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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红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花这么长时间,本来是想把那鬼鬼祟祟的医生从萧末身上带走的东西想个法子偷出来就回去,没想到那张医生没回自己家,却转到了邓家大屋,还给他听到了一段对话。
原本不想惊动对方的打算变成了彻底的杀意。
别看他现在小,身娇体弱易推倒,问问这么多年死在他手底下的各类凶悍人类和非人类,就会知道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长了多少年都没长大、心理早就不正常的小孩子……
事实会告诉张医生,像他这类的小孩子都受不得太大刺激。
你不应该打我“老爸”的主意,真的。
他可是我目前发现的“唯一”的希望。
所有想要断绝我希望的人类和非人类,都去死吧!
雪里红抬头看了看渐渐飞近的大蝗虫群,再瞅瞅前面掉头就想躲进路边看瓜棚的三人,抬起水枪瞄准了飞在最前面的一只大蝗虫。他要把大蝗虫群吸引到这边来。
萧末的狂骂声远远传入耳中,雪里红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地扣下了扳机。扣完才想:他好像听到了某人的声音?嗯,不可能,肯定听错了,那人这时应该躺在床上不能动才对。
萧家人冲到了邓家大屋门口。
曹祥倒想不开门,可是他们曹家和邓家人也回来了,不得不敞开大门迎接。
萧答冲进去就给磨时间不肯开门的曹祥一脚。
曹祥抱腿大骂。
萧末随后跟进,抬脚就把挡路的曹祥踹了一个五体投地。
“萧末?!”邓安非、曹彤等人同时惊叫。
张伟胜不是说萧末还要再躺一段时间才能起床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哪个普通人在床上躺上一个月,睁眼当天就能下床?还能跑能跳能踹人?曹彤姐弟俩表情惊疑不定。
萧末扫了这些人一圈,护着家人跑入安全的房屋内。
邓安非等人也不敢继续待在院子里,一起涌进正屋堂屋。
邓家老房子以前叫做邓家大院,前后两进,全都是用当地粘土烧制的大青砖和琉璃瓦所建。
邓家大院刚建时只盖了一进,后来因为家人增多才盖了第二进。
所以邓家大院的结构与一般意义的两进院有点不一样,它的第一进由倒座房、东西厢房和正房构成,第二进则是直接在正房后院加了一排后罩房。
这大院虽说当时用的都是好料,但房子住了一百几十年下来,不少地方还是显示出了破败的迹象。
加上房子一直只有老人住,除拉了电线、在厨房和卫生间布了水管,其他地方并没有怎么改建过,因此房屋的居住格局并不理想,厨房和卫生间都单独在外,且前后进只各有一个。
可就这样的老房子现在却成了所有人眼馋的无价之宝。
萧家人对于萧末刚从昏迷状态醒来就能跑能跳也感到万分惊讶,但包括急性子的萧答在内,没有一个开口询问萧末缘由,因为时间不对,地方不对,人更不对。
“嫂子,那医生住在什么地方?”萧末收回打量堂屋布局的目光,忽然问。
“就住在村里。怎么了?”邓安洁也想起雪里红好像就是在张伟胜离开不久后说要出去尿尿,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邓安洁急切下就开始胡思乱想,“你说小红失踪和张医生有关?他掳走小红干什么?煮来吃吗?他又不缺那点肉,我还付了足额的出诊费。”
“不一定和那张医生有关,但总是一条线索,说不定他看见了雪里红?”
邓安洁也抱着宁可错杀、不可错过的念头,忙不迭地把张伟胜家方向和特征都告诉了萧末,“等等?你要一个人出去找?那可不行!”
萧末对嫂子笑笑,转身就跟萧问借斧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向他冲来。
自感遭受了奇耻大辱的曹祥一进屋就想找萧家兄弟算账,看到萧末,脑子想都没想,举着锤子就向他冲过来。
萧末飞快转身,就好像脑子后面长了眼睛一般,手一抬,那把硬掰断的板凳腿断裂面就直接戳到曹祥眼前,当即就把曹祥吓得倒退三步。
萧末自己也为自己的反应度、灵活度和这可怕的精确度吓了一大跳,不过他把表情控制得很好,“你们最好别惹我!”老子正急躁呢。
萧问等萧家人站在萧末身后,一个个笑得狰狞。忍你们一个月了,总算把咱家战斗力最强的老二给盼醒了,我们终于不用再顾忌什么。很好,非常好!
