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众人吩咐详细已毕,匆匆填饱肚子便各自找地方睡去.至于挑选八千精兵,自有唐断去做。
次日清晨,杨戈远便在蓦然吹起的牛角号声中醒过来。飞狐送来水两下洗漱停当,两人绰起兵器,拔步便向帐外走去。
弹汗山,在淡淡清凌的清晨中静静肃立,晨光之中,它眼望着脚下的八千慷慨儿郎,不过片刻,它就要送他们血染疆场。此时的弹汗山,便是山顶的积雪,也发出淡淡酡红色的晕圈,映耀着头顶上方的湛蓝天空。
杨戈远极目望去,见得黑压压一片皮甲汉子,手中牵了三匹骏马,腰下跨刀,背负雕羽,双目熠熠地望着他们的大帐,那里,有他们尊敬的大头领,有他带领他们打胜仗驱赶北胡入侵的希望。
见得杨戈远和飞狐出来,八千汉子齐齐发出一声呼叫,向可敬的客人致敬。杨戈远右手扶胸,弯腰向他们还礼致谢。见到杨戈远用的是北羌的礼节答谢,众人登时高声欢呼起来。
这时候,达格和韩虎身披皮甲手执长刀出了大帐,牵马下了山坡来到众人身前。
达格看见杨戈远两人,便将手中长刀交给身后随从,将手中的一件皮甲捧上来,对飞狐道:“战场之上,流矢颇多,为防箭伤,这件皮甲还请穿上。虽不比中原铁甲有用,但也是北羌不可多得的宝贝。”将皮甲交给飞狐,而后又郑而重之从随从手里取过一件皮甲,对杨戈远说道:“杨兄弟,这件皮甲,是我北羌数名巧匠十余年时间用上好牛皮精心制作,现下,我便将他交给你,只望能护得杨兄弟周详!”
杨戈远也不推辞,接过来笑道:“好!以后我便将他作为传家宝,要杨氏一门世世代代记得北羌朋友和大首领的盛情!”皮甲入手,杨戈远它便觉略显轻薄而柔软,上面好似有阳光照射许久一般,温暖而敦厚。
和飞狐去一边换上皮甲,杨戈远绰戟上马,说道:“这便走吗?”达格上前笑道:“还有呢!”再送上一顶束发三叉银色头盔和一袭暗红大麾,道:“这件大麾,是我北羌巧手女儿习得中原纺织编织而成的,杨兄弟披在肩上,一定威武的紧!”杨戈远将下马接过来,众人帮忙顶戴完毕,再次跃上马背,直惹得众人叫一声好!
达格看着杨戈远勒马绰戟的样子,叹道:“也只有杨兄弟,才能称的上风华绝代了!”对杨戈远说道:“咱们要急遽袭击,只有加紧赶路。杨兄弟你的马匹雄骏天下少有,但为了节省马力,还是多带一匹吧!”
当下众人辞别道旁送别的人群,万匹骏马奋蹄向着东方迎着朝阳疾驰而去。送别人站在半山上,半晌不肯离开眼睛,心下均知这一去,不知能有几许回来。唐断叹道:“慷慨从容纵马去,从此归来夜半魂!壮哉!悲哉!”
八千零三激昂的好汉子,一万六千零六匹骏马,霎时间奔腾如雷,卷起千堆雪,将那漫天的朝阳踏落一地,恰如千万胸腔中沸腾的鲜血,晃的几十万北羌部众直觉天摇地动,满心的情思都激荡了起来。众人眼望愈去愈远的马队渐渐消失在天地交接的东方,忽然觉得那酡红朝阳便是这一众好儿郎的鲜血,渐渐将他们的身体包裹住了。一刹那,他们好像看到了儿郎们的灵魂在朝阳上凝聚,远远看着心爱的弹汗山!
