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新世纪 第二章暗淡的新星

279001号秘密通信：样本一切正常，表面上与正常人无异，只是反应力超强，在激烈的空战对抗中有超人一等洞察力和分析力…………看来试验非常成功。

回复：得知情况，非常欣慰，继续密切监视。

…………………

在新人类联盟内部，有数不清的人造太空城，构成了数不清的人造星系。比起那些资源丰富但是开发程度十分落后的自然星系实在是好得太多了，所以甚至有人将新联盟称之为：“人造星体联盟”。

绝大部分的人造星系都是按照固定轨道飞行的，它们通常扮演着枢纽的作用，连接起一个又一个的自然星系。但也有一些是例外的，丘比特七号就是这样的人造太空星系，它并没有固定的轨道，而是按照一定的速率在新联盟广阔的空域里面“游逛”着。这是因为丘比特七号不是一般的人造星系，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新联盟空军学校”。

在离开了马洛卡一号星系大约三年之后，丘比特七号正逐渐回到首都星系的怀抱之中。它是由二十来艘巨大的太空船只组成的，其中最大的两艘是“居住舰”和“实习舰”，它们都是属于车轮状的太空城市。居住舰是整个丘比特七号的中枢，空军学校的校舍、教学设备以及学员、教员的生活场所都安排在内。至于“实习舰”则是提供给学员们进行飞行练习的，里面的地形和气候可以根据人们的需求而用电脑改变，让学员们在各种气候和地形条件下都得到锻炼。至于其他的舰只，有的是武器舰，有的则是娱乐舰，有的是渡假舰，总之与其他自然或者人造星系相比，丘比特七号无论在设备，规模上都毫不逊色。

…………………

清晨六点，从地平线的开端慢慢地放射出微弱的阳光，逐渐地照亮了居住舰内部的每一栋建筑。庞大的空气调节系统将一股有一股清爽的晨风送到了太空城的每一个角落，不少适应了太空生活的小鸟已经开始站在树枝头上歌唱了。早晨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由于距离军校每日的上课时间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所以除了一些规定要早起的学员和工作人员之外，大多数人仍旧在梦乡之中。

空军学校的大楼还沐浴在一片晨光之中的时候，两把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这是两个年轻人，年纪都在二十三、四岁所有，身上都穿着十分整齐的空军军服。其中一位的军衔是中尉，身材挺高，短短的平头下面有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正机灵地向四周张望着，圆圆的脸蛋也因为兴奋而显得有点红润。另外一位则是个上尉，比中尉稍矮了一些，但是长得十分英俊，年轻的脸上充满了朝气，不过现在的他似乎还带有一点警觉。

“罗卡，这样做要是被教官发现了可不得了………我们真要冒这样的险吗？”

年轻的上尉向他的同伴问道。被称作“罗卡”的中尉这时摇了摇头：“我亲爱的秋岚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在战机上面的你完全不象这样的人哦！”“我不是胆小…………”“不是胆小就行了！”罗卡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进入学校的电脑保密网了。”“还说呢，上次差点就被别人发现了，幸亏我有预感…………”“兄弟，你可别忘记了，上次可是为了查找你失亿前的身份资料啊！这次也是为了你！！如果你的空军里面毕业考试依旧不及格，我们就没有希望了，毕业之后大概也只能做个民航机驾驶员了，所以改分数是最后一招………

我们挑选在早上行动，别人都还在睡觉呢，肯定不会轻易察觉的。”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平日教室的门前。“我敢保证没人会发现我们的！”

罗卡说完，推开大门就走了进去。秋岚也跟着走了进去，却差点撞在了罗卡的身上，原来罗卡居然猛地站住了。“喂！你怎么突然不走了………”秋岚说不下去了，原来他和罗卡一样，发现教室里面居然有人！！

那是一个比他们更加年轻的学员，脸上的稚气似乎还没有脱尽，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的个人全息投影屏幕正开动着，上面显示着学员必修的大气层空战理论。

年轻人看见罗卡和秋岚走了进来，也是一愣，不知所措地望着两人。

想起刚才进门前罗卡所说的话，秋岚就觉得好笑，他在背后捅了捅罗卡的脊背：“喂，我们现在可是倍别人发现了，你说那是谁呢？”罗卡没好气地说：“混蛋，这肯定是新入学的新丁，呵呵，还蛮用功的嘛…………新丁！你过来！！”罗卡提高了声量，那个新丁看见有比他高年级的学长在叫唤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只好飞跑了过来：“学长，找我有什么事？”

罗卡看见这新丁的军衔只是准尉，立刻摆起了官架子：“哼哼，难道下级见了长官都是这样的无礼吗？！！”新丁顿时吃了一惊，“啪”地来了个立正，同时也敬了一个军礼：“长官！一年级新生乔治起来报到，请您吩咐！”罗卡和背后的秋岚对望了一眼，强忍笑容：“现在我和这位长官有十分秘密的事情要在教室里面进行，你负责在教室门口站岗！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长官，是什么秘密的………”

“不许提问！难道你们这些新生就这么没有纪律行性吗？！！”“遵命！长官！”看着新丁小跑到门外然后开始站岗的样子，罗卡和秋岚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两人笑了个饱之后，罗卡来到了一个座位之前。教室里面的每个学员的座位上都有全息投影屏幕，从这里可以连接到军校的超级光子电脑终端。“快点干，要是被人发现了………”秋岚还没说完，罗卡已经打断他的话：“别触我的霉头！”罗卡可以说是军校学员里面摆弄电子和电脑设备的顶尖高手，同时他又是秋岚最要好的朋友。罗卡已经不是第一次侵入学校电脑终端了，上一次为了帮助秋岚，去查找他无故失去了的从十三岁到十六岁那三年记忆里的背景资料，罗卡就已经冒险入侵了一次，结果资料没有查到，却被电脑保护系统察觉，幸亏他们逃得快，这才没有被发现。但是此后空军学校里面的电脑终端保安明显加强了。