“爸,要打架吗?”萧乐多激动得直摞袖子,摞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短袖。
萧问脚后跟稍微用劲,把儿子向后顶了顶。
萧乐多躲在他爸身后,对邓安非的儿子竖起中指。
邓如龙冲萧乐多抬起脑袋,手指在脖颈间一划。
“你们想干什么?姐,姐夫,爸妈,叔叔婶婶,大堂哥,你们看萧家人又发疯了!”曹祥去拉他堂兄。
比曹祥矮了半个头、看起来比较文弱的曹黎轻轻挣脱他的手,站到了在田里干了一天活、脸色疲惫的父母身边。
曹彤见之,暗中瞪了一眼自己叔婶一家三口,一群白眼狼!
“萧末?!你身体好了?”提前回来,正在厨房做饭的邓家老俩口听到噪杂声走进堂屋,一看儿女亲家两家这是要对上的势头,连忙开口做和事佬。
可怜邓家老俩口也是有苦说不出,本来两人住得好好的,因为心软,让儿女亲家都住了进来,而这萧、曹两家一住进来,他们老俩口就再也没有了安稳日子。
其实老俩口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是自家儿子做的有点不地道。之前这老房子虽说大,但因为老旧又不方便,儿女都不爱住。儿子亲口说过,镇上的房子和田地归他,这老房子就送给妹妹。他们俩也默认了儿子的说法。
只是邓安洁是个懂事又孝顺的,因为他们老俩口一直住在老房子里,当初出门的时候就没有把这房子真当作嫁妆要过去。
现在女儿因为天灾回来住,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可能把女儿一家拒之门外。
可哪想到这天灾如此厉害,祸害了一座城市不够,竟然整个世界都祸害了一遍,现如今,凡是钢筋铁骨的房子都不能住人,他儿子一家也被迫从镇上搬了回来。
如果只有儿子和女儿回来倒好,问题是他们把各自的亲家一家也给带了回来。
邓家老俩口,萧家七口,邓安非一家三口,邓安非妻子曹家老老少少来了六口,加起来一共十八口人。
两进院子加起来一共十四间房,除却不能住人的厨房、卫生间、杂物间等,十八口人稍微挤挤怎么也够住了。可不知道是不是人心不足的缘故,家里的矛盾却一天比一天多。
尤其是当人们发现新收的粮食和果蔬都不能直接食用,就连水源也被污染大半后。
那之后曹家和萧家就为了食物和水吵了不知多少遍,有几次都差点打起来。
儿子大概担心妹妹把老房子要过去,竟默许了曹家和萧家闹腾。
最糟糕的是,自从萧家老二被硬生生挤出大院,父子俩不得不住到那间多年没有住人的看林房后,萧家就再也不肯把食物分给曹家人,连邓安非一家三口也没了油水。这也导致曹家对萧家越发看不顺眼。
“邓叔、张姨,你们好。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萧末一看老人出面,态度先软了三分。
“身体好了就好,你这一躺一个月都快把我们担心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外面喊着大蝗虫什么的,是不是那玩意儿又出来吃人了?”邓父年纪比萧父还小一点,头发也大半泛着黑,有着一对特别浓的眉毛,面相温和,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却有几分高知的温雅气息,只是这段时间让他脸上又多添了几分愁苦和沧桑。
“爸,这没你的事,你先和妈去弄饭,大家都饿了。”邓安非不等萧末回答就上前催促邓父离开。
“是呀,今天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可得多弄点饭菜才行。”曹彤走到邓母身边,“妈,我去帮你吧,免得我在这里又碍人眼,他们能动手打我弟,就能动手打我。”说着曹彤的眼睛就红了。
邓母看看她,又看看半躺在沙发上唉唉痛叫的曹祥,叹了口气。这媳妇说话也越来越苛刻了,明着暗着挑拨邓家和萧家的关系。可她能怎么办?至少这儿媳对他们老俩口还算尊重,而他们总是要跟着儿子生活的。
邓父听到曹彤说话,微微皱了皱眉,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非要让两家闹到不可开交、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你才顺心是不是?
萧末又哪里是省油的灯,一听曹彤的影射,立刻开口还击:“的确,曹家、萧家都一大帮子人,不过我们家好象是开火另吃的?还是你们曹家打算请我们家一顿?那太好了,恭敬不如从命,等会儿我和小红回来一定要好好品尝这顿晚宴。”
“萧末是吧?说话别那么过分,都住在一起,小彤又是女孩子,哪怕她说错话,你就不能包容一点?”曹母看儿子被打,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果不是女儿给她暗中使眼色,让她不要闹,她会放过萧家那几个兄弟才怪!
“这位大妈,你谁啊?”
