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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底,钟山市外某郊县。
“邓姐,你守着门不让我们进去什么意思?不会里面早就没人了吧?那你们就别霸占着这间房不放嘛。”
炸耳的男高音钻入耳膜,硬是把萧末从那一片奇异的世界中震了出来。
“曹祥,你们别太过分!你们明知道我们家萧末还在里面养病。怎么?邓家大院都不够你们住的了,就这么间烂平房你们也惦记上?”
听到大嫂愤怒的声音,萧末挣扎着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清晰起来。
唔,他没想到升级会是这么痛苦的事!而且说昏倒就昏倒,让他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不知他的突然昏迷有没有把雪里红给吓倒?
萧末想到这里又笑,恐怕没有什么事能吓倒那小子吧?
“邓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个绵软的声音开口道:“我们曹祥最是心软不过的人。你看围墙外面,那么多可怜人就求能有片瓦存身,如果你们能把这房子让出来,好歹也能安顿一户人家不是?”
不等邓安洁回击,那男高音又怪声怪调地道:“就是嘛,你们说是萧家老二在养病,可都养了一个月还没见好。谁知道这房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养病?我还从来没听说一个不明缘故、昏迷这么长时间的植物人,能在没有任何医疗设施下活上一个月。邓姐,你确定萧家老二真的还活着?”
“曹祥!口下留德!”
“是啊,阿祥,别乱说话。你看把大姐气成什么样了?”那道柔婉的声音埋怨道。
男高音怪笑,“对不住啊,邓姐。不过看邓姐这紧张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睡的是你老公,而不是你小叔子……”
“阿祥!”
“曹祥!”
“哟嗬,说老公,老公到。萧大哥你好啊,你看看邓姐,我们好意来看望萧二哥,她却硬拦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
屋内,萧末脸色冰冷,可他四肢一动不能动,只能盯着老房子的房梁努力瞪,似乎想把那房梁上面挂的蜘蛛网给瞪下来。
天气相当闷热,越发让他胸闷气短。
这间房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大门一关,闷得几乎让人透不过气。但奇妙的是他身下的床单和身上盖的薄毯就像是用深井水浸过一般,冰凉凉的十分舒贴,这样两相一抵消,身体上倒不会特别受罪。
可身体和心情那是两码事,身体上舒服了,心情上不一定就能舒服得起来,尤其是还有人上赶着给你添堵的时候。
一只稚嫩的手指伸过来,在他脸上戳了戳。
萧末转头,这才发现床头还趴了一个小孩……雪里红!?
这是没有他的修复,雪里红又变回了小孩子模样?
雪里红看他眼里终于有他,表扬性质地又戳了他一下。
萧末微微抬头,张口作势咬他,被雪里红不客气地一指头摁倒在枕头上。
门外,萧家老大压抑着愤怒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们家老二需要静养,曹祥你和你姐没事就赶紧给我滚,别三天两头跑来闹腾!”
“萧大哥,我们什么时候来闹腾了?你们夫妻不让我们看望萧二哥也就算了,可是把自己的亲弟弟就这么放在家里,死活不肯送去医院也未免太……无情了吧?”
男高音啧啧数声,转对他姐道:“姐,你看这事,人家明明有那么多食物,却硬是不肯花上一些送自己亲弟弟去医院,你说这是讳疾忌医呢?还是人就真的无情到这种地步?”
“曹祥!你别给我血口喷人!你们想要送萧末去临时医院安的什么心,你们自己清楚!那个地方是人待的地方吗?去了还不如死在家里!”
“听听,听听!姐,你听到没有?人家真的打算熬死自己亲弟弟呢!”
萧末皱起眉头,想要张口出声,可不知是否太急,发出的只是“嗬嗬”的气息声。
床头雪里红看看他,忽然弯腰从床下掏出一个塑料盆,摇摇晃晃地向大门走去。
萧末转头看雪里红。你想干什么?
雪里红打开大门,门外大人一起收声看向他。
柔婉的女声开口:“这不是萧二的孩子吗?孩子,你爸在里面不?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得跟个传染病人住在一起,唉。”
“滚。”雪里红没有语调的声音响起。
“你!”
