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剑与笑语 第十章 妥协

霍纤看着看着觉得好像比生前还漂亮了，不由满意的打量镜子里的人来。

“哎呀不错呀，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一百岁。“霍纤开心极了，虽然茶色的头发她并不讨厌，但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地球人，她还是喜欢原来的发色。

智鬼“哦？～”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你知道你们光明教廷里最大的禁忌之一是什么吗？”

“是什么？”霍纤身为前无神论者，自然不会去信什么宗教，更不要说是异世界的宗教信仰了。

“黑巫女——通敌魔族的人族代表，那可是要被你们那光明教廷钉死在十字架上，给人活活烧死的啊!你小小年纪能接受的了?”

霍纤笑容开始有些勉强，她当然也接受不了。光明教廷是梦幻大陆最强大的势力之一，而光明教廷对于魔族历来都是零容忍，对于背弃人族抛弃信仰与魔族勾结在一起的黑巫女更是不要太残忍。

“黑发黑瞳是属于魔法师的禁忌黑巫女的标配，也是魔族赋予人族力量的标志。这样的人，你觉得会被人族所接纳吗？“智鬼裂开嘴角愉快的笑着，他就像一只心情愉悦的老猫，逮到耗子后开始了随性的戏耍。

“别跟本王耍这种小心思，没有用的小丫头，我知道你很聪明，在你们人族这个年纪能懂得那么多，说实在话我很吃惊。可你也该了解一点，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了生命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然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肯努力?”

眼看这位大王还跟自己讲起了大道理，要是让他学会了人族的守株待兔、不劳而获等成语典故还不得给她唠叨个三天三夜才算完。

霍纤在胡思乱想完后才有功夫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等她沉默了半天察觉到了智鬼的不耐后才连忙道：“那代价是什么？”

“你知道梦幻大陆之所以叫梦幻大陆的原因吗？”智鬼悠悠转过身去，四十五度角仰望月半空。

霍纤差点没被这一下气的背过气去，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装逼后，又是暗自嘀咕大陆名又不是自己取的，再说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意义。这问题好比我是谁而你又是谁，上一个企图解答这个问题的家伙在得出了我杀了我后就一掌把自己给拍死了，霍纤可还不想为了探讨这种哲理而把自己逼进精神病院。

智鬼双眼空洞凝视远方，多少个日夜里他一直这样看着，希望能回到自己的故乡，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到了今天。

他深沉的开口，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因为我们所有人存在的本身不就如同梦幻一般吗？一切都只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魔族四王，天之骄子，什么剑圣，枪王，都不过是个笑话。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故乡的一草一木来得让人欣喜？”

霍纤原本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可是仅仅只是这样，她依旧还是感受到了对方传达过来的那种不可遏制的哀愁，并在不知不觉间受到了影响。

霍纤摆手，“说人话。”她像是要极力驱赶那种哀伤一样，不断得摆着右手，语气也变得严肃且认真起来。

“很简单，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带我回到魔族，我要回到我的故乡。”

霍纤听到对方随便就说出了惊人的话，有些懵。

极北之地魔族的地方不要说一般人不让进去，就算有人想去也要考虑下生命安全，更何况梦幻小镇离极北魔族差不多横跨了整个大陆，就算她长了翅膀能飞过去，半路也要被魔族大军打下来烤鸡翅膀吃。

霍纤想了很久，总结了半天措辞，为了不让对方再来一次举头望明月，她决定用诚恳的语气发自肺腑的告诉这老家伙一个残酷的事实。

“老……您老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很弱小，而整个梦幻大陆很辽阔。别的不说就仅仅是徒步横跨梦幻大陆这一条，我就绝对不可能做的到。这其中光大大小小的国家就有数百个，更何况还有无数魔兽天灾，别说去魔族极北之地了，就算让我一个人穿过噩梦山脉都做不到。”

霍纤这话句句属实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当年唐僧西天取经可也还有个猴子保着呢！可是她霍纤何德何能，没人保驾护航也就罢了，这黑巫女身份一旦暴露那是黑白两道通吃啊！通通要吃了她。

“所以你需要力量，不是吗？“智鬼毕竟是智鬼，魔族里称王称霸的就不是一般的角色，霍纤打的什么算盘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霍纤立刻冒出了星星眼，只要有好处那一切都好说。

”恰巧这些我都有，而且我也已经都给了你。”老家伙也不愧是当过魔王的，心机城府都不是一般的深，连这种榨取剩余价值的资本主义思想都有了。

想到对方这种不要脸的行为，霍纤也是无可奈何，不但如此等下她还要求人家将自己黑巫女的外表隐藏起来。

心里已经是大大叹了口气，霍纤郁郁的道：“那就只剩下时间的问题了，即使再弱小的生物也是可以到处流窜的。”

“那好，我给你三年时间。”智鬼背过身，根本不让霍纤再有任何一点侥幸，这一下子可是彻底将霍纤给惹恼了。

“三年——？！你当我是神啊！无所不能啊？！”霍纤原本是微弓着腰，尽量表现的卑躬屈膝。可现在听到对方居然只给自己三年时间，她气得立刻就跳起了脚。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霍纤飞天小女警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十句话里总有那么一两句能让她起飞。

“怎么？嫌多？那两年好了。”智鬼根本不理睬霍纤的叫嚣，轻轻瞟了一眼似极不满的霍纤，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的意思是，三年很好！三年时间我们能做很多事，我觉得三年够我完成这项伟业了。”我觉得三年挺好的，它好就好在它好个鸡儿！霍纤说着违心话的时候牙齿都被她咬的咯咯作响，要不是怕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她霍纤早翻脸不认人了!