萧末不等大妈跳脚,立刻转头对邓家二老道:“外面有大蝗虫群。邓叔、张姨,我还得出去找我儿子,等会儿我回来再跟你们二老好好唠嗑。”萧末以前见过几次二老,和二老也比较谈得来,言语间也就比较随意。
邓父大惊,“什么?小红丢了?你们大人干啥的?那么小的孩子也能搞丢,还不快去找!安非,你和……”
“邓叔,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萧末看到邓安非变了脸色,截住邓父话头,问道:“对了,家里有那种以前盖在大铁锅上的大木锅盖吗?”
邓家的事不急,等他把雪里红找回来再跟这些人慢慢算帐。
不管雪里红对他好是不是为了让他修复他的身体,但人家对他好也是事实,萧末是那种受人一分好恨不得还三分的人,他不可能任雪里红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待在外面。
“有、有,这不,以前收起来了,现在又用上了。你问那个干什么?”邓母也是一脸焦急,老人都喜欢最小的孩子,雪里红见人说人话,又那么粉嫩嫩一团,两老把他看得都快跟亲孙子一样重。
“我拿它当盾牌。”
“我和你一起去。”萧问握紧石斧,让萧答负责在家看守老小。
萧答知道这个任务一样重要,就没争。
邓安洁一边不放心萧末一个人,一边又担心丈夫这时候出去会出事,一时纠结万分。
萧末对着他哥摇摇头,“你把石斧借我,我一个人来去反而快,我就在村里绕一圈,不管找到找不到都会在两个小时之内回来。”
“你不认识路……”
萧问话没说完,就听旁边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哼,真能干,竟然能把自己儿子搞丢。怎么,刚才就顾着自己逃命了?啧,那么点大的小鬼……姐,咱们村上次那个被大蝗虫叼走的小孩多大来着?六岁还是七岁?”曹祥半靠在沙发上,听到那泼脏水的小兔崽子丢了,一下就有了精神。
“没妈的孩子都那样,不但没家教,也没人好好疼爱,唉,可怜那么小的孩子了。要是我儿子……萧末你想干什么?”曹彤尖叫。
“去厨房拿锅盖,你挡路了。”萧末一把把人推到沙发上跌坐下来,冷笑一声,就要跨出堂屋大门。
萧问看了妻子一眼,邓安洁点点头,萧问放心之余拿起两头削尖的竹竿就跟上自家二弟。
萧末无奈地回头看他。
萧问推了他一下,“别废话了,快点走,争取天黑之前把人找回来。”
“老公,你看他……”被推得跌坐在曹祥身上的曹彤因出丑而难堪,心里恨意翻涌,眼圈一红,靠坐在弟弟身边,委屈万分地看向邓安非。
邓安非面带怒容地就要去拦阻正要走出堂屋的萧末。
“大哥!”邓安洁在一边警告地叫。
“安非,现在找孩子最重要!萧末也是急了点,好了,既然都没事,大家都找地方坐下来,一个个站在那里干什么?没事干的就到厨房给小孩奶奶帮忙。老萧,还有老曹兄弟,过来喝茶,我就这点茶叶了,你们再不喝,下次想喝也喝不到。”邓父一边对小辈摆出大家长威严,一边对三个同辈施以诱惑。
萧老爸是第一个笑着凑过去的,曹黎之父看了一眼自家兄长,也走了过去,曹彤父亲习惯性地摆着架子,直到邓父喊了他两三遍,这才慢慢走了过去。
邓安非拉着独生子避开萧家人所站范围,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生闷气。
曹彤咬咬嘴唇,心中暗恨丈夫没用。
沙发上,曹祥看向其姐,脸色气得发紫,“姐,我们就这么忍了?”
曹彤抚了抚秀发,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曹祥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他们不是想让我曹家宴请他们一顿吗?那就如他们的意好了,哼!”随即就调整脸色,起身走向邓母。
雪里红抬起手刚要敲门,邓家大门就被人悄悄拉开了一条缝。
正要探头查看门外危险程度的萧末刚伸出脑袋就看到了自家便宜儿子。
雪里红原本要敲门的手,改为摸了摸萧末伸出的头。嗯,头发稍硬,脾气会有点隐性暴躁倾向?
“你跑哪儿去了?”萧末一把拉开大门。
“我刚才回林屋没有看到你。”雪里红也皱眉指责。
“要不是你……”
“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起床乱跑?你身体都恢复了吗?不是说好还要在床上再躺两天?”雪里红一口气质问了一堆,看表情似乎比萧末更愤怒?