杨戈远纵马驰骋,间或趁着马速平稳回头望去,只见远处身披彩霞的弹汗山上,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心下叹道:“这一去,不知这八千好汉,能有几个可以平安回家!草原上,又要有几多人家平添几多孤儿寡母!”忽然耳畔传来悠扬的歌声,歌声清脆而醇厚,歌词质朴而婉转---分明便是众多女儿在放歌送别!八千好汉勒马回首望去,耳畔只听歌声唱道:
清香的果子酒四处飘扬
草原的孩子出生在辽阔的牧场
睁开眼呵
只见马儿奔放
马蹄下到处满地的刀枪
孩子长大像骏马一样雄壮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可恶的恶狼来问我们
是要丢弃天神赐予的尊严
还是要明知是死但坚决反抗
好男儿选择用生命祭祀家园
不顾恶狼的锋利刀光
帐篷在燃烧
弹汗山在呻吟
深夜几多女儿忧伤
一代又一代的北羌儿女
却永远将先辈的光荣在传扬
阿妈的儿子我深爱的情郎
骑上马去驱赶可恶的入侵者吧
即使你的灵魂到了天上
勇敢的北羌人
永远不会把勇士们遗忘
歌声在晨风中嘹亮而婉转,远远飘散在弹汗山下。马背上静静凝听的八千男儿,此时双眼朦胧,喉头哽咽这一句话一说不出来。
歌声方停,又一阵清丽如晨风般的歌声传过来,只有一个女子在唱道:
摘一朵弹汗山的花儿
献给北羌的客人
你的身躯就像弹汗山一样雄伟
你的胸怀就像天空一样宽广
弹汗山千年耸峙
上面也镌刻着勇敢智慧善良的客人的名字
嘱托北羌的勇士们
能够保护弹汗山的客人平安归来
好让他能够尝一尝美丽的少女亲手酿造的美酒
看一看北羌的人们
将你世世代代一唱再唱
这首歌子语言质朴平素,但歌声清丽绝伦,却是用中原话唱出来的,杨戈远和飞狐,自是听的清清楚楚。杨戈远只觉心头如同藏着一块美玉,将全身烘托的清流抚国一般舒爽,不由挥挥手中的画戟,向着歌声飘来的地方凝目看去。只见朝阳下远处一个山坡上一匹白色骏马,马前一抹绯红,正在向着马队挥手。达格生怕打扰气氛似的低声说道:“那是安宓儿!”飞狐听说,连忙细细望去,却只能望见一抹绯红,心下暗自惋惜。
杨戈远凝望感慨良久,决然勒转马头放声叫道:“走!”韩虎也喝道:“事不宜迟,赶紧走!”众人轰然大诺,纷纷调转马头,跟随杨戈远的红马奔驰而去。
一路奔走,解决了几批北胡斥候,确定北胡大营的具体位置就在韩虎说的地方之后,韩虎喜道:“咱们不用拐弯走了,直奔北胡大营!大家一路分散出去,顺手解决掉大青山今日马程之内的北胡斥候,明日的么,便不用管了,躲开走吧。明日晚间,大伙儿便在大青山脚下集合吧!”众人便分散开来,韩虎,达格和杨戈远飞狐三路向着目的地冲去。
大青山,河套稍北,是吡呲和北胡大军现下驻扎的大营位置。昨晚众人计较时候,韩虎便说他们来的时候探子回报吡呲就将大军驻扎在大青山脚下,现下在北胡斥候口中得知此事无差。
次日傍晚时候,经过一路风餐露宿纵马奔波之后,三拨人马聚合大青山外几十里处的山坡。查点人马无误,众人便围坐下来休息或者吃点干肉。
杨戈远几人半靠山坡上,便要计议当晚的袭击行动。韩虎说道:“咱们一路走来,所见北胡的斥候无不是强打精神的,说明吡呲的大军现下很困顿,还没有休整过来。而且解决的斥候都散开在快马三日行程之内的地方,而今日之内要归营的斥候都是躲开的,咱们一人双骑而来,现下吡呲也不会怀疑斥候还没有归营的现象。这样的话,以有心算无心,咱们的胜算也便大了一些。今晚的行动,还请大头领安排吧!”