想起上次的失败，秋岚就有点害怕：“真的可以吗？防护系统比起上次要强得多呢！”“放心好了，哥们，说到空战技术我是远远不及你，可是在电脑这方面，你可得对我有信心才是。”正在交谈间，罗卡突然叫了起来：“成功了！！”学校的电脑系统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已经被他攻破，秋岚也高兴得忘了形：“真的？！快！快查查成绩资料！！”罗卡的手指在全息屏幕上指点了几下，将秋岚所需要的成绩调了出来。

“要是不及格………真的要改分数吗？”秋岚迟疑地说。“当然了，这还用问吗？我可不想新联盟失去了你这么一位天才机师………嘿嘿嘿嘿！”罗卡突然怪笑起来。“及格了！”秋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屏幕上面的成绩的的确确是及格了！！“恭喜你啊，”看着好朋友激动的表情，罗卡拍了拍自己的头，“要是我没有记错，这是你入学以来的理论科第一次及格吧？”秋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就不要再损我了，我们走吧………”

“哦！别急！别急！”罗卡拉住了想往外走的秋岚，“过两天就要进行实战考核了，听说他们会派一个新教官来，协助现在那‘小白脸’呢！”“真的吗？”秋岚说道，“这太好了，‘小白脸’对我老是看不顺眼，说不定又会扣我的分数呢。”“不如我们看看那位新教官是什么模样吧？”虽然秋岚生怕被别人发现，但是再罗卡的百般利诱之下，也只好跟着凑合了。

罗卡的手指继续飞快地舞动着，军校最机密的资料也在他俩面前一页一页地被翻开。很快，新教官的资料找到了，罗卡和秋岚都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哇！”原来这位新教官居然是一个年轻而且长得非常漂亮的女郎！“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年轻？可能搞错了………”罗卡看着教官的相片在喋喋不休。秋岚则把眼睛投向了教官的详细资料：“凯伦。萨美，女，二十三岁，现职莱特财团，是武器研究部战机试飞员，受军校邀请为特邀教员，负责对空军学员进行实战考核评估！”

“呵呵，原来她的莱特财团的人呐！”罗卡道，“上次参议院的全民选举，我可是投了进步党一票呢！”看见自己的同伴在摇头，罗卡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你不喜欢莱特财团，可是你是清楚的，自从二十多年前他们夺回众议院控制权，十年前夺回参议院控制权起来，我们新联盟的国力大大加强了！”“我知道，而且有钱人还更加有钱呢，对不对？不过穷人嘛………钱也更加少了，有时连最起码的医疗服务也………”“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就真的要让别人发现了！”罗卡懒得和秋岚挣，把他拉出了教室。“新丁！你！过来！”罗卡把乔治招了过来，“现在给你一个新任务——陪我们去吃早餐！！”

……………

不断调整着角度的人造太阳逐渐将沉睡的居住舰从梦乡里唤醒过来。学员们都纷纷起了床，准备投入新一天的工作和学习，军校校园里面的行人也多了起来。秋岚、罗卡和新丁乔治也从军校餐厅里面走了出来，加入到返回教室的人流之中。

三个人正在走着，罗卡突然发现前面有几个人，他顿时眉头一皱，胳膊肘捅了一下秋岚。秋岚抬头一看，嘴角稍稍一撇，步伐也慢了起来。原来前面走着的是一个高大的军校男生，他的长相可谓十分英俊潇洒，特别是那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在早晨的阳光之中显得特别抢眼，那一脸高傲自负的神态令他更显冷俊。在他的身旁并排走着几个也是身穿军校服装的少女，看样子和乔治差不多大小。

“这家伙………”罗卡嘀咕着。乔治也发现了前面那仪表和气派都非常出众的学长，他看得呆了：“秋岚学长，前面那位学长是谁啊？”秋岚白了他一眼：“不认识！你问问罗卡吧。”新丁用求援的眼神望着罗卡。罗卡倒是很大方：“那位仁兄啊，你怎么能够不认识呢，新丁，他就是我们年级里面无论是军事理论还是实战演习都排行第一的，而且相貌也是第一的列文上尉啊！”“什么？！就是那位人称‘百年不遇的战争奇材’的列文学长？！”乔治的眼睛里顿时要放出光来了。

“嘿嘿，”罗卡冷笑道，“当然了，在我们军校里哪个人不认识他？哪个女孩不想认识他？”“可是秋岚学长刚才说………”乔治大概察觉到一点什么，连忙改口问道，“那么罗卡学长，您的成绩怎么样？”“我？”罗卡指着自己的鼻子，“比列文差远了，两样主要积分都被他压着。”“哦！原来您是第二名啊！厉害厉害！”

乔治竖起了大拇指，“那么秋岚学长呢？”听到这，秋岚的脸色不禁一变。

“他啊！嘿嘿，到今天为止理论考试才终于及格了一次，至于实战演练的分数，唉，倒数第一，”罗卡摇摇头。“真的吗？”罗卡和秋岚的成绩相差如此之远，以至新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悄悄告诉你吧，”罗卡伏到乔治的耳边说道，“其实真正的第一名应该是秋岚才对，他的空战技术无人能及，只不过是得罪了我们的教官——‘小白脸’，所以每次演练的分数都被压了下来。”“真的？！”乔治瞪大了双眼。

