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候的宫人轻轻唤了声:“丞相大人,您醒了?”
这是皇帝身边的宫人,纳兰墨虽然脑袋不灵光,可本能的反应还在,微微颔首:“秦公公?”
声音一出,他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
不仅嗓子难受,浑身都酸疼的难受。
他总是卧床生病,自是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想来是又染了风寒之症。
大脑虽然昏沉,可又有些空落落地,总有种自己好似忘了什么事般的错觉。
目光一瞟,就发觉了,他这是在皇帝勤政殿内室。
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公公不到十五岁,今日被皇帝钦点着侍候丞相大人,自觉这是个非常光荣的任务,所以立刻笑嘻嘻的凑上前,一边去扶纳兰墨坐起,一边说:“陛下已经去上早朝了,特地嘱咐奴不要唤醒丞相大人,让丞相大人多睡一会。”
纳兰墨刚要说话,扶着他的秦公公惊讶地叫了声:“丞相大人的手好烫!”
话落又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纳兰墨的额头:“丞相大人额头也很烫,一定是发烧了,丞相大人稍等,奴这就去喊御医前来。”
“无须。”纳兰墨强忍着大脑的昏沉感,声音沉沉地说:“无须劳烦御医,丞相府有我常备的药,回去吃一点就会好,秦公公若是方便的话,可否领我出宫?”
“哦,哦,好的,陛下已经吩咐人为大人备了早膳,大人也不用点了吗?”
纳兰墨摇了摇头,他现在就想马上回府。
宫中除了帝王,平常人不能坐肩舆,可皇帝对丞相大人不是一般的看重,早就有过嘱咐,若纳兰墨要离宫,就替他备一顶软轿。
坐在轿子里的纳兰墨,软轿晃悠悠地,虽然没一点颠簸,可他却被晃的昏昏欲睡。
他知道自己这是病的重了,这身体经不得风寒,想必是昨晚睡在榻上着了凉。
思绪后知后觉的回笼,他自是想起了,昨晚上与皇帝有谈论关于宫中裁减宫人的事情。
到了宫门外,已经有丞相府的马车候在了外面。
秦公公亲自扶的纳兰墨上的马车。
等帮纳兰墨放下帘子的时候,秦公公将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本用明黄色的绣了金龙暗纹的杭云锦抱裹着的书递给了纳兰墨:“丞相大人,这是陛下送您的书,陛下说这书一套十二本,先借您看一本,陛下希望您好好保管,日后是要还于陛下的。”
纳兰墨脑袋昏沉,道了谢,将书接过,心底思索着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昨日与皇帝聊的是清洁廉政之事,大约这书是关于这方面的,想必这是皇帝从市井之地偶然淘来的。
若不然,皇帝也不可能会突然那么“开窍”。
半躺在马车里的纳兰墨,脑袋里嗡嗡嗡地难受至极,这一次的风寒之疾感染的措不及防,想到自己刚好的身体又成了这般,不知何时才又能养好,虽然已经习惯,可那么多事情还没处理,纳兰墨心头便觉得沮丧至极。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强忍着大脑的涨疼感,将皇帝送与他的书打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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