达格说道:“韩校尉是沙场老将了,大伙儿都听你的!”韩虎逊谢过了,安排道:“咱们只有八千人马,自是要一起杀入敌营的,这里么,就留三十个兄弟照看马匹吧!事成之后,只要他们解开缰绳,咱们过来便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杨戈远说道:“咱们走的时候分批离开的好,这样的话回来准备返回的人手也越来越多了。这样吧,搅乱敌营以后,咱们四个便留着断后,身边留下八百人就足够了。其余的人,先撤退了,来这儿牵了马匹,就在路上等咱们赶来会和便是。这样也省时间!”
韩虎点头说道:“好!那便这样安排吧!只是最后留下断后的八百兄弟,要箭法精通的,好招惹北胡人来追!”当下安排计较已定,吩咐众人已毕,便放马吃料,人窝在一起养精神。
夜半时分,天边乌云遮罩,眼看就要下雪。眼看马匹鼻孔“咻咻”喷气,显是神态悠闲经省旺足。休息过后的众人精神奕奕跃上马背,达格大声说道:“此战,关乎我北羌存亡、弹汗山安宁!北羌勇士,战场舍生忘死不做懦夫。为了我北羌三十万老小平安无虞,众位,死战!”众人均知不能高声大叫,只将手中钢刀高高举起,认镫上马便等突袭。达格右手在眼前斜斜劈了一下,嘶声喝道:“出发!”
北羌部众齐齐将右手握拳在左胸擂了三下,轻声念道:“阿巴雅!”然后留下三十人照看马匹,其余人飞马向着几十里外的大青山脚下吡呲大营扑去。
放缓马速,越过积雪的山原,众人稳稳前进,只等着看见大营的最后冲击。不消片刻,天空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舞起来,四野一片苍茫。众人深吸一口气,眼看见北胡大营就在眼前,齐齐呼喝一声,纵马狂奔起来,冲向那一片山脚开阔平地,要将那横七竖八排列着成圈状的营地闹个天翻地覆。
也是吡呲疏忽,本来挥军南下势如破竹,但刚刚吞下河套以及南边的一片土地,忽然那个老对头铁璧掩军北上,夕忽之间出现在北胡人的面前。最后吡呲以六十万之众,而不得不停战大青山,派遣使者去长安与大周谈判。现下,他认为北羌不敢和他交战,只有乖乖献上美女安宓儿和牛羊财产无数,好帮助北胡度过难熬的冬天,可谁知北羌竟然最后选择了和他吡呲战场交手。
他今晨闻听回来的使者带回来北羌拒绝和平的消息,当时心中大怒,要再次亲征北羌,于是便吩咐部众好好休息,三日之后兵发弹汗山。当时有部众劝说小心北羌偷袭,他指着来降的数千北羌人,只哈哈一笑,全然不放在心上。
按照他的想法,北羌现下只会龟缩在弹汗山防御,哪里会有胆子来袭营,再说探马回报说整个北羌人都在向着弹汗山搬迁去,明显就是一副收缩的样子嘛。“北羌?谁会有这个胆量和脑子?他们只是略讲勇武,这袭营的事情他们不屑于做,也没人会想到这样做的!”他想道。于是北胡的大营外面连栅栏也都没有,只几个放哨巡营的分散看来而已。只是北胡勇士固然厉害,但大冬天的体力消耗也很快,与大周一场大战下来,精力也大为损耗,现下连哨兵都迷迷糊糊地休息了。
吡呲更加没想到的是北羌这次和他记忆里的大不一样,不但会用计谋了,而且为了三十万部众的平安,袭营也不再有反对之声。毕竟,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只要想活,没有人会拒绝一条生路。
于是,众人射杀了那几个迷糊的哨兵之后,杨戈远马快,便当先冲进了北胡人五十万大军的营地里,顺手一戟,将零散几个迷糊听到大地颤动而出来的北胡人挑开,将巨大的燃烧着的牛油火把和火盆挑起扔进骚乱起来的帐篷里面,顿时一地里响起一片叫声。
身后飞狐赶到,手中长枪也有样学样,只是将带火的东西挑上帐篷去。在他身后,达格大声喝道:“三路人马,杨兄弟中间,我左方,韩校尉右边,杀进去!”