罗卡点点头：“嘿嘿，多亏了军校落后的计分体制，让列文出尽了风头，眼下毕业的实战考核要来了，到时我们就一对一单挑，相信我，秋岚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将那小子打下来了！看那‘小白脸’怎么评分？！”

“你说谁是‘小白脸’？！”罗卡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尖细的声音，他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但是长的十分瘦削的军官占在自己身后。无论谁一看见他，都会对那张灰白灰白的脸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啊……对啊！”罗卡回过头去质问新丁：“你说谁是‘小白脸’？！”新丁吓了一跳：“我也、不、不清楚啊，只是到处听人家这样说的。”“不要乱听别人说话！快回去准备上课！”罗卡喝道。“是！”新丁敬了一个礼，飞快地跑开了。“卡特教官早！”罗卡回身向军官敬了一个礼。白脸教官“哼”了一声，扫了秋岚一眼，转身走开了。罗卡朝教官的身后做了个鬼脸：“这家伙，早知道这么阴险，当初你在舞会上将他揍死算了。”秋岚点了点头：“如果我知道他是我们以后的教官…………我会的。”

………………

宽阔的半月形教室里面坐满了学员。军校里面的课是可以自由去听的，所以除了秋岚这些最高年级的学生外，包括乔治在内的一些新丁也在场听“小白脸”卡特上真空失重状态下面的空战理论。每个学员面前的全息投影屏幕都开着，卡特讲述的内容会实时反应在屏幕上面。秋岚虽然一直在非常认真地听着课，但是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看卡特一眼。

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呢？这要追溯到三年前，罗卡和秋岚作为马洛卡一号的预备空军优秀分子被选入了军校做深造。当时丘比特七号也在马洛卡人造星系之内，临出发前的一个晚上，马洛卡一号的市长设宴款待军校的全体教员和学员，罗卡和秋岚当然也在其中了。当晚的宴会上除了莱特财团的人之外，会聚了马洛卡一号几乎所有的上流人物。许多平时不大露面的富家小姐们也参加了宴会，罗卡和秋岚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可就在秋岚一次偶然的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了卡特和另外一个女士在一旁说话，那位女士的肚子已经微微凸了出来。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卡特居然还动手将那女人打倒在地，先吐了口唾沫，接着还想朝对方肚子上来一脚。

这还了得？秋岚飞身扑了过去，一拳就将卡特打开了，接着两人就扭打起来。虽说卡特是军校教官，可碰上反应超快而且有深厚的自由搏击功底的秋岚，根本就不是对手，要不是罗卡和其他人前来阻止，说不定愤怒的秋岚真个会把他打死。事后秋岚他们才知道那女人是卡特的一个女朋友，怀了孕之后要求卡特负责，两人一言不合便发生了争执。真是世事难料，卡特居然是秋岚的教官，自此以后，秋岚的实战演练分数就一直是倒数第一了。

“各位，今天的理论课就上到这里了，高年级的学员们后天将会开始模拟实战考核，这次考核的方式是学员之间进行一对一的对战，其中空战战术分占40%，对战成果分20%，战术动作分20%，对战时间分20%，再加上各位的理论考核成绩，两者均及格的学员就可以毕业，成为新联盟空军的精英了！”卡特道，“为了帮助我评估大家的分数，我特意请来了一位导师协助我，她是莱特财团麾下的武器研究部的首席试飞员，凯伦。萨美上校，有请！”

在一片寂静中，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进入了教室。“好漂亮的女人！”大伙儿都忘了鼓掌欢迎了，因为在军校许许多多的漂亮女人当中，虽说有的相貌不俗，甚至要比眼前的人儿更加出色，可是这美女一旦穿上了空军军服，那种英姿勃发而有不失妩媚的气质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拥有的。萨美上校来到了卡特身旁，用手扶了扶眼前的一副金丝眼镜：“各位学员们，你们好，我是谁相信卡特教官已经跟你们说了，从后天开始，我将负责你们其中一部分人的实战考核评估。”

秋岚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眼前的全息屏幕上突然出现了罗卡发过来的一个秘密信息：“相貌不错，就是声音粗了点，没办法了，一个试飞员长成这模样已经很难得了，我替你约会她吧。”秋岚抬起头，正想向罗卡示意不要这么做的时候，听见萨美在说：“我看过你们当中许多人的资料，相当不错，特别是列文上尉。”坐在最前排座位上的列文听见这美女称赞自己，立刻又将本以十分高的头朝上了一点。“我相信大家都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的！”

就在这时，秋岚按动了电钮，要求提问。卡特正想阻止，萨美已经说道：“秋上尉，你有什么问题？”“凯伦上校，恕我冒昧，”秋岚站了起来，“您作为一个试飞员，一定飞过不少新型机种，您是否认为在现今的战机设计上，我们一直在使用的战机已经过时了呢？”“哦？秋上尉，你这么认为吗？”萨美的眼里露出一丝难以言述的光，不知道是惊讶还是赞赏。“我们现在使用的战机，采用的设计一直是大气层以内的空气动力学设计，在太空之中作战的时候这样的设计是毫无用处可言的，即便是在大气层内，不同的星球空气密度不同，我们的战机设计所能够发挥的战斗效率也就非常值得怀疑了，您认为呢？”

萨美沉默了一下：“秋上尉，您的论点非常正确，在太空战斗越趋激烈的今天，老式的战机设计显然已经过时了，你所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他缺点还有向后防御和攻击不足，战机生存能力薄弱，战机用途过于单一等等。”秋岚愣了一下，他本想会引起一场争论的，没有想到萨美居然会同意自己的观点：“那么您认为军校知道今天还用这些战机来训练是否太落后了呢？！”“秋岚上尉！请你不要再放肆了！你没有权力质疑军校的制度！”卡特大叫。萨美挥了挥手，让卡特冷静一下：“秋上尉，空军军校的设备和人力资源都是新联盟里面最好的了，它能够给你们的训练也是目前所能够提供的最好的训练了，至于战机问题，新联盟内部也一直在研究着，我也可以向大家透露一下，就是下一代的人形武器系统！”