“姐,别理这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不亏是私生子,一点家教也没有。也不知他妈怎么教他的……喂!小兔崽子你干什么!”
“阿祥,别这么说……呀--!”女声尖叫。
雪里红端起放在地上的塑料盆,对着目标们一泼,泼完立刻转身、关门、回屋。
门外骂声不绝。
干得好!
门内萧末微带愉悦的神情惊奇地看向雪里红,用眼睛问:那盆里装的是什么?
雪里红大约猜出萧末想问什么,把盆放到床底,抬头道:“我们的洗澡水,昨晚的。里面还有你的排泄物。”
萧末……默然。比起雪里红用脏水泼人,他更为在意的是雪里红把脏水揣到床底下放上一夜的行为。
他是事先知道有人来闹腾,所以特别准备好了这盆化学武器,还是单纯懒得倒掉脏水?
“把那小兔崽子叫出来!老子今天非要给他一点教训不可!”
“邓姐,你们就这样教小孩子的吗?这是什么水?怎么这么脏?你们太过分了!”
门外越吵越厉害,男高音叫嚣着要把雪里红拉出来教训,柔婉女声一个劲说雪里红没家教,太不像话。
“你们让开,别挡住门!”
萧问夫妻俩冷眼看曹家姐弟俩闹腾,直到曹祥怒气冲冲地要推门进去揪人,萧问挥起石斧拦在门口。
“谁敢进去试试!你们今天谁敢碰我家孩子一根汗毛,老子砍死他!”
“你砍啊,你敢动手试试看!”
“你看我敢不敢。”
“萧问!住手!”
眼看就要闹得不可收拾,邓安洁喝止丈夫后,又对曹家兄妹冷冷道:“正午就快过了,快一点了。”
曹家姐弟俩忽然一静,片刻后,曹祥骂道:“便宜了那小兔崽子!姐,我们走!”
柔婉女声似乎气得不行,抖着嗓音道:“我们好心好意过来,你们却这样对待我们。你们萧家人实在是……没教养!”
“啊,你有教养,你全家都有教养!曹彤,老子看在安洁她大哥份上,才忍耐你到现在。你他娘的要是再在这里挑事,信不信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萧问!你一个大男人威胁我姐算什么,有种你对我来!”
“好啊,来啊,老子砍不死你个怂货!”
“阿祥,我们走,他们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让我们……哼,这家人坏透了!”
“是啊,这家人太毒,把一个传染病人放在村里一个月,也不知要害多少人,上次老刘家的孩子生病死了,说不定就是萧家老二传染……萧问你干什么!姐,快跑,姓萧的疯病发作了!”
“跑?我看你们跑到哪里去?我砍死你们这两只胡说八道的畜生!”
“萧问!回来!”邓安洁焦急地大声喊。
萧末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
他不能再躺下去,他一定要尽快站起来,赶紧的!
“不用担心,你大哥不会追下去,马上就快一点了。”雪里红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液体,灌入一把小孩玩具似的水枪中。
一点?什么意思?萧末不解地看向雪里红。
雪里红低头忙活,没看到男人渴望解释的脸。
果然,不久后萧问就回来了,夫妻俩在门口拌起了嘴。
“有什么好追的?那两个人就嘴贱,不理他们就得了。”
“你听他们说的什么话?曹祥说的话多歹毒?如果传出去,那些村人信以为真,你信不信老二能被他们拖出去活活打死!”萧问怒不可遏。
邓安洁无话可说。
萧问按耐不住怒气,还在骂:“曹家不是东西,你大哥也不是好玩意!上次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明讽暗刺说我们萧家就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我萧问就是个吃老婆软饭的孬种。这话可是你哥亲口说的!”
