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齐呆呆看着杨戈远严肃的脸庞,忽然盘腿挺腰正正坐好,对杨戈远点点头道:“哦,对,你说的不错啊,继续!我听着便是!”
杨戈远为之气结,满心的气似乎都给这家伙惫懒的神色化作一根针轻轻一刺,瞬加化作无形。没好气瞪了叶天齐一眼,见他努力装作正襟危坐一个认真要听讲的乖弟子模样,但眼神中闪过的感动神色还是没能逃过去,便噗嗤一笑道:“算了,倘若我是先生,有了你这样的弟子,迟早要给气死!”
叶天齐散去浑身的力气似的散倒在草丛上面,懒懒说道:“有你这先生,三天不到我便要给你一惊一乍折腾死!”说罢挥挥手似乎要赶开心中想到的杨戈远作他老师的念头,将一根干草又折下用嘴含住,舒服的哼哼两声。
杨戈远踢他一脚气道:“好像还委屈你了不是?”叶天齐一个翻滚躲开,侧过脸正要笑嘻嘻说话,忽然神色一凌将耳朵贴在地上听了片刻,抬头道:“有人来了!”
杨戈远凝神一听,也道:“不错,单人匹马,不远了!”对视一眼,两人跳将起来翻上马背,轻斥一声两马翻飞向山下驰去。
迷蒙月光之下,一匹白马得得翻蹄而来。上面驮着一人,白袍烈烈流苏飒飒,口中不住喝马快奔,见得前面山上火光点点,他便“吁”了一声,白马急促一个停身立住,抬起双眼细细打量篝火数量。
不过扫眼看过,心中大略有了计较,来人放声喝道:“江南群贼,赶快下山来受死!”
山前马蹄响处,杨戈远和叶天齐两骑奔来。山上众人得到山前巡哨的传报,已早早便起身,要等杨戈远一声令下便拔刀冲下去。杨戈远知只匹马而来,心想即便是有心前来厮杀,左右不过一人,自己和叶天齐能够应付得来,便叫众人该干嘛干嘛,想想又派出数十骑四下打探是否又大队人马前来。
众人只静静火前休养,眼看的两人飞马下山来,驻马来人马前。
两人看得清楚,只见面前那白马人不过十五六年岁,重颌宽额甚是雄壮,手中一对巨大银白色大锤,连环铠虎头盔登云战靴,胯下骏马雄骏非凡,端得气宇轩昂。
那少年将军也不住打量来人,一个神仙中人一般淡淡微笑看着自己的俊秀少年,手中持一把远山近水不能形容姿容的方天画戟,身着粗布衣裳不能掩去如画秋水一般眉目,那恐怖至极高大雄壮的骏马,更添其人的风采。
少年将军心下暗暗惊讶道:“这少年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怎生能这般好看?”忽然一个声音喝道:“你看我哥哥作甚?莫不是你很好那一口?我可告诉你,我哥哥正常的很哪!”说完躲开俊秀少年的一戟横扫,笑嘻嘻向自己挤挤眼睛。
少年自然明白“那一口”讲的是“娈童”之类的事情,五脏六腑不由一阵恶心,转脸怒目向说话的另一人看去。
这少年倒也朴实无华,脸色虽然在月光照耀下蜡黄一些,但总之看着是一个绝对的男子。最让人讨厌的是他一双眼睛,即便是看着自己,也是懒洋洋不让人舒服。那惫懒的嘴脸,看着看着,肚子里便生气起来,少年将军扬起手中大锤喝道:“你们兄弟俩一起来吧,我乃河内西郡白文豹,怕了你们便不是好汉!”
叶天齐嘻嘻笑道:“你也耍大锤?有几斤啊?不会是空心的吧?”白文豹大怒,催马便要上去厮杀。
叶天齐急忙摇手道:“且慢且慢,我还没有拿出我的家伙呢,急啥啊?”白文豹气结胸闷,不耐烦喝道:“那你赶紧,拿了你们回去,我爹爹还在等我呢!”
叶天齐转过身子涎着脸对杨戈远央求道:“你看,我都叫你哥哥了,这个第一仗……”杨戈远瞪他一眼,没好气挥挥手道:“原来你没实心叫我哥哥,那你便去吧,不行的话我给你解围!”
叶天齐吓一跳急忙叫道:“别啊,你要一上去三下两下,好家伙,结果就没有我啥事了。要我说,你单管看着便是,切莫手痒了一上来便将这家伙一铁戟就给解决了!”
白文豹听他这么说,胆都要气炸了,抬起银锤喝道:“你到底拿不拿兵器?不拿可别怪我欺负你!”眼睛看到叶天齐笑嘻嘻从马屁股后面拽出的金锤时候,白文豹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叶天齐双锤对碰一下,喠啷啷一阵巨响,对白文豹笑道:“看好了,我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实心货,你要是拿着空心的假东西来吓唬人,早早走的好!”