“人形武器系统？！！！”教室里面一片哗然。“对，莱特财团经过十多年的研究，人形武器系统已经进入了最后试验阶段，准备在军校的优秀毕业生里面挑选一些人出来，参加我们的试验。人形武器系统除了拥有战机的一切优点之外，还弥补了不少缺点，譬如无论是在大气层还是在真空都有极强的机动性，对地攻击性能更加，可以作为陆战武器，其人形设计使它在复杂地形作战的时候得心应手等等………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良好的战机驾驶基础上，所以秋上尉，学好战机驾驶还是非常必要的哦！”秋岚还想提问，卡特打断了他：“好了，萨美上校旅途劳顿，要休息一下，大家解散吧！”……………

在军校的校门之外，是一条十分宽敞的公路。公路之上并没有车，因为除了飞船之外人们再也不需要其他的人造交通工具了。公路是给人走的，也许是科技太过进步而使人类产生自身会否退化的恐惧感吧，许多人都宁愿使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双脚。而秋岚和罗卡就是这样的人了。

“人形武器！人形武器系统………天啊，我以前甚至没有听说过呢！真是太精彩了！”罗卡一边走一边在喋喋不休地说道。“可是这名字对我来说好象似曾相识似的。”秋岚道。“怎么会呢？”罗卡摇着头，“据萨美教官所说，人形武器系统从十年前开始研究到今天都一直是最高机密，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对啊！我、我怎么会知道的呢？”秋岚愣住了，“可是………这个、这个名字似乎一早就存在于我的脑海里面………怎么会？”“这是你自己爱幻想的缘故吧？”罗卡道。“不！绝对不是！我以前曾经听说过的！绝对！难道………是在我失忆的那段日子里？！”秋岚因混乱和迷茫而不由自主地捂着脸，站在了原地。罗卡在进入军校以前已经认识秋岚已经很久了，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在13到16岁那年的记忆无故全部失去了，就连13岁以前的记忆也相当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是在马洛卡一号的贫民区里面长大的，是个孤儿。可是秋岚的说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罗卡一个劲地摇头：“那年你才十三岁啊！又怎么可能跟这些人形武器系统扯到一块呢？”“我不知道………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了萨美的声音。罗卡和秋岚转身一看，只见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天蓝色的贴身套装，脸上还挂了一副黑色墨镜，不但将健美诱人的体态表露无遗，而且还带有点风骚的味道，和军装下的她完全是不同的。秋岚和罗卡不由得同时立正敬礼：“教官好！”“不用这么拘礼了，”萨美挥了挥手，“我又没有穿军装。”“是、是，”罗卡讨好地问，“教官，您装扮得这么漂亮，要到哪里去？”萨美虽然没有和罗卡说过话，可是想必看过他的资料：“罗卡，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呢？想约会我？”

罗卡显得有点尴尬：“哦、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谁？”“他！”罗卡一手指向秋岚。秋岚吃了一惊：“你………”“哦，”萨美那两道弯月般的眉毛向上一挑，“今天恐怕不行，因为我要和一个老朋友叙旧………这样吧，后天的实战考核完成之后后再请我去，好吗？”“这个………”秋岚支吾了好一阵子，“好，就这样决定了。”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便响起卡特的声音：“凯伦，还不走吗？我可是预订了座位的。”“小白脸”的声音对罗卡和秋岚两个人来说无疑和乌鸦叫差不多，他们的浑身顿时一颤。“我走了，再见！”萨美向两人挥了挥手，走向了他们的背后。秋岚两人甚至连招呼也没打，就这样呆立着，他们想不到卡特就是萨美教官的“老朋友”了，那么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混蛋…………”罗卡回过头去，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影子，突然从口袋里面拿出一跟黑色的管子，对准了卡特的背影抖了一下。

“窃听是犯法的，不要干！”秋岚一下按住罗卡的手。“我只是想帮你啊！况且我………已经发射出去了。”罗卡耸了耸肩膀。“你啊！”秋岚没好气地说，“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做我的媒人了吗？”“嘿嘿，老伙计，你的眼神已经把你出卖了，快回宿舍去接收信息吧！”罗卡说完，突然飞跑起来。“你别跑！”秋岚也起劲在后面追着。

……………

空军军校的待遇比起其他军种来可要好得多了，因为学员们不需要象陆军军校那样住在传统的集体宿舍里，而是每人一间房子，房子也并不是一般的房子，而是座落在居住舰最热闹地区的高级住宅。

“你的东西到底行不行的？”一走进罗卡的房间，秋岚劈头就问。“老兄，你可不要侮辱我的发明，要知道我罗卡发明的自动跟踪窃听器可是………”“嘘！”

秋岚捂住他的嘴：“小心让别人听到了。”“放心，不会的！”罗卡带秋岚绕过一堆摆放得乱七八糟的家具以及一个完成了50%的机器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前。