三路人马奋力疾奔,杨戈远和韩虎、达格三条虎狼一般的人杀在前面,搅乱了胡人大营的安宁。身后近三千部众只是挥动钢刀,照着衣甲不整慌乱钻出营帐乱哄哄到处乱窜的北胡人已到下去,不过片刻功夫,便听怒喝声、大火呼呼燃烧声、战马嘶鸣声、惨叫声,一时惊醒了沉睡中的大青山。
杨戈远从大营中间凿穿而过,转眼之间杀入营帐深处。这时,北胡人醒悟过来,虽然急忙之间不及上马,但都挺着弯刀一个个扑将上来。杨戈远口中大喝一声,挥动画戟一头扎入了人群深处,霎时间戟影滚滚,惨叫连连失去了生命的北胡人被甩了出来,撞上了火盆火把,大火愈发蔓延起来。
飞狐挺动手中长枪,护卫在杨戈远的身后不远处,直觉原来劈波斩浪一般的纵横渐渐化为向东方挪动的厮杀,转眼又见到身后的三千北羌汉子紧紧跟随。他们长刀挥洒处,血雨腥风一片,将失去战马便等于失去大半战力的北胡人逼迫向东退去。
忽然一个北羌骑兵大声呼喝几声,便见一半北羌勇士转马在来路四下奔走,只弯弓搭箭向北胡人密集处射去。众人身后,是一片空白地方,这一奇招,顿时解开了北胡人的人群密度,杨戈远和飞狐重新加快马力向着营中间插去。
但毕竟北胡人多,十数个围住一个落单的北羌人,刹那间那北羌勇士就从马上倒载下来,片刻之间便有数百人命丧敌营。
杨戈远心下大急,当时舍弃了密密麻麻的戟影防守自己,只是简单的一招或直刺或横扫或劈砍。只是他精力充沛呼吸悠长,力量便似用之不尽一般,往往一戟杀出,便有至少几个北胡人命丧戟下。北胡人群中有人大声叫了一声,便见四面八方的刀光,恶狼一般向着杨戈远杀来。杨戈远心下冷冷一笑,手中画戟扫刺更加快捷,往往身后敌人偷袭未到,他便杀了前面的人而将画戟递向身后。一时间,中间这一路的推进速度快上一筹不止。
北胡人尽管勇士颇多各个顽强,无奈身体不受指使,加之不惯于步战,一时不能阻滞这一路虎狼般的骑兵推进。
飞狐看准了刚才大声呼喝的那个北胡人,手中钢枪杀开一条大路,直向他杀去。原来飞狐见那人口中呼喝一声,北胡人便变一个阵势,心知他是北胡军中级别不低的将领,便要纵马杀了他,乱了这群人的决心。
那人见雪光映照中飞狐马高枪沉,一个照面便刺死数个北胡勇士,正要令人去围攻他,忽然瞥见飞狐纵马杀来,当下大喝一声,挺起手中马槊便向他砸来。飞狐见他来势沉重,也便不与他硬抗,只将长枪贴上马槊顺手一个牵引,那马槊便砸在一边的土地上。飞狐马快,在那人回槊不及之时,便已杀到他近前,枪尖瞄准他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那人大惊之下连忙弃了长槊就地一滚要逃脱飞狐的杀招。飞狐长枪颤动,只瞄着他的胸口不放,眼看要将他杀死在地上。那人暴喝一声,双手急促伸出,抓住飞狐的长枪枪身,堪堪阻止了透胸而过的必死之局。然而尽管这样,他的胸口还是破开了一个大洞,殷红的鲜血哗地流出来,那人痛的大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飞狐正要补上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那人身边的胡人大声怒吼着杀了上来,人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飞狐心下发愣,挺枪杀退近前几人正要问他差点结果的那人是谁,胡人高声叫了起来。飞狐不懂这些人说什么,身后赶上下令北羌人回马射箭的那人,欣喜说道:“你将吡呲的大儿子给杀啦!”飞狐急忙要上前拼着受伤也要彻底结果那人的性命,那人已经给众人抢了下去,忙忙往帐后赶去。飞狐再次杀退一波北胡人的进攻,心下叹息道:“可惜,没机会啦!”
