外带回来的书籍和一些稀奇的东西,乔龙像主人一样带着哥哥参观,乔氏兄弟看了潘本渊带回的一些西洋玩意儿,大开眼界,爱不释手,喜不自胜。
潘本渊看着他们兄弟俩开心的样子,放下图纸,起身从柜子上方拿下一只陈旧的棕色皮箱,摁动暗扣打开皮箱,从里边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一瓶洋酒来说:“来!小兄弟!”
乔虎诧异潘四爷为什么不止一次地喊他们小兄弟?乔龙笑嘻嘻地解释说他和潘四爷已经是八拜之交,乔虎急忙劝说不可以,不可乱了辈分,不可对四爷大不敬。
谁知潘本渊却不以为然地说:“我国自古就有忘年之交,我们何必又拘泥于年龄?何况辈分这个东西,本身就说不清楚。一个家族内部,有族谱的还差不多,其他的还真没有太大差异。所以啊,我们不必患得患失,只要脾性相投,忘记年龄辈分又能怎么样?”
乔虎见潘四爷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但自己坚持不以兄弟与潘四爷相称。乔龙却满不在乎,一会儿称四爷,一会儿又称潘大哥,还动不动和潘四爷搂膀子。乔虎看见,也不便再说什么。
乔龙接过潘四爷递过来的洋酒好奇地问道:“这是啥呀?还从来没见过玻璃瓶子长成这个样子的。”
潘本渊笑着回答说:“这是一瓶酒,一瓶洋酒。这瓶酒我一直带在身边,舍不得喝,这是前些年我去参加英国工业博览会的时候,一位外国友人送给我的。今天我高兴,拿出来,犒劳犒劳你们兄弟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乔龙好奇地说:“这个能喝?”
乔虎暗示乔龙尽量少说话。
潘本渊微笑着说:“现在时代不同了,看来乔龙兄弟连酒都没见过。记得我和你爹他们年轻的时候,只要一见面,我们必然是要把酒言欢的。”
乔虎听了,高兴地说:“是吗?那我们今天也尝尝?”
潘本渊痛快地说:“对!都尝尝!”
乔虎和乔龙相视一笑,全都一脸的喜悦。
潘本渊走出工棚,看着天色渐黑,安顿栓柱让大家立刻收工,并把乔村四十多位兄弟的住处都安排好,还特意安排食堂整几个菜,没事儿不要打搅他们,他要和乔氏兄弟一醉方休。
很快,工友们的住处全都安排好了,酒菜也都备齐了,乔虎兄弟俩除了在大奎婚礼上象征性地喝过一次酒外,这是他们人生的第二次喝酒。乔虎和乔龙和潘本渊在李家峪煤矿工棚潘本渊下榻的房间里,一起喝了一瓶人头马,开始了人生一次新的里程碑。
乔氏兄弟俩和潘本渊坐在小桌前,共同与潘本渊把酒言欢,听着潘本渊一个个惊奇的故事,真正算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潘本渊给兄弟俩斟满酒,爽快地说:“来!两位小兄弟!没想到能意外认识了乔龙,之后又认识了乔虎,你们哥儿俩都是咱晋商的后起之秀,一看就都是可以有大作为的人。把晋商的担子交给你们,我潘本渊是绝对放心的。不过呢,我已经老了,在垂垂老矣的时候,有幸能认识你们二位小兄弟,此生足矣!来!我们喝一杯!”
乔虎还是不愿意与潘本渊称兄道弟,婉拒说:“四爷比我们的爹年龄都大,称兄道弟多么不合适啊!”
乔龙毫不在意地说:“哥哥!我就喜欢跟四爷称兄道弟。你不知道,四爷可有趣了!前两天我就睡在这儿,四爷天天给我讲故事,每天讲的都不一样,跟今天讲的也不一样,可带劲儿了!”
乔虎自豪地说:“那当然了,四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去过英国哪!来,龙弟,我们端起来喝酒,四爷举杯子举得都困了。”
乔龙痛快地说:“来!喝!”
潘本渊慢慢地呷了一口,乔虎和乔龙也学着潘本渊的样子,慢慢地呷一口。两人喝完,一种从没有过的味道,直接刺激鼻喉,分别表现出难堪和不适的表情。
乔虎咂吧着嘴说:“这是啥味道?好像跟中国酒不一样?”
潘本渊疑惑地问道:“喝过中国酒吗?怎么能知道中国酒什么样?”
乔虎不假思索地说:“以前偶尔看到师父喝酒,感觉很香的样子?上次大师兄结婚,总算喝了一点儿,好像跟这个酒不一样。”
潘本渊疑惑地问道:“怎么?难道洋酒不香吗?”
乔龙呷完酒,咂吧咂吧嘴,干脆把杯子里剩下的洋酒,一饮而尽说:“啊?四爷,咋这么难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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