这里可以算是整个房间里最“整洁”的地方了：一套自动感应的电子桌椅，配上一台全息显示的光子电脑终端，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秋岚在自动伸出来的椅子上坐下，罗卡则回身在那一大堆杂物里面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玩意？”秋岚看着面着这个古怪的机器，感觉有点象博物馆里面的老式示波器。“这是接收器，”罗卡一边说，一边将机器连接上全息屏幕，只听见“嘟”的一声，全息屏幕放出了一道蓝色的光。“嗬，还有屏幕显示呢！”秋岚惊叹。“当然了，我这个自动跟踪窃听器运用了和宇宙飞船进行超空间折叠一样的原理，都是利用高能粒子的超距离高频共振…………”“好了好了，别说了，反正我也不明白。”秋岚一向这些理论很感头疼。

“看看他们现在在哪里了？”罗卡快速地调整着机器，很快，全息屏幕上显示出非常清晰的影象，可以看到那里是一间餐厅。餐厅里面的陈设非常高雅，一看就知道是上流阶层出没的地方。不远处有几扇非常大的玻璃窗，从那里可以看到居住舰那巨大无比的环形管状穹顶。“啊！是太空餐厅！‘小白脸’可是肯下血本啊！”罗卡惊叫。“太空餐厅”是整个丘比特七号最最高级的餐厅了，除了那里的美食最最出名之外，就是因为它处于居住舰的圆心且最外层，不但能够欣赏到整个环形太空城，还能够看见壮丽无匹的外太空。由于环形太空城的中心点是没有重力的，所以太空餐厅里面全都是人造的重力，高成本自然就要高收费了，进入太空餐厅就餐，几乎成了身份的象征。

屏幕上出现了萨美和卡特，他们两个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前，食物已经送上来，两人也正在就餐当中。“啧啧、不愧是美女，连吃东西的模样都这么吸引。”罗卡一边说一边在感叹地摇着头。“老兄，看来是你想约会她吧？”秋岚使劲拍了拍罗卡的后背。“啊………不、不，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就在此时，屏幕上的卡特说话了。

“凯伦，我们好几年不见了吧。”“唔，自从我们分手之后，是有几年不见了，不过我也不清楚到底有多久了。”“是七十二个月！六年了！”“哦，我记起来了，对，我们分手的时候我才十七岁，也就是那年，我成为了军校历史上最年轻的全优毕业生。”卡特道：“自从那次分手，我就再也没有过女朋友，在我的心目中，没有人能够代替你………”“你撒谎！！！”

秋岚被身旁的罗卡吓了一大跳，恼怒地说：“老兄！！！下次拜托你不要在我的耳边咆哮！”罗卡满脸通红地搔了搔脑袋：“嘿、嘿，我是情不自禁嘛，‘小白脸’分明是撒谎！三年前那次舞会，你不是碰见了他………”这时，只见萨美笑了一笑：“是吗？我这六年来也一直没有男朋友啊！”“真的？”卡特双眉一抖，“为什么？”“因为试飞员的工作实在太忙，而且我对大部分男人都失去了信心………”

“说得好！这下该死心了吧！”罗卡拍腿叫好，同时也替秋岚叫不平，“放心，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秋岚的好男人！完全完全………”秋岚被弄得哭笑不得。

萨美和卡特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由卡特打破了僵局：“今天真是失利了。”“哦？你指的是什么？”“就是在课堂上有学员对你刨根问底。”“说到你了………”罗卡望了望秋岚。萨美还是微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们当教官的就要有准备受到学生的提问。”“那个秋岚是整个年级里面最差劲的学员，不但理论考核常常不过关，而且实战演习的分数也相当低，我看他是有意追求你才故意这样提问的。”（“卑鄙小人！”罗卡心里骂道。）“我看过他的记录，其实他也是一个相当有天分的驾驶员，别忘记了，军校里面许多驾驶战机的新记录都是他创造的，我总觉得他的成绩应该不至于这么低。”“我也不知道啊………”卡特发现萨美不会轻易受到自己观点的影响，顿时没辙了。萨美突然好象记起了什么：“对了，几个月前你不是发了申请当试飞员吗？”“唔。”

“据我听到的内幕消息，你好象已经批准了！”“真的？！”卡特喜出望外，“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混蛋！居然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罗卡又在鸣不平了，自此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发表意见，秋岚却没有表示什么。这时，一个服务机器人走了过来：“请问卡特先生，您在使用无线通讯吗？”“啊？没有啊！”卡特一脸茫然。“糟了！”罗卡暗叫。“我们的人造重力系统对高能粒子和高频率的无线通讯相当敏感，保安系统侦测到您的身体附近有高频电波，请您把通讯器关掉吧。”

“啪！！”罗卡一下子关掉了窃听器，“好险………”“会被发现吗？”秋岚问。“不会的，我设计了自毁装置，只要通讯一紧急中断，立刻自动毁灭。”“真是这样才好，要是被萨美教官知道了可坏了。”“嘿嘿，伙计，教官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嘛，有机会，有机会！”罗卡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自己喜欢她，”秋岚道。“什么？这样的美女你都不喜欢？！”“唔，她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看见她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唉……那什么类型才是你喜欢的，不会是她吧？”罗卡指着墙壁上的一副海报，上面有一个盛装的极为美艳的少女，俏丽诱人的小嘴半张，似乎在唱着歌。海报上还有一行闪着荧光的字：“妮可。莉莉，银河系最红火的少女歌星！”“哈哈！”秋岚笑了，“这可是我们罗卡老兄的梦中情人呢！我可不会横刀夺爱的，虽然我知道根本没有这样的可能！”“你小子欠揍！”

……………

眼前一片白光，也许是太明亮了，秋岚根本就不能够看见任何的东西……………慢着，白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啊，是一个圆形的物体，上面有许多的发放着白色光芒的圆孔…………这里好象是一张老式的手术台，秋岚动弹不得，他觉得有人要将他的肚子剖开………他反抗着，无意之中看见了旁边也有一张手术台，同样有一张惊恐的脸孔在望着自己…………