“那我能怎么办?跟他们拼命吗?我就是个嫁出去的女儿,你让我怎么跟我哥争?”邓安洁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道。
萧末心中焦急,他不希望哥嫂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产生芥蒂,他想起身去劝慰他们,可努力几次,他都无法活动颈部以下的任何部位。
萧末努力几次,急了。张着嘴直喘粗气。
雪里红奇怪地抬头看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嘴巴,评价道:“你现在就像被冲上沙滩、快被晒干的鱼。”
萧末用眼睛示意他出去调节一下气氛。
雪里红手指戳到他的嘴巴里摸他的牙齿,“你求我啊,求我就去。”
萧末气晕。
门外,萧问夫妻俩沉默了好一会儿。
“咳,”萧问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嗓门,“别哭了,我不是在说你。”
久久,邓安洁回了声:“嗯。”
“那个……你进去看过老二了?”
“还没,我正准备进去看他。”邓安洁还在哽咽。
萧问的声音更低沉,“安洁,我知道你为难,我刚才只是被气疯了,不是想让你和你哥争什么。”
“我知道……我没生你的气。”
“没生气就好。咳!你说我们家这老二也有意思,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这种世界大乱人都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倒下,他倒是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烦了。”
邓安洁气他口不择言,拍了他一把掌,“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自己的弟弟也乱喷!”
“我不就说说嘛。”
“别胡说了,你心情不好,别弄得大家都不舒服,老二又不是自己想要躺下来。小红说他这两天可能就要醒了,你在他面前说话注意点。”邓安洁收敛了情绪,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小红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也就你,老把他说的话当真。”
“你别瞧不起人家雪里红,如果不是他,我们能一路安安稳稳地走到这里?”
萧问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咕咕哝哝地说了一句:“麦场上又来人宣传了,我去那边看看,等会儿回来。”
“还有五分钟就一点,你跑快点,路上看到人最好和别人一起走,别落单,早点回来,路上小心些。”邓安洁叮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丈夫提着斧头跑远,这才叹口气,在门上敲了敲,推开了大门。
萧末听到门响,转头看向门口,张了张嘴,嘴巴和喉咙里黏腻不堪,干咳一声,发现自己竟然能勉强发声了,当下就叫道:“嫂子……”
邓安洁一惊,差点把手中的保温瓶给扔了。
萧末醒了,全家欢喜。
只是谁也不知道,其实早在十天前萧末就已经“苏醒”过来,不过无法睁开眼,但发生的事他都能听到和感觉到。
萧家人和雪里红经常在他床边嘀嘀咕咕,曹家人也经常来闹,让他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已经足足一个月,也知道他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他完成第一级最后一个任务,立刻就升到二级,之后他就躺下了,而且一躺下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当时那什么国家生物科研所的人强行要把他带走,还是雪里红突破包围把他救出。为此,他们不得不暂时离开仇将军的保护范围,因为那时仇锋也有点自顾不暇。
之后他们在仇鑫的帮助下,带着家人离开基地来到他嫂子的老家,其实就在钟山市的郊县。
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大嫂父母家,一路到底怎么过来、又是怎么安顿下来的他也不清楚。不过萧家人之间零零碎碎的对话也让他拼出了大半过程,总之就三个字:不容易!
那是真的不容易。
这一个月间,外面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他昏倒了,他侄子上的新学校也突然倒塌了。
之后大地震再次发生,楼房倒塌,城市里完全不能再住人。
城镇人口被迫撤出市镇区,政府开始在各地兴建临时安置区。
动物和昆虫们都改了食谱,变得极爱吃金属,动物园的动物们干脆自己啃断了金属笼子逃了出来。
黄金、白银等贵金属矿藏大量消失,谁也不知道这些金属去了哪里。
而一向只要有水、阳光、土地就能活的植物们,也被发现对金属大感兴趣,这些植物的根系深植地底,最喜铜、铁、锡等常见金属。
平时就在手边的东西,很少有人会珍惜,可现在一旦发现它们没有了,人们才发觉原来各类金属早已融入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一旦缺失就像断了手脚一般。
用不上金属还不至于彻底打垮人类,让人类真正陷入恐慌的是粮食和水的异变!