转身对那告诉他消息的人说道:“都会北胡语言么?”那人答道:“北羌和北胡语言虽有细小差别,但现下跟来的人大都是和北胡人交过手的,说几句北胡话自然没有问题!”飞狐大喜,赶忙吩咐道:“让大家大声高叫,就说北胡王子死啦!”那人闻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放声叫了几句,身边人也都跟着高叫起来。
将近三千人大声呼叫一会,顿时北胡人乱了起来,都向着飞狐看过来。几个北胡人大声叫嚷了几句,神色忿怒。飞狐只听那人骂道:“这群笨蛋!他们居然说大王子没有死,只是身受重伤而已!”飞狐哈哈大笑,扬声叫道:“趁机杀进去罢!”于是众人跟上远远而去滚汤泼雪般前进的杨戈远,趁乱杀进了大营深处。
杨戈远此时回身上下都已经鲜红了,一路杀来,也不知有多少北胡人命丧他戟下,他身上也带了几道伤口。这些伤,都是他保护胯下战马的时候没奈何受的,侥幸他在受伤的时候都堪堪避开了关键部位,所以伤势也不是怎么沉重。
飞狐等人赶上杨戈远,埋头苦杀时,忽然前方大火漫天而起。惊叫声中,周围胡人见到那便的火光便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一般,杨戈远霎时觉得密密麻麻的人群大都向着火光冲去。飞狐叫道:“少主,那里应该是北胡人的粮草,可能是达格大首领或者韩校尉给点燃啦!”
杨戈远正要答话,忽然心中警觉顿起,正要闪身避开时候,一支羽箭划破长空向着他射来。躲避不及,那支箭噗的一声狠狠扎进杨戈远的左肩,带出了碗大一把血花。
杨戈远冷哼一声,只觉疼痛钻心,当下大怒,在众人惊叫声中挥戟劈飞紧跟着的几枝羽箭,向箭的来头看去,只见一名北胡汉子弯弓搭箭,正要射出手中唯一的一支羽箭。
飞狐心中懊恼又大怒,劈手躲过一张弓便要还以颜色将那人射杀,杨戈远已经纵马挺戟杀了过去。大怒之下的杨戈远,催动雄风漫卷火焰一般的小红马,离弦之箭似的向那人射去。
那人不及射出手中羽箭,便弃之于地,绰起一把钢刀挥刀纵马杀将过来。他的身后,几匹骏马也驰骋过来,马上是几个持刀汉子,眼睛放射出恶狠狠的光芒。他们口中不似一般胡人那样呼呼喝喝大叫着,只沉闷地高举钢刀向杨戈远杀来。
飞狐大怒,正要策马挺枪上前帮助杨戈远,就听杨戈远一声大喝,恰似清空响起了一个霹雳,也如深山传来一声虎啸,那纵马奔来的几人身子一颤,心胆几乎为之所夺。便是他们胯下马儿也似禁受不住这一声大喝,四蹄发软向着旁边斜斜跑走。杨戈远追赶而上,挥戟一个突刺便将射箭那人挑了起来。
那人心慌神乱之下,眼前只见一抹红色影子,紧接着胸口一痛,低头看去,一支画戟连着半个月牙儿也扎了进去。然后自己便飞了起来,而后心里面慢慢什么事都不觉得了。身后几人又惊又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北胡人也都愣住了,瞪瞪呆呆不能做出厮杀的动作出来。一时间,大青山下只剩下北羌人的怒喝声和清风过山岗的呼呼声音,空气安静的出奇。飞狐正奇怪时,忽然听到一声悲愤至极的吼叫声传来,接着得得马蹄声起,一匹火红高大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人手中一杆长柄钢刀,遥遥向着杨戈远头顶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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