……………

“秋岚！秋岚！”罗卡的声音将秋岚从梦中吵醒了，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兄弟，干嘛不接电话，要不是我强行接通了系统，你不就迟到了？！”罗卡的脸孔出现在电视电话的终端屏幕里。“天！今天是实战考核啊！”秋岚一看床头的微型原子钟，距离考核时间只剩下三十分钟。“我的飞船已经在你的窗外，直接跳出来就可以了！”

居住舰和其他舰只之间是用肉眼看不见的太空高速公路连接在一块的，这些高速公路其实都是力场系统，和保护马洛卡一号的“克棘克勒斯”同出一辙，即便是再强大的陨石撞击也不能损伤其分毫。很大程度上丘比特七号众多舰只之间的队形就是靠这些“公路”保持着的。而罗卡与秋岚所在的飞船就从“公路”上飞驰而过，直向实习舰飞去。

幸好有罗卡的提醒，不然秋岚可能因为噩梦而失去了参加实战考核的机会。不知道卡特是否担心萨美会袒护秋岚，他将秋岚、罗卡和列文等三十位学员留给自己负责评分，而将另外的学员交给了萨美。秋岚一看见是“小白脸”替自己“监考”，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恐怕这次又要得最低分了。为了进行这次考核，实习舰的地形和空气性质都作了很大的改变，大致上创造了一个低重力，低空气密度星球的环境。这对列文等号称擅长在太空作战的学员来说是件好事。秋岚见卡特故意替列文营造方便，不禁鄙视地撇了撇嘴，他自信在任何环境里面作战都不会输给任何人。“秘密通讯频道是1。231。”罗卡在秋岚耳边低声说道。

……………

三十多架新联盟最先进的可变翼战机已经准备完毕，各自被一个吸盘吸在了实习舰的穹顶之上。只要吸盘一松开，战机就立刻可以飞行，同样，只要飞机也垂直飞行模式接近吸盘，一样可以被回收回来。

“大家注意了，一会儿开始的实战考核是由抽签来决定各自对手的，每人都要进行三场模拟实战，胜利虽然很重要，输了也不一定不能毕业，希望大家注意。”卡特说道，“在开始实战之前，我向大家最后讲解一下一些重要的攻击机动动作，秋岚！

你出来！”卡特说罢，战机已经脱离吸盘，从尾部拉出长长的火焰，进入到空中。秋岚虽然不知道卡特想干什么，也只有服从教官的指令了，他也驾驶战机飞了出来。

可变翼战机是新联盟为了适应在不同大气和引力条件下面作战而专门设计的。如果在空气中飞行，那么战机就只需要使用单翼飞行就够了，和发明了好几百年的空气动力飞机没什么两样的，但是在太空中飞行的时候它就会展开四个方向的X翼，以便能够获得更大的灵活度。如今秋岚和卡特的两架战机旖旎为空气稀薄都展开了30度左右的翼。

“秋岚，你听着，”卡特用公共频道说，“一会儿我想大家示范一下低空向上攻击的一系列机动，我们面对面飞，飞过之后你就用高回转机动做防守，知道吗？”秋岚下意识地点点头：“明白！”说话之间，两架战机已经面对面呼啸而过！就在两机相遇的一瞬间，秋岚将电子操纵杆一拉到底，战机朝右上方凌空跃起，作了个翻滚。

这在空战中是相当普通的机动，对战双方常常互相追尾，靠的也就是快速的回转。但可惜现在是演习，秋岚的一切行动都在卡特的意料之中，他的战机虽然处于秋岚下方而没有了制高权，但是却胜在他看得见秋岚而秋岚看不见他。只见卡特的战机先向低空左方来了个大坡度的回旋急转，然后猛地抬起机头，秋岚的战机已经在其头盔瞄准具的射击角度之内！

秋岚只觉得机身突然一震，然后浑身上下一阵此痛，他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自己的战机已经被卡特的电击弹击中了。电击弹是专门用来演习用的，对战机机体只有轻微的损坏，对人体就有痛感刺激。检查一下战机装备，发现负责排除空气紊流的襟翼被电击弹击中而松动了，秋岚有点气恼，因为他想不到自己既然已经让出有利位置给卡特，他还会开火，真是胜之不武。连罗卡也嘀咕着：这卑鄙的家伙。

“大家看见了吗？”卡特并没有理会秋岚的叫声，“空战之中最重要的是洞察先机，如果看穿了对方的伎俩，即便是失去了高度优势，也刻意反败为胜的！好，下面我就再示范几个攻击机动动作！秋岚，准备再来！”秋岚正想回答，突然，秘密通信频道的灯亮了，他马上将频率调到那里。“秋岚！‘小白脸’没安好心！他故意先消耗你的体力，让你一会儿无法应付三场空战，他就有理由扣你的分数了！”罗卡道。

“放心，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秋岚调回公共通信频率，“教官，如果你向我攻击，我可以做防守机动吗？”“当然可以………如果你自信能够防得住我！”卡特冷笑道。