智鬼看霍纤居然还能忍下去，不由又多看了这家伙一眼，除了天赋差了一些外这丫头的性子可真不是一般都好。

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实力，而霍纤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宿主，魔族那些黑魔法不好教她，时间上三年也确实太过紧凑。

“那好，本王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五年！如果五年之内你没有完成我给出的任务，我就收回魔血，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具没有血气的人干！现在，交给你第一个任务，帮本王把这柄该死的剑给我拔出来!”智鬼指着那把闪闪发亮的精灵之剑，好像在说你今晚吃了饭没，没吃就赶紧吃了它呗。

霍纤望着那乌光锃亮的古朴长剑，全身涌现的都是上百道电流往身上窜的可怖情景。她心中有数，对方让她办的事肯定不是一般二般的事，这点已经从他给的不死血就能看出端倪。

“别怕!只剩这最后七道封印而已，人族的封印大多属于前期凶猛后继乏力，所以这之后的几道封印肯定不如第一道。要知道你可是经过了我族之血加持过的人，不要迷茫，相信自己我们就是第一！”智鬼激动异常的鼓舞人心。

这家伙说任何一句话都带着煽动力，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步子去走去闯。

霍纤犹犹豫豫了半天，最后在智鬼眼神不善下无奈的靠近了黑精灵之剑。

慢吞吞的挪动到石座旁，她瞄了一眼石座上的精灵剑，上面还有她留下的大滩血迹。现在看去这鬼地方简直就是个凶杀案现场，当然被害人是第一目击者这点让人有点意外就是了。

收回心思霍纤深吸口气，等她又细细观察了片刻后，智鬼终于没能忍住催促了起来。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又不是没死过!霍纤大着胆子爬了上去朝前迈了几步。

等她距离精灵剑还有几米开外时，她索性直接就伸出了右手，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拿起这把剑她就是天下第一!

霍纤一股做气冲了上去，四周沉寂下去的大小魔法阵再次爆发，猛烈的气浪裹着庞大的元素之力席卷而来，七道魔法阵凝结在一处，这次雷电不在反而是一朵鲜艳欲滴透着血一样深红的小花苞自空中绽放。

霍纤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里长出了一朵巴掌大小的花苞，这花开的诡异生的却实实在在。每一处纹理都与活生生的花苞没有任何区别，就连盛开的样子也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它开的特殊霍纤真的不介意把它想象成一阵无害的微风。当然——她也只能想想。

“居然是红莲业火。”智鬼看着那朵完全盛开的红莲，脸色有些苍白，他刚想提醒霍纤躲开，可是却为时已晚。

红色的莲花化作流星激射而出，眨眼间就出现在了霍纤身前，霍纤想要完全躲开已成了不可能，红莲化作了一道光，将霍纤右手整个撕裂开去，但也仅仅只是一条手臂。

原来霍纤自一开始就小心奕奕，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了之前被雷龙贯穿的经验后她就觉得这魔法阵有攻击轨迹，而攻击后魔力会回到魔法阵中形成再循环。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破绽，八道精灵破灭杀神阵有一道被解开了。那么是否意味着有一个方向不会受到攻击？

所以霍纤的小心是建立在一道封印被破开的基础上，她身体站在了雷精灵破灭神阵的阵眼上，只有右手伸了出去。

智鬼这才注意到魔法阵的封印少了一道后，四散的火魔法只回到了七处，也就是说存在一个方位不受到攻击的可能性，但霍纤拿剑的手却绝对会被攻击到。

智鬼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能够发现这点实在是很意外，这个小鬼很有天赋。不过……

“小鬼你很自作聪明啊，就算你再一次被打个洞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族之血岂是那么容易让你死的？”

智鬼说谎脸不红心不跳。

霍纤看着已经再生的左手也不由佩服这一点，因为魔血改造的关系少只胳膊断条腿的痛觉已经被压的微乎其微，霍纤甚至全程冷眼目睹手臂再生的全过程。

她也不禁心想难道刚才其实并不凶险？

可其实智鬼是知道的，红莲业火是可以将魔血彻底蒸发掉的，如果不是霍纤机智，全身没被红莲业火命中否则她连个渣都不会剩下，而她之所以能回复的这么快，主要还是不死血没有完全消化完毕，如果再过一两小时他可能要另寻个宿主寄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