其实当科学家们发现植物开始吞噬、消化金属后就已经在担心粮食和果蔬的问题,毕竟粮食和蔬菜也属于植物类别。
果然,在萧末昏迷半个月后,所有到了成熟期的粮食和果蔬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变,不但根茎和果实都变得难以采摘,采摘下来的也都含有大量金属,普通人类根本无法食用。
水也一样,很多水源都被查出蕴含有大量金属分子,普通人类喝了如同慢性自杀。
如果粮食还能耕种,就算房子倒塌,只要重盖,日常生活也能很快恢复,可现在的情况是所有新出产的粮食和果蔬,绝大多数人类都无法食用,而能饮用的水源也变得越来越少。
人类彻底乱了。
抢食物、抢能饮用的水源成了所有人的首要目标。
短短一个月间,人类就因自相残杀死了将近十分之一人口。
为了活下去,文明这两个字迅速远离了所有人。
“同时,地球上还出现了很多类似之前我们看到的巨翅血蚊兽、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怪动物和昆虫。”雪里红说道。
萧末看着他。
“这些不像地球生物的动物和昆虫不会直接食用金属,而是去捕食那些改了食谱的地球本土生物们,当然,他们也吃人。”
萧末皱起眉头。
“除了这些变化,这段时间,还陆续有不少人发现自己身体可以分泌出一种合成金属,该合成金属一般会在手掌中凝结而出,大小约一颗蚕豆那么大。分泌时间有快有慢,大多数人平均一周能分泌出一颗,但也有人三、四天左右就可以分泌出一颗。科学家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字叫碳基合金颗粒。”
“你是说……不止王成钱云开那批最开始感染碳基合成金属病毒的人能产生合金颗粒?”
“对,同样,产生异能的人也在增多。”趁萧家人还没有得到消息赶来,雪里红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挑了些重点的跟萧末提了一下。
刚才邓安洁惊喜过后,拉着萧末说了好一会儿话,半途想起来说要找医生来给他看看,把保温瓶揣给雪里红,交代了两句,擦把汗就又忙忙火火地跑走了。
萧末注意到,他嫂子走的时候手上抓了一根小孩手腕粗细、两头削尖的竹子。
“据说科学家们都在集中力量拼命研究这些人体合成金属的作用,希望能找到地球生态环境突变的原因。”
萧末消化了一下刚刚听到的各种信息,清清嗓子,吃力地问道:“这里……安全吗?”。
“谈不上。不过附近有个大军区,钟山市最新建的安置区也在那里,军人们为了维持治安,一直在附近来回巡逻,村里在主要入口也加盖了围墙,所以这里的情况要比其他地方稍微好一些。”雪里红耸耸肩。
如果是以前遇到乱世,他一定会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再找一户比较心善并负责任的家庭掩护他。但如今萧末突然昏迷,他又指望着萧末帮他修复回成年体状态,就只能暂且留在这座随时都可能被人攻破的小村落里。
“那个……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外面有种杀人大蝗虫出没,白天晚上都有,但它们似乎不喜炎热,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几乎看不到它们的影子。下午一点到三点之间也出现得不多,属于次安全时间段。”
“大蝗虫?”
“大蝗虫不是蝗虫,只是长得比较像,约在半个月前出现,体型等同于一只成年金毛犬,每次行动都是三只一起,能飞、能跳,还有一对宛如螳螂前肢的刀臂,能一下剖开人体。它们喜欢吃人的心脏。”
萧末骂了一句脏话,“这玩意……哪里……来的?”
“不知道。”雪里红嫌弃男人说话声音难听,给他倒了杯热水,扶起他的头给他喂了口水。
“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萧末知道这段时间大多数都是雪里红在照顾他,虽然他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我倒是想直接给你打两剂营养针,这样你哪怕再躺半个月也不会饿死。不过解释起来太麻烦,只能每天喂你一罐汤。”雪里红一把掀开毯子,“既然你醒了,那就顺便把你身上的尿不湿换一下吧。身体能动吗?”