……………

两架战机高速飞驰而过，秋岚在前，卡特在后。“开始！！！”卡特一声大叫，同一时间，瞄准光标已经套住了秋岚的战机。两道白光闪过，卡特满以为秋岚必定又被电击弹弄得大叫了。谁知道秋岚的战机突然快速的向上爬升，一下子将炮弹丢在了后面。“可恶！别想逃！”（说这话的时候卡特已经关闭了通信频道），卡特的战机也跟着冲了上去。可是上方偏偏有这么一块不大不小的云层，秋岚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该死的云！”卡特一边咒骂着，一边用肉眼寻找着秋岚的踪迹。头盔瞄准具的功用本来就是将战机收集到的信息加以处理，加工，然后显示在驾驶员面前，而其内置的感应器更加可以通过探测驾驶员的眼球活动而锁定目标，从而在一定的角度内进行瞄准射击。可是现在这先进的瞄准具偏偏连秋岚的影子也找不着。本来，卡特完全可以凭借战机上面的全方位高性能雷达找到秋岚，可偏偏实习舰的空气调节系统就在这里附近，雷达受到强大的电波干扰，以至什么也找不到。其实，只要卡特命令秋岚终止防守机动就可以了，可是他偏偏要“教训”一下秋岚，亲自去“击落”他，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盲目自大是许多人做事失败的原因，而卡特这一次也注定要失手在这盲目自大之下了。

“他到底跑哪里去了？”卡特一边谨慎地围绕着云层盘旋，一边想，他可不敢贸然冲进云层里面去。“教官！我在这里！”消失许久的秋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公共通讯频道里，与此同时，全方位雷达上显示出秋岚的位置：就在卡特身后！！原来秋岚利用卡特一心想击中自己的执着心心理，从云层的另外一端飞出去，为了避免让雷达发现，他可是在云层与实习舰穹顶之间的窄小空间穿过去的，一直绕到卡特的身后。

卡特没有想到秋岚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占据了有利位置进行反击。他更加没有想到，秋岚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只见白光一闪，两枚电击弹已经准确命中卡特的战机，令他饱受了一下电击的麻痹之苦。“好！”在远处观战的罗卡大叫道。

“停止！停止！给我回去！”卡特暴跳如雷。待秋岚的战机重新回到吸盘上面的时候，卡特怒道：“秋岚！我取消你参加实战考核的资格！”“为什么？！”秋岚听见这个消息，当真犹如晴天霹雳。“为什么？就是因为违抗军令，我只是要和你演练攻击和规避机动，但是你擅自攻击教官，这属于严重违纪行为！应该逐出校门！！”

“我抗议！你这是公报私仇！”秋岚也大叫。“嘿嘿，无论怎么也好，今天的考核你是不能再参加的了！！”

“发生什么事了？”众人的通信器里突然响起了萨美的声音。同时，萨美和她所带领的十多架战机也朝这边飞了回来。“怎么了？已经考核完毕了？”卡特惊奇地问。

“唔，差不多吧，反正你给我的学员又不多……我看这边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立刻过来了。”“哦，没什么，秋岚严重违反纪律，于是我把他的实战考核资格给取消了！”卡特略带得意地说。“你说什么？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萨美吃惊地问。

卡特于是将自己刚才数落秋岚的话又说了一遍，还将详细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你是说，秋岚征求过你的意见，而你允许他使用防守机动吗？”“对！”“卡特，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卡特原以为萨美会帮自己说话的。“空军教材里面写得很清楚，防守机动里面是允许有反击行为的，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

“啊！”卡特心想，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如果你同意了秋岚可以进行防守机动，那么他就有可能对你发动反击了。”“这个…………”卡特支吾以对。萨美开启了卡特战机上面的单人通信器：“卡特，不要告诉我你因为被自己的学员击败了而去报复哦！”“这怎么会呢？！我、我只是一时忘记罢了，”碍于萨美的面子，卡特也不能不作罢，向公共频道说：“大家注意，我现在恢复秋岚的考核资格！”秋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同时在心里也十分感激起萨美教官来。“反正我的学员考核都进行得差不多了，我就在这里参观参观吧！”萨美说完，也不管卡特同意与否，战机凌空悬停，接上了一个吸盘。

卡特也不方便表示什么，只能放下萨美不管，同时也开始进行实战考核。由于在演练之中击败了自己的教官，秋岚无论是信心还是士气都大大增强，在实战考核里面的发挥也十分出色，三场一对一空战全部赢取得干净利落，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抽签没有碰上列文。至于罗卡的成绩也不错，两胜一负，唯一的一场失败就是败在了列文的手下。其实那场对战罗卡不是没有机会取胜的，双方的战机都被对方击中了，只不过后来卡特认为罗卡的战机所受的是致命伤，所以才判列文胜了。罗卡因此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今天的考核到此为止了！”卡特说完，正想解散编队，突然，一直在旁观的萨美说道：“卡特教官，秋岚同学今天的表现实在是无懈可击，您认为他应该评上一个‘特优’的成绩吗？”卡特只有同意：“没错，他的表现的确很好，特优的评价一点也不过分。”“哦！太好了，军校的奖励条文里面有这么一条；凡是某一项考核取得特优评价的学员，都可以重新对不合格的科目进行考核，你知道吗？”

卡特道：“知道，那又怎么样？”“哦，我发现秋岚学员的对地攻击，对空目标攻击以及侦察情报收集等等考核大部分都不及格，所以想给他一个机会。”卡特想不到会掉进了萨美的陷阱里，顿时有满肚子的气出不了：“我、我没有时间去评估！”

“那么就让我来吧！”萨美道。“好吧，好吧！”卡特不耐烦地说道，说罢就将战机驶走了。

………………

居住舰的傍晚，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恬静。此刻的秋岚却穿了一身的便服，和萨美面对面地坐在了太空餐厅的雅座上。

“来！为我们的全优生干杯！”萨美微笑着举起了酒杯。秋岚也以同样的微笑递起了右手。“萨美教官………”“这里不是军校，你就叫我凯伦得了。”“哦，凯伦，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帮我呢？”秋岚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我在帮你？呵呵，我只是尽了一个教官的责任而已啊！”