萧末指着雪里红,一口气堵在胸口。这小子自己跑没了还敢反过来教训他?如果不是为了这小子,他有必要这么拼死拼活、冒着刚刚升级成功还没稳定的危险……
“小红?”萧问从后面赶上,一看雪里红,立刻惊喜地叫:“你总算回来了?你跑哪儿去了?你把我们都急死了知道不?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乱跑了,去哪儿一定要跟大人说一声,你说你这孩子不吱声不吱气就跑出去玩,如果碰上大蝗虫怎么办?”
雪里红抬着头,和他便宜老爸沉默互瞪中。
“进来吧。”萧末瞪眼失败,眨眨酸胀的眼睛,上前用胳膊一把夹起雪里红,一时又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我们住在第二进的后罩房。”同样身为父亲的萧家大哥一看二弟神情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指点完,一边关门,一边还转身对萧末喊:“这孩子是需要教训,但打打屁股就好了,别真揍哈!”
萧答和萧乐多想跟过去看热闹,被萧问夫妻拦住。小红那孩子的热闹也敢看?这两傻蛋也不怕被整死!
邓母对正要回后院做饭的萧问夫妻道:“今晚大家在一起吃吧,也算庆祝萧末身体康复。”
“妈,不用了吧?你知道……”邓安洁想要拒绝。
邓母对女儿微带恳求地道:“你嫂子她这个人虽然自私了点,但并不坏。她不让萧末住在这里,也是为了大家好。你也是做母亲的,应该知道一个母亲的心理,她无非是想自己的儿子安安全全的,毕竟我们邓家就这么一个孙子。”
邓安洁本来还带着无奈的笑容看着自己母亲,可听到这里,她的笑容全部收了起来。
萧问在后面,伸手抚上妻子的腰。
邓母看女儿垂下眼眸,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带着点不安道:“安洁,曹彤也知道自己错了,刚才在厨房里还哭了。她说她也不知道萧末真的没有传染病,她前面只是太害怕。乖囡,听话,看在妈的面上,大家不要闹了好不好?曹家既然已经表示要和好,你们也别太追着人不放,今晚就这么说定了。作为赔礼,我们这边出四个大菜一个汤,主食也我们出,你们随意烧几个菜端过来就行。”
“我们?妈,我记得以前你和爸都跟我们吃饭,什么时候和曹家成我们了?”邓安洁略带讽刺地笑。
“都是一家人,分那么细干什么?你哥他们也不是不想带我和你爸一起吃饭,只不过他们来得匆忙,也没准备多少食物。你是我女儿,他是我儿子,我们老俩口吃你的和吃他的还不都一样?”邓母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女儿的话,拍了她一下,硬是磨到女儿女婿开口答应今晚一起吃饭,这才满意离去。
邓安洁目送母亲背影离开,扭头走进后院厨房,萧问跟了过去。
萧答和萧乐多互看一眼,不敢再胡闹,老老实实地坐到房檐下开始削制竹子。
*
原本住了萧父、萧答和萧乐多的房间里。
一大一小站在房间中央,互相打量。
雪里红转着手中水枪,微带不满地皱眉扫视萧末全身。
萧末看他浑身脏兮兮,就像在地上滚了十七、八圈似的,不由猜测他到底干嘛去了。
雪里红开口:“张伟胜怀疑你是异能者,拔了你的头发想要从你身上得到证据,有了证据就可以把你送给安置区,求得巨额奖励。”
“你怎么知道?”
“我杀了他。”雪里红省略过程,直接说出结果。
“……”
“我以为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的特殊能力,而且你也需要时间恢复。”
“是这样。”萧末总不能在这时候批评对方说你不该杀人,那也未免太假仁假义。
“你想问我为什么明知张伟胜拔了你的头发,却不当场阻止?”
不是,我不是想问这个。不过……他也确实很想知道。
“如果我当场阻止他,不但不能打消他的念头,反而更会加深他的怀疑。而他看到我们防守严密,知道自己将无法得到确切证据,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你的异常抢去他的功劳,他有八成可能会放弃自己动手,转而把你作为怀疑对象报给安置区,让安置区直接派人来抓你。”
萧末抹了把脸,他没想到雪里红会为他想那么多。
“我可以阻止他一人,但我无法在军队的包围下还能保护你。我本来只想把你的头发偷回来,让他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只能再次找机会接近你,这个人相当贪婪,只要给他希望,他就会追求利益最大化。这样我们就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等你好了,我们可以选择离开这里,或者做其他选择都行。”最主要的是你恢复了,我就恢复了,到时候谁怕谁?
