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床的顾郗,他绿了?
不……顾郗不是那样的人。
分手前的那段日子,顾郗因为做课设和一个学长走得近,他心里醋意狂发,可是这种没道理的醋他没办法向顾郗讨好处,只会一有空就抓着顾郗上床,发泄自己的醋意。
他那么努力,万一怀了呢?如果不是遗传自他英俊出众的样貌,小包子怎么会这么可爱?
温别宴一边清醒的知道生理知识,一边忍不住一遍遍幻想。
恰在此时,温董事长来电,温别宴怕吵到孩子,挂断,董事长孜孜不倦又来电。
温家祖传的暴躁脾气,能打两回的都是重要的事。
董事长的语气很差,又有点飘,仿佛有了私生子要叫大儿子滚蛋。他先劈头把温别宴骂了一顿,搞出了人命没本事负责。再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明智的去查了顾温书的dna,是温家的大孙子!
“那孩子的母亲是谁?”温别宴站了起来,椅子被推着往后退,发出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小包子眉头一皱,温别宴立即弯下腰拍了拍他的后背。
温董事长的声音突然心虚,他支吾了半响,“就是你大学交的小男朋友……哎,我孙子在哪?”
“医院。”温别宴快速抛下两个字扔了手机。他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要蹦出胸腔,他想立刻抱起小包子使劲搓揉一番表达拳拳父爱,但是小包子现在正在睡觉。
温别宴迅速将目光转向了罪魁祸首,几乎是恶狼一般直接一步跨过病床,抱起顾郗就往洗手间里拖。
血液急速涌流,沸腾地冒泡,温别宴克制着颤抖的双手,落锁的声音甚至很轻。
顾郗迷迷糊糊在温别宴怀里换了个姿势,靠着他的肩膀昏睡。有了小包子之后,他一向浅眠,但或许是知道了有温别宴在,熟悉的温度力度和气息萦绕周围,这一回,他睡得很深。
要是换个人,被温别宴按这种宛如要把人压进胸膛的力道抱着,不醒来也得憋醒,但顾郗不是。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温别宴,就像一块韧度十足的面团,无论怎么搓圆揉扁,都能安之若素。
温别宴一手如钢筋一般箍着顾郗的肩膀,另一手急切地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地上蹦了三只纽扣之后,温别宴终于如愿以偿在顾郗的小腹上,看见了一条极淡的疤痕,垂直切口一直延伸到被布料遮挡的部分。
难以置信的猜测被证实,温别宴眼眶骤然变红,他让顾郗靠在墙壁上,俯下身,对着那伤口就是一咬。
临到头时,脑袋一偏,最终还是咬在了疤痕右侧的地方。
顾郗被这一口尖锐的疼痛唤醒,不仅疼,还有什么滚烫的液体顺着小腹往下流,漫过伤口时,细微的刺痒刺激神经末梢。
他一个激灵,骤然察觉发生了什么,一低头果然看见温别宴抵着自己的肚子无声流泪。
顾郗顿时心疼得不行,他摸着温别宴的后脑勺,轻轻地安抚他,缓解气氛道:“你不是要教我做人么……啊疼!”
温别宴又咬了一口,这回可没有嘴下留情。
“我教你做人……我教你造人!”
顾郗鼻子一酸,默默忍了,反正啃着啃着就习惯了,温别宴难道真舍得咬出血不成?
白皙纤瘦的小腹上留下一小片沾着血的水渍,顾郗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是温别宴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他吓得马上扯着温别宴的头发往后拉,蹲下身,把自己的嘴唇凑到他面前。
“祖宗,你咬我行么。”
回应他的是一个激烈而绵长的吻。
两人在洗手间里气喘吁吁擦枪走火,外面传来小包子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我要尿尿。”
顾郗动作一顿,按着温别宴的肩膀:“快去。”
他现在电视上看过温别宴和小包子的相处片段,每天下班也就循环个两三遍。温别宴最初做个饭手忙脚乱,给小包子穿衣服不是前后反了,就是里外倒穿,到现在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
看着看着,顾郗就想起自己刚当爸爸那会儿,比温别宴还慌乱——至少表面是这样,毕竟温别宴老是一副臭脸,看不出内心想法。
温别宴从床底下拿出崭新的尿壶,其实根本用不上,但是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在医院外面小卖部,被老板娘热情一推销,几乎搬了半个店回来。
“用这个吧。”
小包子鼻子一皱,有些不好意思,“叔叔,我可以上洗手间吗?”
你爸在洗手间整理衣服呢。
温别宴摸摸鼻子,突然想到按他扯扣子的做法,顾郗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