看着秋岚不置可否的神情，萨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了，我说了！自从我进军校以来，就开始留意你了。”“啊？为什么？”秋岚感到有点受宠若惊。“不为什么，我看过众人的档案之后，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许多项考核都是最低分，偏偏军校里面的许多飞行记录都是由你来创造的，所以我就决心看个究竟…………看来我没有看错人。”萨美望了秋岚好久，发觉对方的神情依旧没有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不相信？”“不、我只是觉得你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秋岚道。萨美一愣，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你真是一个怪人………没错，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有种内在的动力去驱使我帮你。”

“就是这样了！”秋岚不禁拍了拍桌子，“我也一样，好象以前在哪里见过你，会不会我们以前真的相识呢？”萨美笑了：“秋岚先生，难道你追求异性的策略就这么低劣吗？”秋岚脸上一红，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看见了你之后，脑海之中就亮起了一些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记忆片段………例如，反物质聚合炮、仿真神经操纵系统………”“等等！！”萨美浑身一震，“你刚才说什么反物质聚合炮和仿真神经操纵系统？”“对啊！！”“你怎么会知道的？那可是人形战机的核心机密啊！尤其是反物质聚合炮，研究了十年，现在仍旧没有完成呢！！”

秋岚也吃了一惊：“我、我、我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发了一个梦之后，在我的脑海之中就出现了这些名词了。”于是秋岚就将自己少年时代失忆的经历说了出来。萨美听了之后，当然是感到非常惊讶：“你认为你的失忆跟我们正在进行的人形武器系统有关？”秋岚点点头：“只是感觉，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说法能够解释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些机密了。”萨美沉默了好久：“我明白了，你是让我帮你去查查资料。”秋岚又点了点头。“可是，试飞员是不能擅自去调查机密文件的，那样等于犯了间谍罪行。”秋岚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闪烁着银光的薄片：“凯伦小姐，不会出事的，这是罗卡编写的专门破解保安系统的软件，你可以轻易查阅机密资料，没有人会知道。”

“这是罗卡给你的？”萨美接过碟片。“不，这是我偷偷复制的，他不知道。”

看见萨美仍旧在犹豫，秋岚道：“凯伦小姐，失忆的痛苦一直缠绕了我这么多年，为了寻找失去的记忆，我不知道找过多少医生………况且，你不也想知道我与你们武器研究部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萨美想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秋岚，难道你真是一个魔鬼？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拒绝你的要求………唉…………”的确，萨美明明知道这样的行动既危险而又无必要，说不定自己还惹祸上身，可就是偏偏不能拒绝，这点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

终于来到了毕业的前一天，本来准备的娱乐舰上轻松一下的秋岚和罗卡突然接到了通知，说校长要接见他们，于是连忙穿好军装，赶去见校长。

幸亏飞船的速度快，不需要三十分钟，两人已经来到了校长的办公室前面，各自整了整衣装，准备见校长。谁知道迎头碰见了卡特。卡特的脸依然是那么白，他也看见了秋岚两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之后，招呼也不打地离开了。“看他的鬼样！”

罗卡嘀咕道。

校长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可能是营养太好而且运动不足的缘故吧，身体相当肥胖。令罗卡十分担心他会否将身下那纤细的椅子坐坏了。

“秋岚同学，你就是军校毕业生里面其中一个全优生吧？”校长缓缓地问。“是的！校长！”秋岚自豪地回答，同时身体也挺得笔直。“唔，你在毕业以后有什么理想吗？”“有！我希望能够投身军队，为保卫联盟尽自己的全力！”“罗卡中尉，你呢？”“校长！我也一样！”

“唔，现在的政治形式可谓一片大好，主张和平的进步党牢牢控制了参众两院，我们与太阳联邦之间虽然时有冲突，但是演变成大规模战争的可能不大。”秋岚和罗卡对望一眼，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要说这些。“对安定繁荣最大的威胁反而是来自我们联盟内部，由于药品供应一直受到严格的控制，价格一向相当高，有些不法分子就趁机进行药品走私，从中赚取高额利润，最严重的走私区域就是在首都马洛卡一号，更有些人凭借手中的高性能武器公然与我们的缉私海关对抗，所以海关向我们要人，请求我们将两位精英派去帮助他们，所以，我就选了你们两个黄金搭档！”

“什么？！”秋岚和罗卡都大为震惊，这不单单是理想的问题，因为海关人员的身会地位和待遇比起军人差远了，更重要的是，也许秋岚和罗卡永远也不能上战场，只能和一些走私贩子打交道了，这对踌躇满志的年轻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校长！我们可不想去………”“秋上尉！注意你的言辞，你们两个的去向已经决定了，这是命令，作为军人！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两人到了现在才明白，一定是卡特在从中作梗。“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了就给我出去！”校长说得很快，根本没有给两人机会。

…………

“混蛋！！”一离开军校校园，罗卡就把军帽脱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你冷静一下吧！”秋岚劝道。“冷静？冷静！一定是小白脸在捣鬼！妈的！老子去了海关之后就不算军人了！我现在去揍他！”罗卡说罢就想跑开。秋岚连忙一把将他抱住：“冷静一下吧！事情以成定局，我们没有得选择了！”“嗨！”罗卡愤怒地挣脱开，“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不能自暴自弃，给卡特取笑，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吐气扬眉的！”“可是………和那些走私贩子打交道，有什么前途可言！”“想想看吧！校长说得对，仗不一定能够打起来，可是我们加入海关缉私队，每天都要面对战斗，那不更加有挑战性吗？”罗卡不说话了，他知道秋岚的心里也是很不好过，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强行掩饰下来。“好兄弟！我们共同进退！”罗卡一把搂住了秋岚，“走！我们去喝一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