白文豹气息渐渐粗重起来,终于大喝一声道:“气煞我也!休走,看打!”一个砸劈向着他头顶贯去。
叶天齐笑嘻嘻躲开去,口中不住还在叫嚷:“况且,我是金锤,你是银锤,从价钱上来说,我的还要比你的好很多。而且……哎呀,我的好大哥哎,你还是走远些子的好,莫要在我前面晃悠!老担心你抬手一戟将这厮给挑了。”
看着杨戈远翻眼催马走开,叶天齐略略放心似的松口气,偏头再次躲开白文豹的银锤,继续说道:“况且,你虽然只是银的,但是这么大两个锤子,也必定花费不小。要是我给你一个不小心砸坏了,你哭鼻子可来不及!哎呀,这个是你第三锤了,我礼让在先,这下可不客气了!”
话音方落,金锤起处,荡开白文豹的两个连砸,喝道:“该看我的了!”左手金锤大山压顶向着白文豹右肩砸下,右手几乎不分前后一起也都砸向他的左肩。
白文豹武艺自然精熟,抬起双锤撞向迎面砸来的金锤,口中喝道:“开!”便听一声拖长了的响动,金银四锤砸在一起,打铁一般的闷响传扬山间,回声悠悠不休。
叶天齐在四锤交接之后,马上收回双锤,一个双风贯耳又向白文豹太阳夹去。旁边观战的杨戈远记得许擒虎便是败在叶天齐的这盖马三锤之下,现在见得叶天齐双锤夹击之间比之昨日更显凶猛,心中好笑道:“见到使双锤的莫非还能给自己能力提升一个层次?这家伙定然是昨天没有使出全力,今天兴奋时候,便全力展现出来。”
白文豹在接下两锤之后,手心微微发酸,心中只来得及叫道:“好大力气!”便见双锤向着两个耳朵又砸来,当下对叶天齐武艺兴奋至极,怪叫一声摆开银锤躲开自己不能力接的硬撼一招,并马与眼前这金锤将厮杀一起。
晴空月光似水,铺洒乾坤之中;大地人影斑驳,点染雪泥当上。众人山腰中,只见得山前两个少年各施英勇,将月华拉下地给两人马蹄染色一般,只顾将手中大锤展开,盘马厮杀不休。杨戈远身在两人战圈之外,眉间发梢给两人大锤劲风掠动飘飘不休,心下暗道:“两人武艺,足堪天下有数猛将之名,这一场龙争虎斗,恐怕最后也是一人惨胜而已!”
当下他有心挺戟上前分开两人,想了想又道:“且慢,待两人厮杀时间久时,不定能惺惺相惜,白文豹这般人才,不能给卢老儿留着!”主意打定,他便将铁戟挂在马鞍得胜金翅钩上面,催马退后几步,乐呵呵只看着横眉怒目胶战在一起难分胜负的两人,咬牙切齿叫道:“叶子,刚才还没有吃饱啊?白文豹,银锤给金锤磕坏啦?”
两人舍开对方,同时回头怒目向着指手画脚的杨戈远瞪了一眼,一言不发又扑上前杀在一起。只是手中的大锤更加一把力气,都不约而同想将对方杀落马下。
白文豹久战叶天齐不下,心内焦躁起来想到:“这般缠斗下去,还有那持戟少年一旁虎视眈眈。休说他武艺高过这黄脸少年,便是略略低了一些,我也直落个失手被擒的后果。”想到这儿,他也使出那盖马三锤,斗大银锤带动呼呼的风声向着叶天齐劈头盖脸落去,口中叫道:“且看我拿了你的招式败你!”
叶天齐杀的起了性子,叫道:“只怕你不能得到其中三分真味,来来来,等我看你有几分手段。”
杨戈远在一旁看得清楚,见得白文豹手中银锤虽势大力猛,但明显没有叶天齐使出的时候那般一往无前天地也要给他砸个窟窿的气势,着落点也不如叶天齐的精妙,心下叹道:“终究还是叶子艺高一筹,恐怕不过百招,白文豹便要落败。”
果然三声响动之后,叶天齐荡开了这比之自己使出稍嫌慢点的三锤,大喝道:“你看我盖马三锤!”手中金锤似两只金灿灿的拳头一般,一前一后抡起来向着白文豹的银锤一连串直接打击过去。
白文豹眼见的那两把金锤灿若流星划破天际,又如波涛一般一波接一波拍打过来,避无可避之下只好挺着两把银锤奋力迎上去。不过十几锤之后,他两臂发酸起来,暗暗心惊道:“这少年不过和我一般大小,怎地这么大力气?!”
又苦苦揠过十几个打击,白文豹心中叫苦不迭,后悔道:“一路急追而来,精力便不比人家,加之这少年武艺力气都在自己之上,怎生脱身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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