“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萧末奇怪。
“邓安洁也在。”
“她是我嫂子。”
“那又怎样?”雪里红摆明了不相信任何人。他已经看过太多家人、亲友、爱人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他认为中,现在还没出卖,那只是对方的既得利益还没达到动摇其的程度。
“她绝对不会……好吧,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雪里红摇摇头,以有心算无心,对方又没什么特殊能力,他怎么可能有事。
门外响起敲门声。
萧答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二哥,儿子教训完没有?嫂子说咱家不允许体罚孩子,还有今晚我们都到前面堂屋吃饭,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知道了。”萧末随口应了声,起身走到雪里红身边,蹲下身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浮灰。
雪里红身体轻轻一挣,没有挣脱。
“你没受伤吧?”
“……没。”
他很想询问雪里红是怎么杀死了张医生,以及对方的尸体怎么处理的,还有那两个保镖是死是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萧末心里也矛盾得很,明知雪里红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可老是忍不住把雪里红当真正的小孩看。看雪里红那平静的表情,显然杀人已经不是第一次。
他想告诉雪里红杀人不好,可是现在这世道……
萧末拉开大门走出门外。
雪里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底浮起了一丝很怪异却很强烈的*。
雪里红一直都知道,作为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始终处于欲求不满状态、始终无法长大做一个真正男人的男人,平时绝对不能把某些事想得太多,也不能太专注于某个人。
这对他来说是一场可怕的危机,对那个被他关注的人来说……也绝对是一场悲剧。
可是为什么他之前都可以抑制,现在却抑制不住了?
是真的抑制不住?还是……不想?
雪里红在认真思考:老话说得好,堵不如疏,老这么堵着也不是一回事,等他恢复成年体,他也需要找个□□对象,既然如此,要不要……
那个笨蛋强行提前使用能力修复自己,过两天他就会承受恶果了吧?
到时候他又要不能动,只能靠他侍候了吧?
也许他可以先收一点利息,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就在雪里红思想开始暴走的时候,萧末端着水盆和毛巾回来了。
“刚才你大伯母说今晚和曹家一起吃饭,说曹家有和我们和好的意思,哈!你相信吗?”萧末把水盆放到椅子上,招呼雪里红过来洗脸。
屁大伯母!真当我是你儿子?雪里红翻个白眼走过去把手伸进水盆,刚刚打上来的井水还有一丝阴凉,在这炎热的天气中,这份阴凉能让人心情都开朗许多。
萧末拧了拧毛巾,给雪里红擦脸,“舒服吧?我看缸里的水不凉,现到前院打的井水。你看我这个爹多好?”
萧末开玩笑。
雪里红抓下毛巾。
男人蹲在地上对着儿子不要脸皮地卖萌,“儿纸?”
雪里红忽然很想咬他一口。
雪里红回他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真想让我叫你爸爸?”
萧末萎缩了,“我宁愿你叫我老板。”
“小心曹家,不过也不用太小心。”雪里红直起身,抓过男人手中的毛巾,扔进水盆。
曹家很蠢,蠢到在晚饭里下安眠药,想要把萧末卖给安置区,却被雪里红发现--他早就偷听到曹祥和那医生的对话,也看到那医生给了曹祥什么。
最后曹家被萧家三兄弟摁着暴揍一顿,连邓安洁都把曹家女人的脸扇了几巴掌。
萧末身体恢复,也就不想再在邓家待下去,寄人篱下总归不自在,他们又不是真的没能耐只能靠别人施舍房屋。
打完曹家人,萧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第二天中午就离开了邓家。
之后,萧末先帮助雪里红恢复成年体,继而按照当初约定的暗号找到躲藏研究所的钱云开和王成,又联系到仇将军,和雷兵他们里应外合,让仇锋掌控了整个安置基地。
再之后安排好家人,萧雪两人索性和钱云开他们一起注册了佣兵队,但因为萧末有自己的系统任务要做,经常和雪里红单溜,为了便于区别,非全员出任务时就自称拾荒小分队。
而邓家所在村庄在坚持了不到三个月后就被变异螳螂军给攻破,萧末接了邓家老两口,却无视了邓安非一家三口和曹家一家,可那两家还是厚着脸皮跟上他们。
邓安洁对此只说交给她,她没了顾忌,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两家人。
萧末也没小瞧大嫂的智慧,这位能让萧家兄弟三个都把她当真正的亲人,就连家里最不好侍候的萧老爸都听她的,自然靠的不只是心好和温柔体贴,持家本来就不是易事。
果不其然,曹家和邓家都没能蹦跶起来,被邓安洁收拾得服服帖帖,看到萧末和雪里红就跟看到祖宗大爷一般,哪敢再打他们主意,不过那时萧末和雪里红等人组成的佣兵队也非常有名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