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听到了门响,屋子里的人厉声大叫:“说了别进来,都把我这将军的话当了儿戏不成,滚出去!”
元景帝脚步一顿,眉头却扬了起。
这家伙还有力气发火,看来伤的并不重。
进入内室的帘子都被放了下来,大概是怕伤者见风,他掀开一层层的帐幔走进内室,看到的不是床,而是一屏风。
依稀可以看到屏风后坐在榻上的人衣衫半解,似是在自己上药。
听到脚步声,立刻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大半:“本将军的伤不要紧,一直照顾本将军身体的是刘郎中,他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本将军都不着急,你们一个个担心个什么,还不滚出去。”
这人,生死之际,竟然还要自己的专用医师,难不成还怕他这皇帝身边的御医对他使坏不成?
元景帝心头顿时不爽的很。
绕过屏风走到榻前,抬手就去掀言歌被子。
言歌侧坐着并没有看到屏风后的来人,听到响动,立刻就把自己手边的剑拔出指向来人:“若不想死于本将军剑下,就立刻滚出去。”
她话落就扭头,看到了脸色阴沉的元景帝。
“陛,陛下?”
手中的剑随之滑落,她慌忙扯起衣服滚落在地,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不知是陛下到来。”
她声音惊慌,踉跄下地的时候,太着急下跪而忘了身上还有伤,一个不稳就朝前倒去。
元景帝本为刚刚的事情震怒,这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样用剑指着他呢。
可看到言歌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心底那点子震怒又被好笑代替。
这少年人心性如何,他最了解不过,也只有在战场上才游刃有余,私底下的人情世故,真是一窍不通,回京短短十多天时间,就把整个朝堂的大臣们都得罪了。
元景帝打心底是喜欢见到这种事儿的,少年是他手中的剑,只听令与他,这让他很安全感。
所以立刻,他就去扶言歌。
言歌的身体强撑这么久已经是强弩之末。
元景帝扶来之际,言歌顺势到在了他的怀里。
伤成这般,口中依旧有气无力的喃喃:“陛下,陛下恕罪,臣不知是你,不知是你!”
元景帝低头瞧去,才发觉言歌的唇青紫,脸上更是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他扭头就朝外喊:“来人……”
话未曾说完,怀里的人将他的唇按了住:“陛下,陛下,我的伤不要紧,我不要他们帮我,我不要……”
手指微凉,且明明是拿剑的手,这手却并不宽大粗粝,倒像是女子纤细瘦小的手。
这念头一出,元景帝便觉可笑,眼前将军所做之事可和女人一点都搭不上。
他将人抱起朝榻上放去:“为何?”
言歌的手指从元景帝的唇上滑落在胸口处,紧紧揪住他胸口的单衣,明明神志不清,却还在喃喃:“不用,不用御医,不用……”
大概是因为疼痛而眉头紧皱,但神情极为倔强。
他欲把她放在床上,想将她抓着自己胸口衣服的手拽开,这一低头才发觉,人已经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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