萧末,“……”
换尿不湿的过程很尴尬,雪里红用另外一个塑料盆倒了盆热水放在床边,不顾他的强烈抗拒,非常熟练地抬起他的大腿架在自己幼小的肩膀上,然后上身前倾,两手一撕、一拉,就把裹在他屁股上的成人尿不湿给扯下了。
这孩子扯下尿不湿扔到床边垃圾桶里,把搭在床边的一块毛巾用热水拧了,给萧末反复擦了擦屁股前后。那动作、那神情一看就是做过多次的熟练工。
萧末的脸红得快要滴血。
他再也没想到自己才三十岁出头就享受了一把被人贴身侍候的待遇,而且还是喂饭、擦身、把屎把尿一把抓。
前面有知觉的十天中,每天也有相同的待遇,但仗着无法睁开眼,他还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
强烈的羞涩过后就是更为强烈的感动。
这些事繁琐又肮脏,哪怕是亲生儿子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没见他两个亲兄弟和一个亲侄儿都没有做到这种地步吗?
至少在萧末对外界有知觉开始,他只感觉到老三萧答和侄子乐多给他喂过汤,还喂得他差点呛死,而他贴身的事务却全都是雪里红在为他打理。
而只要一想到雪里红内里其实是和他一样的成年人,他就更不好意思。
“你大嫂家来了很多人,房间分配不过来,你是病人,被迫迁到这里,我和你一起住。”雪里红忽然道。
所以你才“勉为其难”、“不得不”照顾我?萧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
萧末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可下半身传来的感觉却让他面红耳赤。前面躺着害怕身体没知觉,可真有了知觉……啊啊啊!为什么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我没想有反应,真的!
兄弟,求你了,那里你能不能只擦一遍就行了?不用擦得这么仔细,算我求你了行不?
还看得那么全神贯注……那里有什么看的?男人下半身都是用来排泄的,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啊!
雪里红盯着男人略略翘起的部位,表情相当诡异。
那是一种综合了羡慕、妒忌、不甘、渴望、好奇等种种情绪在内的超复杂表情。
长不大的男孩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头部一下。
“唔……”怪异的□□声响起。
男人又羞又气地喝止他:“别乱碰!你弄完了没有?”
雪里红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残暴至极的念头,掰断它!揉碎它!让它永远也无法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啊……别用劲捏,疼!”男人止不住地小声呵斥,但显然并没有多想。他以为雪里红只是为了擦洗方便,才用手抓住那里。
手心里滚烫滚烫,似乎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充满生命力的脉动。
这是成年体的特征,男人只有这里成熟了,身体才算真正的长大,生命也才能得以延续。
雪里红瞳孔晕出一层异样的光芒,火热的目光顺着那勃发的生命力转而看向被他同样精心关照的下方。
那茶色的、小小的入口微微收缩了一下。
雪里红的瞳孔也紧跟着快速收缩了一下。
一股怪异的火烧感从鼠蹊部位升起,那灼人的热度一点点聚集和盘绕在小腹下方,却无处可去。
雪里红盯着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强行压抑下那股无法发泄的火焰,从热水盆里捞起湿毛巾拧干,把热毛巾轻轻覆了上去,认真地继续给男人清理,神情也恢复正常。
萧末大喘一口气,脸火烧火烧的。
为什么他会觉得今天的清理时间特别难熬?难道是因为刚醒过来羞耻感加重的缘故?
“看你……做这些事,好像很习惯照顾人。”萧末为了分散注意力和降低空气中的尴尬成分,没话找话道。
雪里红搓了搓毛巾,仔仔细细擦洗了三遍,确定自己的地盘保养十分良好,没生痘痘也没长红斑,这才给换上新的尿不湿。
听到萧末说话,他一边用手指逐一刺激他的大腿肌肉,看他的肌肉反应,一边随口回道:“活久了,就都会了。”
您老到底活得有多久?
“反应不错,等会儿再帮你加大频率刺激和按摩一下,明后天你应该就能动。”雪里红放下男人的大腿,爬下床,把放在床边的水盆放到床底,给他脑袋下又垫了一个枕头。枕头也凉凉的。
“起来喝点汤,等下你还得应付一大堆人。”
“谢谢,小红,我想……先刷个牙、漱个口。”萧末已经闻到自己嘴里传来的异味,也难得雪里红竟然不嫌弃,还跟他说了半天话。
不过这小子怎么又把用完的脏水塞床底下?感情他每次用之前才会把前面的脏水倒掉?